第六章 魔界凶獸
夕陽西斜,不知不覺,已然入夜。賽羅一行三人來到一處小鎮。看村口的石碑上刻著「天水鎮」想必便是這鎮子的名字了。「師兄,我好
累啊,我們找間客棧歇息一晚吧。」賽羅笑了笑,走了一天連他這個大男人都不禁有些乏了,更不用說兩個女子了。於是應到:「好吧。
」三人向一間看似清靜的客棧走了進去。掌柜的一件來了顧客立刻嬉皮笑臉的迎了上來,一雙眼睛竟是直直的盯著賽羅身旁的兩位女子看
。忽的見到賽羅手中捏著的血霽竟是不由得後退一步,當下便不敢有任何動作了。「臭男人!」婉兒暗暗罵道。賽羅心裡無奈一笑,卻是
也對這掌柜的沒有好感,便沒有阻止。
「掌柜的,給我們三人一人一間上房,要乾淨的。」賽羅淡淡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本店乃是百年老店,絕對讓您滿
意。」掌柜啞然,卻是三人早已走遠。當下自是又氣又惱,卻又不敢發作。只得灰頭土臉的走了開去。「姐姐,你說方才那掌柜莫不是對
姐姐你有非分之想?」「妹妹這是什麼話,你在如此說話,我可要惱了!」賽羅趕忙打圓場道:「雪姑娘莫要往心裡去,我這師妹大大咧
咧慣了。」婉兒當即哼了一聲道:「師兄,這才不過幾日罷了,就這麼護著人家了?」賽羅當即怔住了。心裡叫苦不迭,自己有心解圍,
怎地卻又是有理說不清,這個小師妹自小伶牙俐齒、能言善辯,自己哪是她的對手。便不再說話了。好在雪姑娘似乎並沒有將婉兒的話放
在心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天色已晚,公子早些歇息。」雪說完便徑自關上了房門。不消一會,屋內燭光已然熄了,想必已經睡下。賽羅回身來到自己房中卻
見小師妹不知何時進來的,此時正端坐在床榻之上!登時嚇了一跳。道:「小師妹......你.....你怎麼跑到我房裡來了?」「怎麼?我
不能來么?」「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賽羅不知怎的,雙目與小師妹眼神交匯,但見小師妹雙目似有千情萬怨,道不
盡也訴不完,紅唇好比初夏櫻桃,櫻唇未啟含辭斂。肌膚勝似瑞雪初降,恰似那白玉無瑕。竟是一時啞然。雖說小師妹以前曾常常在深夜
來到他房中吃烤山雞,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已是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固然不好。若是傳將出去,只怕要引來閑言碎語了。「師兄
,我還想吃你烤的山雞。」婉兒竟是全然不顧這些繁文縟節。道。賽羅不覺好笑。「這是客棧。又不是野地,上哪去給你找山雞。」婉兒
卻是笑了笑。道:「此間難題我早就想到了,師兄你看~~」說著從背後卻是取出一隻尚且活蹦亂跳的山雞,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賽羅無奈
「莫不是小師妹吃上癮了?」卻也沒往下細想。只得動手烤了起來。他對自己這個小師妹從小疼愛有加,雖是心下有些許鬱悶,卻也不忍
怪罪於她。第二日,席間,卻見周遭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因人多口雜。有心細聽,卻也聽不真切。當下招呼店小二過來詢問情況。「看三位客官衣著
各異,只怕非本地人吧?」「不錯。」賽羅淡淡道。心下想到,無極宗一向與世隔絕,身處深山之中。極少與人往來,這店小二有此一問
也在情理之中。「請問小二哥,大家議論紛紛,所為何事?」不想那店小二卻像如臨大敵般壓低了嗓音道:「昨夜,有人在城外一處洞窟
中瞧見了周身冒火的妖怪!」賽羅一怔心中不解,正欲細細打聽。不料一旁的婉兒卻喝到:「這世上哪來的什麼妖魔鬼怪,你這店小二休
得胡言亂語!」店小二嚇得連聲道:「姑娘切莫做聲,如若不信,可以自行去瞧瞧。」說罷,便疾步走了開去。
「師兄,這店小二滿口胡說八道,可笑至極。」賽羅自是大惑不解當下也只能點頭稱是。一旁,雪卻心下一沉,面露懼色。神情有些
不自然。「雪姑娘,你怎麼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賽羅柔聲道,語氣甚是關心。這讓雪不由得心頭一暖。道:「我沒事,多謝公子關
心。」這一切婉兒看在眼裡竟是心中莫名其妙的火起,幾日來,大師兄對這美貌女子驅寒問暖。對自己卻是不聞不問,心裡自然很不是滋
味,隱隱感覺,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與大師兄漸漸的生疏了。殊不知,在賽羅心中。卻是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並無非分之想
「我倒是覺得那店小二並非乃是胡說。」雪輕聲道。「什麼?!」賽羅、婉兒面露詫異之色,驚到。「姐姐,你莫非真的相信有全身
冒火的妖怪?」賽羅打斷了婉兒的話,「願聞其詳。」雪點點頭,頓了頓。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周身著火的並不是什麼妖怪,而是上
古四大瑞獸之一的『火麒麟』。」「火麒麟?」賽羅此時更是大惑不解。自己在無極宗中修行多年,也算得上見多識廣,怎地從未聽說過
