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罪不可恕
對於碧蘿的死,汐月甚至痛恨自己,如若自己足夠強大,那麼她就不會死,汐月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痛過。
燕王吩咐著下人厚葬了碧蘿和張母。
汐月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為她們報仇,讓她們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昔日那個軟弱善良的安妃已經不復存在!
燕王和汐月沒有立刻回到府中,而是去了城外一個乾淨簡陋的客棧,許是悲傷過度,一整夜汐月一句話也沒有說。
心裡滿是難以泯滅的,無邊蔓延的痛!
碧蘿,碧蘿!
燕王靜靜地陪在汐月旁邊,緊緊抱著她,此時他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他們就這樣依偎著一直到天亮,汐月終於說了一句話:「王爺,今日我要王爺弄清事實真相,還碧蘿一個公道,還我一個清白!」她的聲音不高,但卻是很堅定。
「安安,你放心,我會的!你跟本王一起回府,本王定還你一個公道!」燕王疼惜地看著汐月。
汐月輕輕推開了燕王的手,揚起臉,「不!王爺,我不和你一起回去,我等著你給我一個交代之後,王爺您再親自把我迎回去!」
「好!」燕王覺得安安受的委屈也是極大了,是該給她一個交代!
「王爺,這此安安的命也多虧了張護衛!不是他,安安恐怕再也無法見到王爺了!為了我,張護衛還痛失了唯一的親人,王爺一定要厚待他!」
「安安,會的!」燕王輕輕撫了著汐月的臉蛋,心卻是極痛的!
汐月把張護衛叫進來,告訴他昨日她和碧蘿在北平城中各藥店抓的葯,都放在張護衛門前的石磨底下。
張護衛知道汐月的意思,「安主子放心,屬下會辦好的!」
王府中,此時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是人人自危。
凝香閣內,瑞妃聽著遂兒背完今日的書,很是不舍地撫著遂兒的臉,他已經是十多歲的大孩兒了,他面目俊秀,與燕王神似。
「遂兒,如若有一天娘親不在了,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好生聽先生的教導,好生向你的父王學習,做一個和你父王一樣的人!」
「娘親,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你要離開遂兒嗎?」遂兒抬頭迎上瑞妃充滿慈愛的眼睛,無論平日里心腸再怎麼歹毒,在孩子面前依舊是個稱職的好娘親,瑞妃不是不知道,昨夜燕王未歸,聽說他是去見安妃了,自己昨日派去的三個人沒有見回來複命,想必是計劃已經失敗了!
瑞妃知道此次自己凶多吉少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遂兒。
「瑞主子,王爺王妃有請!」丫頭來報。
「知道了,我這就去!」
瑞妃換上了一件華服,在鏡子前好生裝扮了一番。
「娘親,您打扮這麼漂亮可是去見父王?」遂兒毫不知情地問。
瑞妃笑了笑,「遂兒,母親今日可是漂亮?」
遂兒笑的很甜:「娘親在孩兒眼裡永遠是最美的娘親!」
「遂兒,你記住娘的話,一定要乖,聽奶媽和先生的話!」
「娘親,孩兒知道了!你趕緊去吧!」
瑞妃去了王府的大廳。
她去了之後,發現黎姬,韓美人等也早就到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那日她買滑胎葯的那個店家,瑞妃知道,今日是要東窗事發了!
既然死也要死的體面些!瑞妃衣袖中早就備好了一粒藥丸,這粒藥丸是劇毒藥丸。
黎姬的臉早就嚇得面如土色,瑞妃經過她的時候,看見她的腿瑟瑟發抖。
今日,寧夫人也被帶了來,只可惜她兩眼無光,身子已經脆弱到風一吹就會吹跑的樣子,郎中說她恐怕命不久矣。
她懷中依舊抱著一個繡花枕頭,嘴裡依舊念念有詞,「寶寶乖,寶寶乖!」
眾位夫人看到她的樣子,心中也是悲悲戚,真是作孽!
