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輕輕吻,慢慢愛(大結局)
「永別了,我的鄭瑄。如果這真的是夢,我情願永遠都不要醒來。」丁夢然閉上眼睛猶如斷了線的紙鳶一般重重的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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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齋內,七大姑和凝香聚香一起慌亂的收拾著東西。鄭瑄事前給他們傳了話過來。如果此次兵敗勢必會連累到香粉齋,所以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讓他們順著香粉齋里的密道逃出京城去。
那密道是七大姑和柳如風成親之後秘密派人挖掘的。原本是七大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想不到這一次卻派上了大用場。一行人收拾妥當了之後就要先躲到密道中去。
突然睡在搖籃里的小思源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小思源不哭,不哭。」七大姑心裡猛地一緊預感到事有不妙。立刻把小思源抱在懷裡搖晃了起來。
「你們快點帶著小思源走,我留在這裡等著寧王爺那邊的消息。」柳如風催促著一行人,讓她們趕緊進入密道。
「不,你帶著他們走,我留下。我會武功,跑得也比你們快一些。」七大姑說著把懷中的小思源放進了凝香的懷抱中。
「我怎麼可以讓你冒這個險,不管怎麼說我是男人。」柳如風想都不想,推著七大姑往密道的方向走。
「如風......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下。」七大姑說著紅了眼眶。
「小思源不能沒有你。你要好好照顧他,她可是寧王爺和如畫的血脈,我們不能辜負他們的囑託。你武功好,可以保護他。雲沙。就算是我替寧王爺和如畫求你。」柳如風看著七大姑。滿眼的不舍。
「凝香聚香,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夫人和小思源。」柳如風說著深深的看了凝香一眼。也是帶著滿眼的不舍,之前他曾經對凝香說過,隨後會跟七大姑表明凝香的真正身份,到時候會和七大姑商量給她一個名分。只是怕側室的身份會委屈了柳明珠。
柳明珠當時就哭了,說只要能夠跟柳如風在一起,別說是側室,就算是個通房的丫頭她也願意。
只是一切還沒有明朗,就面臨了生離死別。
「我留下等消息,你們走。」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凝香站了出來。她和七大姑一樣不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死。
柳如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同意:「那怎麼可以。」
「我不過是個丫鬟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們先走,我等到消息就和你們匯合。」凝香說著就把一行人往密道的方向推。
「你以為你留下,如風就會心安了么。要走我們一起走,要留我們一起留。柳如風,你如果相對我和凝香負責。你就保住你的性命。寧王爺這麼久都沒派人傳來消息,就說明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先走,躲出城去,外面有我的弟兄們接應,一定會確保我們無虞。到時候再讓他們打探寧王爺的消息我們再回來也不遲。我們留在這裡只會徒增寧王爺的煩惱不是么?
如果我們都能平安無事的回來,香粉齋就辦喜事。」
七大姑話音剛落,柳如風和凝香都詫異的瞪大眼睛。他們不過是秘密見面了幾次,也都是恪守本分,並沒有做出出格之事,想不到竟然被七大姑察覺到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就是女人的直覺。放心,我七大姑不是小氣之人,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活著回來辦喜事。」柳如風是她的相公,是她最心愛之人,他的心她又豈會不懂。憑藉對柳如風的了解,七大姑覺得在凝香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她還沒有確實的證據,卻覺得這件事一定跟柳如畫有關。不管是怎樣,就憑柳如風對柳如畫的深情她願意成就這一樁好事。
「雲沙......」柳如風不無感激地看著七大姑。
「夫人......」凝香也看著七大姑,帶著感激,又帶著羞愧之色。不管她是不是跟柳如風認識在先,七大姑都是柳如風的原配夫人。
「不用說了,現在好好活命最要緊。」七大姑說著抱著小思源進了密道,其他的人也緊隨其後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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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上丁夢然重重的跌落下去,不遠處一匹馬載著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靠近。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鄭瑄。
鄭瑄見丁夢然跌落下來,痛呼了一聲:「如畫!」之後從馬身上站起來,借著馬鐙的力量縱身一躍,之後把丁夢然抱在懷裡。
「來人,放箭,不要留下活口。誰射中了寧王爺,朕賞賜黃金百兩。」鄭天恩揮動著衣袖,一副殺無赦的兇狠表情。
他一聲令下,城樓上的士兵都把弓箭對準鄭瑄。無數支箭朝著鄭瑄和丁夢然飛了過去。