什麼火麒麟。雪見二人一臉疑慮似是不相信她方才所言,也不生氣。接著說道:「火麒麟渾身充滿火焰,極度兇殘,天生大力,可御空飛
行。居於一奇大的山洞中,該洞有很多岔路、出口,其中之一便是店小二所說的洞窟。名喚幽烙。」
二人竟是不知不覺聽得痴了。「雪姑娘真是見多識廣,只是我不知,你是從何得知此事的?」自不必說,這是倆人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從魔......」雪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險些暴露身份,於是連忙改口道:「我自小喜歡聽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這是兒時,我娘說與我
聽的。」「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姐姐你是想說自己在魔界聽說的呢。」
雪心中苦笑一聲,自己本就是魔界中人,那火麒麟乃是魔界之靈獸,由於一時疏忽。才讓那孽畜自神魔之井逃到人間。此番來到人界
,其中之一便是找尋火麒麟蹤跡。設法將那孽畜帶回魔界。又豈會不知?
「師兄,聽著好像挺有趣,不如我們也去見識見識如何?」婉兒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聽雪這麼一說,自是更想去親眼看看這瑞獸究
竟是個什麼樣子。賽羅亦正有此打算便也答應了。「公子,萬萬不可!」卻不料雪不知何故,反應竟如此之大。奇道:「為何?」「公子
,婉兒姑娘二位有所不知,火麒麟生性兇殘,且磷甲刀槍不入,能散發極高溫的火焰,自古以來曾四處為害,實力強於一般高手。實在是
過於兇險。況且——」雪面頰微紅,卻是住口不說了。賽羅卻不以為然,笑了笑:「不過是一畜生罷了,想來也沒什麼可怕的。何況我們
三人前往縱有危險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雪見二人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只得動身前往。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很快的由雪指引,不消一盞茶功夫,便以御劍到達凌雲窟入口
處。與雪描述的當真是一模一樣。
「雪姑娘,記得跟緊我。」說罷握住了自己的手。這一舉動令雪心頭一跳,面色緋紅。卻也沒有抗拒。好在洞窟中光線昏暗。他看不
清自己此刻的面容,否則當真是羞愧難當。越往裡走,洞內結構越是複雜。且道路縱橫交錯,彷彿置身迷宮當中。陰風陣陣,讓人不寒而慄。忽的,血霽突然毫無預兆的劇烈震
顫起來。似有興奮之意,欲破鞘衝出......「來了嗎?」話音未落一陣直叫人肝膽碎裂的嘯聲伴著衝天烈焰由遠及近——「小師妹,保護
雪姑娘先走,我斷後!」錚!血霽破鞘衝出......「公子千萬小心!」雪心裡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欲說些什麼,正在猶豫間,忽的聽到一
個聲音。幽幽傳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雖不真切。卻異常清晰。當下,便與婉兒閃進了一處狹長過道中,空間異常狹窄。
卻是正好容二人棲身。
但見這火麒麟甚是高大,卻形似馬。四蹄,上有利爪,頭部似龍。周身燃燒熊熊烈焰。兇悍異常!一見有人闖入,便不由分說撲了過
來,賽羅豈敢大意,提劍向後一躍勉勉強強躲了過去,急躍半空——霜雪冰天!一劍如泰山壓頂之勢當頭劈下,紅色劍氣所及之處,不斷
有巨石滾落。似是整個凌雲窟都在顫抖!卻見火麒麟竟是連眼皮都不眨,巨大猩紅的利爪便朝他左臂揮將下去——卻見登時皮開肉綻,血
流如注!整條左臂藕斷絲連.....
霜雪冰天已屬上乘劍法,竟也無法傷及分毫嗎?那畜生見了鮮血,更加難以自制。一雙血盆大口,立時便咬將下去——釘!一聲震耳
欲聾悶響,卻是血霽感應到主人身處險境。奮不顧身橫亘在當中,替他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左手橫握血霽,劍勁凝冰,以氣馭劍。築起一道冰牆。暫時抵擋攻擊。卻也將退路盡封。真可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劍決困人更
可自困!他明白過不了一時三刻。冰牆便會被衝破。心下一狠,竟自破冰牆,劍影登時狂舞,無數凌厲劍氣如雨灑下!乃最強一招!卻也
是以命相搏的一招!萬道劍氣終是逼得那畜生連連後退,一時竟也不敢動作。
胸口一熱,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自半空中一頭栽倒而下。恍惚中,一襲白色身影,擋在身前......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站了
起來。「雪姑娘,你對付不了它的......趕快走!」雪也不說話,轉頭看向他。笑了......忽而握住了他的雙手——誓同生死!
