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局外人

第二天。整個碧海市的新聞網被蕭雲身穿潔白婚紗。幸福地依偎在奚晗昱懷中的照片給刷爆了。

蕭家危機本就是當地近期新聞雜誌所關注的熱點。在蕭氏商業帝國即將墜入低谷的節骨眼上。突然來這麼一出。勁爆係數不亞於美國投放在廣島的原子彈。將蕭奚兩家立刻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

之前爆出蕭家的女婿是已被警方逮捕的魯浩。可蕭雲在記者招待會上卻否認了這一點。親口稱魯浩只是她在玉江結交的好友而已。

至於蕭家主辦的那場她與魯浩的訂婚宴。不過是一場戲。主要目的就是逼早已與她私定終身的奚晗昱向她求婚。

經許多人證實。那場訂婚宴上。奚晗昱的確出面表明了自己願娶蕭云為妻的決心。接下來兩人便悄悄地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蕭雲向在場的記者們展示了兩人戳著鋼印的結婚證書。時期標註的就是那場訂婚宴后的第三天。照片上的兩人雖然只是面帶淡笑。但他們眼裡的幸福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

記者會結束后。奚晗昱帶著蕭雲趕往了警局。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想辦法將蕭繼榮、魯浩和蕭瀚保釋出來。

坐在車裡。蕭雲拿著偽造的結婚證。心裡很不是滋味。為了救出大家。為了挽救蕭家。她只能對不起魯浩了。

托陶碩仁幫忙。他們將已經收入民政檔案室的結婚資料拿了出來。將魯浩換成了奚晗昱。再請黑客闖入民政內部資料網進行修改。就這樣。同樣的結婚證號。同樣的時期。蕭雲卻從魯太太變成了奚太太。

「雲。你沒事吧。」見蕭雲望著手中的結婚證發愣。奚晗昱輕輕攬住她的肩頭。「待會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和魯先生解釋。那就我來說吧。」

將結婚證塞進了衣兜中。蕭雲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不用了。我想這事還是我自己說比較好。」

奚晗昱輕輕點點頭。將自己的圍巾圍在了蕭雲的脖子上：「下雪了。別凍壞了。」

陰沉多日的天空中真的有片片雪花飄落。透過車窗。看著行人們驚喜地囔囔著。一向愛雪的蕭雲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或許是經歷的事情多了。肩上的重擔大了。讓她早已失去了無憂的少女情懷吧。

來到警局。一切都很順利。因為奚晗昱有合法的化工廠經營證。所以蕭繼榮和魯浩不用承擔私購違禁化學品的罪名。可以立即辦理保釋手續。

至於蕭瀚。由於指認他的縱火嫌犯突然改了口。稱與他有私怨。故意放火栽贓他。所以蕭瀚當場無罪釋放了。

「雲寶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警局裡一直沒吭聲的蕭繼榮剛出大廳就將疑惑的視線投到了蕭雲和奚晗昱身上。

能不疑惑嗎。他老人家才去拘留所關了幾天。出來后女婿就換人了。這又不是玩過家家。怎能不讓他著急上火。

「爸。這事……」奚晗昱剛想做解釋。就被蕭繼榮的質問聲打斷了：「是你逼雲寶兒嫁給你的。」

蕭雲突然成了奚晗昱的妻子。蕭繼榮斷定這一定是奚晗昱搞得鬼。定是他用出手幫助蕭家為條件。逼蕭雲就範的。

「爸。這不關晗昱哥哥的事。是我主動要嫁給他的。」蕭雲仰頭看著蕭繼榮。餘光卻不自覺地瞟向了站在身旁蒼白著臉。默不出聲的魯浩。

「你這傻丫頭。」蕭繼榮無奈地搖搖頭。彎腰鑽進了停在路邊的車子。

奚晗昱為蕭雲打開車門：「雲。上車吧。」

「晗昱哥哥。你們先走吧。我……我有話想對魯浩說。」蕭雲覺得逃避不是辦法。還是將事情與魯浩解釋清楚的好。

「先上車吧。有什麼話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奚晗昱伸出大掌攥住蕭雲冰冷的小手。將她拉近后低聲提醒。「這裡有狗仔。」

蕭雲明白蕭家現在不能再爆出任何負面新聞。否則就真的回天乏術了。她回頭望了魯浩一眼。也鑽進了車子。

「魯先生。請。」奚晗昱大方地招呼魯浩上車。然後自己駕著車離開了警局。

來到一家打烊的咖啡廳前。奚晗昱將車子停了下來：「雲。那裡很清靜。絕對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我先送爸爸回去。一個小時后來接你。」

「晗昱哥哥。謝謝你。」蕭雲感激地沖奚晗昱點點頭。與魯浩一起下了車。

咖啡廳的老闆是個年輕的女孩。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得似乎要將飄落的雪花都融化了。可她卻是一個聾啞人。