燕王執意要請病重的寧夫人到場,意在此,他想讓眾位夫人看看這十幾日前還好端端的人,現在成了什麼樣子,靈兒丫頭在一旁一面伺候著寧夫人,一面偷偷兒抹眼淚。
瑞妃極其冷靜地坐在了屬於她的位置上。
黎姬卻是頭也不敢抬。
「眾位夫人,本王今日請你們來是為了寧夫人滑胎一事!這府中,就在本王的府中發生了這般事情,真是讓本王痛心疾首,這樣的事情據說還不是頭一遭,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本王的存在!」燕王越說心裡越覺得氣憤,使勁兒拍了一下桌子。
眾位夫人心頭一顫,嚇得縮了縮身子。
寧夫人更是,她聽到王爺拍桌子,竟然嚶嚶地哭上了,蜷縮著身子,「靈兒,好怕啊!好怕啊,有人要害我,咱們快走,快走!」寧夫人企圖站起來,但是身子不做主,她剛站起來,身子一軟就攤倒了,懷中的枕頭掉了很遠。
「孩兒,我的孩兒!」寧夫人像是受驚的小鳥兒,趕緊爬向那個枕頭。
在座的人心裡甭提有多難受了,燕王甚至痛楚地閉上了眼睛。
靈兒丫頭和一個嬤嬤過去把寧夫人扶起來,把枕頭重新放回她懷中,寧夫人拍拍枕頭,「把我的寶寶嚇壞了,咱們走,趕緊走!這裡都是壞人,壞人!」
燕王屋裡地擺擺手,「先把她帶回翠玉軒吧!」
靈兒丫頭和嬤嬤把她帶了回去。
「眾位夫人看到了吧,一個好端端的人,本王就十餘日不曾在,就變成了這般摸樣!你們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不是罪大惡極!」燕王加重了語氣,「淑妃,瑞妃你們說呢?」
燕王每高說一句,黎姬就要發抖。
瑞妃可沒有黎姬那麼軟骨頭,她依舊高高地昂起頭,不卑不亢地目視著前方,似乎這寧夫人的事情根本不是她所為。
「王爺明鑒,那罪魁禍首安妃不是已經畏罪潛逃了嗎?王爺不去尋她,卻把我們招來,是何道理啊?」瑞妃清冷地笑了笑。
「爾虞我詐,背後陷害,這就是本王的夫人們做的事情!來人,把昨晚那個刺客帶上來!」
張護衛把昨晚三個人中留下的一個活口帶了上去。
瑞妃的臉上開始變得不那麼泰然自若了。
「本王問你,是誰昨夜派你去刺殺安妃的?」
那個人抬起眼來,環視了眾位夫人一遍。
「燕王殿下饒命,我未曾看到僱主的真實面目,但是我聽我們大哥說,僱主可是財大氣粗,是來自王府的一位此妃,叫什麼『瑞主子』,對,就叫瑞主子,我們死去的大哥是這樣說的!」
「信口雌黃!」瑞妃可是沉不住氣了,她起身,走到那個人跟前,順手抽出了張護衛的劍,一下子刺向了那個人的胸口,那個人轟然倒地:「王爺,這般胡說的人,死不足惜!」
「瑞妃,你何必那麼著急呢,你這是在殺人滅口嗎?」燕王冷冷呢地問了句。
「回王爺,臣妾不敢!」瑞妃跪了下來。
「把藥店老闆帶上來!」
藥店的老闆已經嚇得面色蒼白,他要是知道這葯當初是這王府的妃子買,而且還鬧下這麼大的事情,別說三錠銀子,就是十錠二十錠他都不敢賣給啊,這下可好,小命不保了!
「這葯是出自你們藥店吧?」燕王把安妃給的那點葯扔了下去。
藥店老闆拿起葯,「回,王爺,正是!」
「那你可曾記得這葯十餘日前是王府中的誰買的?」
「王爺饒命,那日確實有個女主顧問小的買過一包滑胎葯,但是女主顧刻意蒙著面,只是臨走的時候我聽得她的一個小丫頭喊了聲『瑞主子』,只因為那個女主顧出手闊綽,儀錶不凡,所以我,我記憶特別的深刻,王爺啊,千萬要饒命啊,小的要是知道是王府中買來害人的,就是給小的七十二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吶!」藥店老闆叩著頭。
「『瑞主子』!」王爺冷笑了一聲!
「瑞妃!剛才的人也是聲稱是一個叫『瑞主子』的人雇的,現在藥店老闆也如此,你不要告訴本王這是巧合?」
「哈哈哈!」瑞妃狂笑起來,笑的在坐的人都毛骨悚然了,「王爺,你總不能憑著這些人的一面之詞,就料定是臣妾吧,這對臣妾一點兒也不公平!」
「簡直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韓美人,你把你所知道的給本王一一道來!」
瑞妃怒視著韓美人,果真是這個女人!她最終還是背叛了她!
「韓美人,你敢亂說?」瑞妃問道,她知道這件事韓美人也是參與其中的,今日她膽敢戳穿自己是為了自保嗎?甭想,我瑞妃就是死也要拉上墊背的。
韓美人跪了下來,把她們從商議著買葯,到下藥,再到怎樣嫁禍安妃的事情娓娓道來,燕王聽得無比氣憤。
「大膽瑞妃,黎姬,韓美人,你們真是膽大妄為!在王府中做這樣殘害本王子嗣,陷害本王愛妃的事情,罪不可恕!」
「王爺,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臣妾願意接受懲罰!」韓美人實在太累了,她想著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不然這樣下去,不僅僅自己死,還會連累張護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