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誤會被關
沈寒艱難的拖著慕容夜離開了剛才的戰場,找到了一片近湖的空地,解開慕容夜滲血的傷口,扯下自己破爛的裙擺,沾著水洗了傷口,又充新包紮了一番。
想著剛才的血戰,再想否認自己穿越已是不可能的了,瞥了一眼身旁的這個男人。
長得是帥了,可真是個掃把星?!
沈寒實在是太累了,沒心思再多想便倒頭睡了過去。
而沒過多久慕容夜醒了過來,摸了摸身上的傷,又看了看旁邊這個蜷著身子睡得正香的女子,細長的黛眉下一對彎如月的眼睛緊閉著,好像睡得有些不安穩,想來也是,誰能在經歷一場血戰後還能睡得安穩呢?
「你到底是誰?」慕容夜自言自語道。
說罷便走到一邊,隨手摘了一片葉子,放到唇邊,輕輕的吹了起來,一段奇異的聲音響起,少頃,一匹黑馬從林中飛奔過來。
「電堯,這次速度慢了。」慕容夜拍了拍馬兒,一躍而上。
正準備策馬離開,慕容夜回頭望著那個躺在湖邊的女子,夕陽的餘暉印在她的臉上更襯托出一絲她的恬靜,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有一絲憐惜、不忍,但更多的是絕然。
「電堯,走。」慕容夜一夾馬肚,馬兒便跑了起來。
沈寒睡醒后最先發現的是身旁躺著的人不見了,微微勾起一抹刺眼的苦笑。她伸了個懶腰,環視周圍,就只剩下空蕩蕩的草地,便又將目光移到湖面發起呆來。這下真的是一個人了!怎麼辦?
天快黑了,她肚子又餓,身子又冷,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有狼呢。想著想著沈寒全身發冷,心裡愈發覺得慕容夜沒良心了,明明自己救了他,但他卻將自己一人仍在這荒郊野外。
「喂。」慕容夜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眼前這個旁若無人罵著自己的女人。
沈寒聞聲轉過頭來,滿臉埋怨還未褪去,可難掩眼裡驚喜,「你怎麼回來了?」
「上馬。」慕容夜並未回答只是冷酷地伸出手。
沈寒心中的不滿隨著慕容夜伸出的手一併消散了,站起身來,借著慕容夜的手,上了馬。
隨著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慕容夜與沈寒馬不停蹄趕到了一處崖邊。
「主子,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責罰。」一名身穿黑衣,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子單膝跪地,對慕容夜說道。
慕容夜背對著男子,彷彿沒聽見一般,約莫半晌,冰冷的聲音響起,「二十龍鞭。」
男子的身子壓得更低了,黑暗中他的臉色有些愉悅,「謝主子不殺之恩。」隨後便起身抱著劍站在一旁。
沈寒看著慕容夜站立在風中,有些粗糙卻不失纖細的手交叉在背後,可眼睛始終看向遠方,就這樣沉默著。不敢出聲,她是有些害怕的,索性就這樣靜靜的站著,豈不是更好?