她從吧台上拿起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對不起。我不會說話。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給你帶來不便。請見諒。請問你們想喝點什麼。

接著。她拿出了點單卡。依然滿臉帶笑地看著兩人。

蕭雲指了指點單卡上的拿鐵咖啡。伸出了兩根手指。然後在另一位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到了一張小桌子邊坐下。

不一會。那個女孩泡好了咖啡。交給了服務員。兩人用手語交流了一下。服務員便將咖啡送到了蕭雲面前。

「謝謝。」蕭雲禮貌地道謝。卻見服務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然後微笑著搖了搖手。原來這裡從老闆到員工都是聾啞人。怪不得叫『盡在不言中』咖啡廳。

蕭雲抬頭望著魯浩。急於出口的解釋突然凍在了唇邊。魯浩為她付出已經夠多了。難道她忍心再讓他空耗五年的光陰嗎。

她現在已經是奚晗昱的妻子。就算她堅信自己不會改變。但別人會相信嗎。魯浩能相信嗎。她必須在大眾面前扮演好奚太太這個角色。難道要讓魯浩捧著一個承諾。默默地看著她在別人懷裡恩愛嗎。

倘若她這樣做。就太自私。太殘忍了。有道是長痛不如短痛。決裂總比無望的等待好吧。就讓她的愛永遠沉浸在不言中吧。

「老婆。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嗎。」等不到蕭雲開口。魯浩懷著滿心的期望。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這幾天魯浩一直被自責深深地包圍著。起初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連累蕭繼榮被捕。他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直到從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的嚴重性。他才發現自己沒用。除了教書之外。什麼也不懂。他也想過實在不行就抗下所有罪名。但心底還是一直閃著一個聲音。告訴他不用怕。蕭雲一定會處理好整件事的。

只是萬萬沒料到。蕭雲解決這件事的方式會是這樣。但魯浩依然相信蕭雲。相信她只是迫於無奈。相信她永遠不會背棄他們的愛。

「對不起。」蕭雲將所有的愧疚都容括在了這三個字中。

「為什麼說對不起。」魯浩見蕭雲的臉色不對勁。於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老婆。你在怪我。對嗎。我知道是我沒用。不僅幫不了爸爸。還害得公司被查封。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跟爸爸學。一定不會讓你失……」

「夠了。」蕭雲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沒有以後了。你回么里縣吧。」

「老婆。你……你是要趕我走嗎。」魯浩不敢相信地看著滿臉絕情的蕭雲。覺得此刻的她陌生得讓人害怕。

蕭雲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垂頭不敢直視魯浩受傷的眼神：「對。你覺得你把我們蕭家害得還不夠嗎。我們蕭家不需要像你這樣的廢物。」

「老婆……」蕭雲的話深深刺痛了魯浩的心。但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你是被逼的。對嗎。奚晗昱他……」

「晗昱哥哥不僅家境殷實。與我們蕭家門當戶對。而且年輕有為。僅靠個人之力開了很多家公司。」蕭雲冷冷地望著魯浩。「這是你能比的嗎。他說得對。一個男人如果無法給心愛的女人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他還有什麼能力去愛她。保護她。」

奚晗昱再次鄭重地詢問：「如果需要犧牲你現在的生活。來挽救蕭氏。你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只要能救他們出來。就算讓我死。我都願意。」奚晗昱的話讓蕭雲心中重燃希望。「晗昱哥哥。你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我該怎麼做。快告訴我。」

「嫁給我。」

「什麼。」蕭雲臉上的喜悅僵住了。繼而被寒霜所取代。「晗昱哥哥。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見蕭雲將他當成了趁火打劫的小人。奚晗昱連忙解釋：「我沒有說笑話。只有你嫁給我。我就能以蕭家女婿的身份。解釋航運倉庫里的硝酸銨。」

「我在姚市有一個化工廠。我可以說是那兒需要進貨。我是蕭家人。自然就能摘掉蕭家非法購買違禁化學品的罪名。」

「至於爆炸。只要抓住誣告者的軟肋。諒他不改口說實話。而且蕭瀚的確是清白的。警局也不可能真那麼無用。什麼都查不到。」

「如果此時把蕭奚兩家聯姻的消息放出去。自然能穩定股市。就算花驊和徐鍩收購了所有中小股東的股權。也絕比不上蕭家和奚家持有的股份。大不了到時我簽下股權轉讓書。將奚家的股份全讓給你。」

「晗昱哥哥。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的。」蕭雲不想欠下奚晗昱如此大的恩情。因為她實在無法給予回報。

「其實做這些。我是有私心的。」奚晗昱坦誠地望著蕭雲。「我想用這些來換與你朝夕相處的五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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