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漁村殺戮
「你聽說了嗎.啞犬要娶小仙女了.」
「是嗎.啞犬那小子可真有福氣啊.」
「是啊.是啊.今晚我們都過去湊湊熱鬧吧.」
河邊正在修補漁網的村民們一起聊著天.小漁村總共不過兩百個人幾十戶人家幾乎都是認得的.誰家有喜事.誰家有困難.村民們都願意充當一份子.湊個熱鬧也好.搭把手出點力也好.
沈寒的嫁衣是村裡十個老人用喜帕拼湊出來的.也是好多綉娘們親自繡的.百家的絲線終於綉成了這件珍貴的嫁衣.
「小仙女真漂亮啊.」
村裡的小孩子們都在今日穿上了過年過節才會拿出來的新衣.總角之上紅色的絲帶隨風飄揚.喜慶的氣氛籠罩在這個小漁村.
「王婆婆.有勞您了.」
王婆婆是村裡唯一過了百歲的老人.每家有喜事幾乎都要請她去為新娘梳頭.當然.沈寒也不例外.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沈寒望著銅鏡之中的自己.好像從未見過一樣.黛眉細描.朱唇輕點.白皙勝雪的面容上卻找不到幸福和喜悅.
「小仙女可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新娘了.」王婆婆樂呵呵地誇讚道.手中的木梳彷彿也會發光.
沈寒害羞地低下了頭.她這般選擇真的對嗎.這樣就可以遠離世事過最平煩的生活了嗎.
「新郎可以進來看新娘了.」喜婆吆喝道.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透露著歡喜.
啞犬的胸前帶了朵紅花.頭髮也整齊的束了起來.髮帶特意挑了紅色的.這一副裝扮他似乎還有些害羞呢.
「小仙女.你好漂亮.」啞犬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娶夢中的小仙女了.他出神而又深情的望著沈寒.
沈寒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明明是自己挑的路.而眼前這個男人又唯她是從.為什麼她一點不高興呢.
不.她不能再想了.既然決定過最平凡的生活她就不能再想了.
「啞犬.我們走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夜幕緩緩降臨.河邊的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乾淨澄澈.火燭點亮了漁村.紅色到處可見.
「讓我們一起敬新郎新娘一杯.」村裡德高望重的人舉起了酒杯一齊敬向啞犬和沈寒.
危險的氣息隨著風被吹到了沈寒的耳邊.她隱約聽到了厚重的腳步聲正在逼近.難道是她聽錯了.
「小仙女.你就不要喝了.我來.」啞犬拿過沈寒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憨厚樸實的笑聲讓沈寒安下心.
她想要的就是這樣一份生活.不是嗎.
「啞犬.你陪著大家喝酒我有些累了.」沈寒撫了撫額頭.靈動的雙眼微微眯著.
啞犬連忙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傷口還疼著.」
「不疼.你放心吧我只是有些累.你先照顧賓客我進去休息會兒.」沈寒擺了擺手.給了啞犬一個安心的微笑.
沈寒的衣衫在人群中十分顯眼.尤其是武力高強的人.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同凌厲的風聲如同颶風一樣襲向小漁村.夜掩去了月的光華.星星們也早已藏了起來.接下來發生的事連天空都閉上了眼睛.
「給我殺.一個不留.」領頭的黑衣人下了一道命令.
「啊.快跑.」
鬆懈的村民們發現了黑衣人拿著刀劍沖向他們.他們驚叫著.逃竄著.女人孩子的尖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小仙女.快跑.」啞犬顧不得什麼了.慌忙拿起了鋤頭拉起沈寒便跑.
「那別人怎麼辦.我要去救他們.」沈寒扯下頭上礙事的頭冠.拿起一根樹枝便衝進人群.
她明確的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沖著她來的……她絕不能讓她破壞了這裡的純樸.
沈寒忍著腿上的傷.她揮舞著樹枝糾纏在黑衣人中間.
「你們要殺沖著我來就行了.不要傷害無辜.否則天涯海角我定會讓你們死無全屍.」沈寒以枝為劍.挺直的脊樑面對數十人.
領頭人不敢輕舉妄動.上面的命令只說找到沈寒、殺了沈寒.他也不想牽連無辜.
啞犬衝到沈寒的身邊.「小仙女.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今日就讓我兌現我的承諾.」
沈寒慌忙推開他.「啞犬.他們都不是善類.你快走.別讓我擔心.」
啞犬握住了她的手.一對相同的紅繩綁在了這一對手上.「你已經嫁給我了.哪有丈夫丟棄妻子的道理.」
沈寒感激地一笑.她瞥了一眼身後手無寸鐵的人們.「謝謝大家給我的關懷.我絕不能因為我這個不詳之人打破了大家的生活.啞犬.你是村民.你有責任保護大家.他們需要你的保護.」
啞犬糾結、不舍地望著大家.手裡牽著沈寒的手遲遲不肯放開.