「你到底是誰?」慕容夜收回遠眺的目光,卻停留在沈寒身上打轉。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啊,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人埋了,努力的爬出來后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你,我不記得以前的事,看到你受傷我就幫你醫治了。」沈寒看著那墨色的瞳孔,彷彿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即便如此,她還是保留了些許心智,並沒有將自己聽到的談話說了出來,只因分不清眼前這人是敵是友。
沈寒的眼睛如月,慕容夜的眼睛如星,在這樣的夜晚他們的對視是那麼的和諧,讓人有些忘卻了時間。
慕容夜想探出沈寒眼中一絲假意,可終究是失敗了,慢慢移開目光。
「星,查查這位姑娘是何來歷。」
「是。」名叫星的男子接到命令后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見過輕功的沈寒不免驚嘆道:「好厲害啊。」
慕容夜瞥了眼望向星消失方向的沈寒,自顧自的上了馬。
沈寒可憐巴巴的望著慕容夜,慕容夜躲閃不了,便帶了沈寒一同進了城,到了王府。
「七王府?你是個王爺?王爺也會被人追殺嗎?」沈寒看著門匾上閃閃發光的金色字體,晃眼了些。
慕容夜不做聲,將電堯交給管家,便走了進去,沈寒立刻像小尾巴樣的跟在身後。
秦管家看著王爺一身衣服破爛不堪,身上的血跡已經風乾,可最讓他好奇的是王爺竟帶了個女子回來,雖是想問個究竟,可卻不敢開口問半句,只是搖搖頭牽著電堯,走向馬廄。
「月。」慕容夜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停住,對著空氣喚了一聲。
一個身材曼妙,女子模樣的黑衣人在聲音落下後邊出現在了慕容夜面前。
「主子。」名叫月的女子恭敬的答道。
慕容夜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寒的模樣,吩咐道,「安頓好她。」
「是。」
說罷,慕容夜走進房間,門隨他進去也自動帶上,沈寒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這個皮膚有些黑,卻不失美麗的女子。
「怎麼辦?」
「跟我走。」
月的聲音也是不帶情感,聽得沈寒心裡發怵,只得默默跟在後面。
七拐八拐走進一間廂房,沈寒還沒來得及參觀,就被月帶去沐浴更衣。梳洗好后,見月要離開,沈寒趕忙叫住她。
「月,是嗎?我好餓。」
月頓了頓腳步還是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沈寒垂頭喪氣的坐在桌旁,眼睛流轉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就算是這樣的環境她還是要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怎能辜負?
忽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沈寒驚慌的回頭,看著月將一個暗紅漆木的托盤放在桌上。
「吃吧。」說話間,人已經離開了。
沈寒思想上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撲鼻的飯香已經讓她肚子反應過來了,來不及再想什麼,拿起的筷子說什麼也停不下來,直到所有盤子已經見底,一聲飽嗝響起,沈寒才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滿足的上床睡覺。
倘若明知未來些許猛虎等著自己卻躲不過,與其長吁嗟嘆,不如好好活著,蓄夠了力氣去拼一場。
沈寒前腳離開后,星後腳便進入了慕容夜的房間。
「主子。」
正在書桌旁寫著什麼書信的慕容夜手頓了頓,旋即又繼續著,「查到了?」
「是。」
「說。」
「那女子是護國將軍沈修的小女兒——沈寒。」星將自己探到的情況如實彙報。
慕容夜手中的筆隨著星的言語「啪」的一聲斷裂了。
「沈修。」每念起這個名字,慕容夜心裡的恨都會多上一分。
第二日的陽光依舊灑滿大地,沈寒被月出出進進的聲音吵醒,想發兩句牢騷,卻咽了回去,畢竟現在自己是寄人籬下的那個。默默地坐起身,洗漱完畢,吃下月送來的早餐,坐在房間里閑的發獃,蔥白指尖敲在桌面上發出噠噠的響聲,節奏悅耳。
「沈寒。」慕容夜清冷的聲音自沈寒背後冒出。
沈寒驚得一跳,回身應道:「嗯?」
慕容夜本來抱著試試的心態探一探沈寒,看到她回頭答應的模樣,臉色立即變得鐵青,「你不是說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生平最痛恨別人對他有所欺騙,誰都不例外,慕容夜的拳頭咯咯作響,惱怒的不是沈寒,而是自己竟然輕信了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
沈寒一驚,立刻反應過來,他在生氣!?可是她本就叫沈寒啊,這也能讓他生氣嗎?
不對!他怎麼知道自己叫沈寒,他明明不認識自己啊,況且這副身體與原來的自己長得並不一樣啊!
還是這具身體也叫沈寒?
沈寒的變化慕容夜盡收眼底,不等任何辯解,便吩咐道:「月,將她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