此時此刻,她的眼神滿是柔情,卻透著無比清澈的堅定。他下意識的將她護於身後......血霽已然斷折,又身負重傷。即便如此他仍
舊以微笑面對身後的女子。告訴她,即便丟掉性命,他也會保護她。這一刻......沒有悲傷,沒有淚水。有的,只是倆人彼此交匯的心。「孽畜,休得傷我師兄!」話音未落。銀針祭出——賽羅張口欲阻,無奈為時已晚。卻見那畜生轉過頭一口烈焰便直衝而來......卻是師
兄不知何時已然將自己護在懷中,一切都是這般熟悉,兒時每每遇險,總會第一個出現在自己身旁......卻見烈焰深深的打在他的背部。
衝天熱浪滾滾而來。似要將他整個吞下!竟是那一雙溫暖如斯的堅實臂膀,依舊久久不曾鬆開。
「公子!」「師兄!!」倆人驚呼失聲。心下一急。竟都跑了過來。卻見他全身血污,昏厥在地!火麒麟似是倦了,怒吼一聲。徑自
離開。「笨蛋,你為什麼不躲呢?誰稀罕你來救啊!!笨蛋,大笨蛋!!!」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忽的,手指動了動,倆人皆是面
露喜色,婉兒更是不顧一切撲到師兄懷中。卻不知究竟是哭是笑了。「傻丫頭,哭什麼,我沒那麼容易死。」
「公子,可感覺好些了?」雪柔聲問。心下滿是歡喜,但仍有一絲隱憂。受如此重傷。任誰都會支撐不住,此刻雪明白,眼前這個早已
千瘡百孔的男子不過是僅憑一股意志才勉強撐到現在。如若不立刻找僻靜之處療傷,可能隨時便會一命嗚呼。「公子,我們須得趕緊出去
找地方為你療傷。」「是啊,師兄,這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賽羅動了動頓時周身劇痛立時蔓延周身。竟是動彈不得。當下只
得苦笑一聲,搖頭不止。
婉兒與雪對望一眼,竟是一人一隻手。就這般,架著他......慢慢走出了凌雲窟。陽光灑下,三人暗自慶幸仍能活著出來。卻見雪、
婉兒不知何時,早已香汗如斯。「師兄,你很重哎!」賽羅無奈。卻也是自嘲似的笑了笑。雪瞥見他的神情,卻也不自覺的笑了笑。凌雲
窟一番經歷,也讓彼此間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更勝從前。
「公子,你的傷?」雪忍不住問道,心裡卻不由得對眼前這俊朗男子,暗生情愫。「無妨,我有冰心決護體,稍作調息,便可無恙。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師兄,喝點水吧。」婉兒以荷葉盛滿清水遞到師兄唇邊。賽羅似是愣了一會。兩眼
直直的盯著眼前判若兩人的小師妹。半響,道:「你真的是婉兒嗎?」卻見小師妹臉色突變。當即嗔道:「你當人家是妖怪不成?」賽羅
一陣尷尬,急於分辨。不想婉兒卻轉頭對雪說道:「姐姐,你看他,能說話,想必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你說是也不是?」當下便在賽
羅未曾有傷的右臂上狠掐了一下,登時便讓賽羅齜牙咧嘴。婉兒卻只當沒瞧見似的,哼了一聲。
「好了好了,妹妹你別為難他了,好歹我們二人的性命多虧了你師兄搭救,若是沒有他,你我二人只怕已然葬身凌雲窟中了。」雪笑
著勸道。看他們二人嬉笑打鬧,倒也頗覺有趣。「小師妹,你上哪去?」見婉兒站了起來,不解,便問道。「給你弄吃的!」話音未落,
人已遠去。賽羅和雪對望一眼,都笑了。
「公子,你多次搭救,我實不知如何報答。只是......你的劍已斷折,以後行走江湖恐怕多有不便。不知公子作何打算?」「不礙事
,劍不過用來防身而已。再做一柄就是了。」便站起身來,就地拾了一截枯樹榦。一轉眼功夫,便削制了一柄木劍。「木劍?」雪不由得
嘆道,這男子看似木訥,卻不想竟如此洒脫。要知道,劍客視作生命的便是手中的劍了,然而眼前的這個人對劍的領悟,已然到了超越常
人的程度,實非一般人能做到的。於是問道:「公子因何卻要用木劍?找稍有名望的鑄劍師重鑄一柄豈不更好?」賽羅道:「也許,木劍
不如血霽來的鋒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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