「要是你們想一起死.我就成全你們.」領頭人揚起砍刀指著沈寒說道.月的餘光灑在上面閃了人們的眼.
「我沈寒把話放在這.若是村民們有一點損傷.我不管你們是誰.一定殺光你們全家.不信.就給我試試.」
沈寒一把推開了啞犬.一身紅衣衝進了殺戮之中.
啞犬不敢貿然向前.只得干著急.
忽然.就在沈寒因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快支持不住的時候……一道青鸞劍氣飛了過來.擋住了正要結束沈寒性命的飛刀.
「什麼人.」領頭人警惕的吼道.心中的恐懼眾人皆知.
慕容夜冷哼一聲.拿著莫鸞劍站在了沈寒的身邊.他的臉色發黑.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沈寒又喜又悲.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沒想到在她危難之時他還是及時趕到了.
「你的解釋我隨後再聽.」慕容夜緩緩揚起手中的劍.瞄準的眼睛駭人無比.動了殺氣的男人就是這麼恐怖.
沈寒剛想退後便接過一把慕容夜扔過來的劍.竟然是……
「白鳳.」她驚喜的看了一眼慕容夜.正巧撞上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完了.這一身嫁衣她起碼得解釋一個晚上.
黑衣人見到莫鸞劍有些卻步.再聽到白鳳之時更是不敢上前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慕容夜吝嗇的吐出幾字.
領頭人跺了跺腳.「給我上.殺不了沈寒我們回去還是死.」
沈寒拔出了白鳳劍站在了啞犬的身邊同他一起保護村民.剩下的就都交給慕容夜好了.
反正他心裡有氣沒地兒出.
青鸞在夜中飛舞.沒一次撕咬都奪命而歸.偶有漏網之魚.也逃不了白鳳的威風.他們的配合一直都很默契.
啞犬突然覺得那個男人身上的光輝很刺眼.他默默地解下了腕上的紅繩.因為紅繩真正的主人已經來了.
慕容夜殺紅了眼.這些天的心力交瘁在看到沈寒的那一刻化作了漫天的怒火.她竟然敢嫁人..
除了他以外.誰都沒有資格娶她.
一刺一斬.人頭、四肢便與軀幹分了家.血液的腥甜瀰漫在空氣中.沒有人再敢靠近驚慌失措的村民們一步.
終於.慕容夜莫鸞回鞘.領頭人瞪大了眼睛直直向後倒去.塵埃就此落定.
「還不打算跟我走嗎.」慕容夜背對著沈寒問道.
短短几天她就把自己給嫁了出去.慕容夜的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的痛心與悔恨.為何自己不能給她一段平淡實在的愛情呢.為何要帶著她一同趟進這天下的渾水呢.
沈寒趕忙扶起村民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給大家帶來這場災難.我不能再自私地留下來了.但願大家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啞犬也是一條漢子.可是他卻留不住她.當她看到另一個他時.眼中的思念與熱情是他怎麼也給不了的.「小仙女.這個是百好繩.送給你.啞犬希望小仙女和小仙女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
沈寒接過那條同她手上一模一樣的紅繩.對啞犬充滿了感激和抱歉.「啞犬.對不起.謝謝你.」
「小仙女.一路走好啊.」村民們紛紛起身向沈寒揮手.短暫的相處.他們都對這個善良漂亮的大夫很歡喜.
沈寒一聲不吭的隨著慕容夜向前走.身後是濃郁的不舍.身前卻是如黑霧般籠罩的殺氣.
「你想發火就發吧.別憋著.」沈寒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慕容夜突然轉過身來.沈寒防備不急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吃痛地呼了一聲.
她剛想退後.一雙鐵臂緊緊的將她鎖在懷裡.耳邊傳來的呼吸聲粗重著急.「我以為.你死了……」
慕容夜將頭埋在沈寒的脖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沈寒鼻子一酸.她竟然把他折磨成這樣.
「對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才會躲在漁村.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抱頭痛哭.多日來心裡的折磨終於終結在此時此刻了.
慕容夜急切地吻著她.好像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沈寒沒有退讓.盡其所能的回應他.
良久.慕容夜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懷中的人兒.缺氧的味道可不是太好.
「我只是晚到了幾天.你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慕容夜質問道.在她的脖子上輕咬.
酥麻癢感讓沈寒呼吸不穩.「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草率的.我應該找個特別優秀的男人嫁掉.」
慕容夜一頓.沈寒的噩夢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