鄭瑄一隻手抱著丁夢然一隻手揮舞著長劍用力地擋開那些飛向他們的箭,雖然有些吃力,卻仍舊保護著丁夢然不被箭射到。鄭瑄頻頻後退,城樓上的侍衛拚命猛攻,避閃不及一支箭直插在鄭瑄的手臂上,一個吃痛,鄭瑄身子一抖,卻還是把丁夢然緊緊抱在懷中儘力退到安全的位置。形勢十分兇險。
好在不一會的功夫廝殺聲響起,遠處鄭瑄集結的隊伍已經漸漸逼近皇城。
「鄭天恩根本就不是皇嗣,寧王爺才是真命天子。你們識相的話就放下手中的刀劍,寧王爺可以饒你們不死......」
柳戰揮動著長劍沖著宮門飛馳而來。有千騎鐵騎緊隨其後。馬蹄踐踏起的塵土猶如烏雲滾滾。因為快馬加鞭的緣故,那馬蹄像是在空中飛舞,在柳戰的帶領下,一眾將領彷彿是天兵天將踏著雲朵而來,氣勢洶洶。看著架勢就像是戰無不勝。
見到如此陣仗那些城牆上的士兵都嚇得張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而宮牆下的守衛們則慌亂的去關城門。只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柳戰率領的千名死士已經一馬當先的攻進了城門,而身後集結的大軍也如潮水一般的洶湧而來。攻下皇城志在必得。而那些人還沒等抗戰就被拿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這一邊鄭瑄抱著丁夢然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只不過丁夢然已經奄奄一息,之剩下一口氣就是為了跟鄭瑄話別。
「如畫,如畫......不要睡,求你不要睡。」鄭瑄按壓著丁夢然的胸口,只是鮮血卻不停的噴射而出,順著鄭瑄的手指噴到了鄭瑄的臉上,身上。染紅了鄭瑄的一身白袍。
鄭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恐慌和害怕過。即便是他面對過無數次的死亡,都能平靜面對,只是此刻她看到丁夢然這樣卻無比的慌亂無助,他想問問上天為什麼聽不到他的祈求。他情願用江山和自己的性命換取丁夢然的性命,為什麼老天還是不肯答應。
他不想在丁夢然面前哭,想給她信心和勇氣,只是眼淚卻毫無節制的洶湧出眼眶。眼淚滴落在丁夢然的手上臉上,化成了晶瑩的花朵。
「鄭瑄,我......好捨不得你......」丁夢然看著鄭瑄,也流下了眼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住鄭瑄的手。她不怕死,卻很害怕離開他,還有她嗷嗷待哺的小思源。她甚至在臨死之前都沒有好好的看看他抱抱他。
「鄭瑄,別哭,我不會死,我只是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去......其實我來自遙遠的二十一世紀,哪裡是個......很奇妙的世界......如果有機會真想帶你去轉轉,讓你見見我的爸媽,見見......我的哥哥,還有我的朋友......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有一個多麼優秀的相公......鄭瑄,好好的把小思源養大......我......」丁夢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跟鄭瑄告別。
「不要,不要,我不許你說這麼喪氣的話。如畫,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難道你捨得我,捨得小思源,如畫,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會獨活......如畫,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只要你留下來,我連皇帝都不要做,你喜歡暢遊山水,我就陪你去暢遊山水,你喜歡載花養草我們就在萬花谷里搭一座小木屋。我願意為你丟下所有的一切。我和小思源就陪你在那裡採花,做精油,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鄭瑄緊緊的抱著丁夢然,感受著她的鮮血正一點一點的流干,感覺到她的身體的溫度慢慢的變冷,感覺到她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失,他很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和力量傳遞給她,只是卻無濟於事。
「鄭瑄,叫我一聲丁夢然吧.......其實我的名字叫丁夢然......」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勉強的笑著,想要把最後的美好留給鄭瑄,接著丁夢然眼前一黑閉上了眼睛。
「不.......」這一邊鄭瑄仰天長嘯。那犀利的聲音讓千軍萬馬都不覺得動容。
「丁夢然,我不許你死,不許你死......」鄭瑄撕心裂肺的聲音驚動了上天,猛地,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一片烏雲遮滿了天空,之前燦爛的陽光被烏雲死死的擋住。天陰沉的彷彿是黑夜一般。
頃刻間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鄭瑄的身上臉上他卻渾然不顧,他伏在丁夢然的身上失聲痛哭。一邊又一遍的呼喊著丁夢然的名字,只是丁夢然躺在她的懷中卻一直沒有醒來。
「丁夢然,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口中傳來陣陣鄭瑄凄厲的呼喊聲,哭叫聲。真是讓聞者傷心,聽著流淚。
風雨更加猛烈了,雷電一直在不斷的轟鳴,鄭瑄的呼喊聲也一聲比一聲凄厲。只是丁夢然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丁夢然你騙我。你說你不會死,只是回到你原本應該去的地方。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我不要看到你這樣,哪怕我永遠都不能夠見到你。我也希望你在另一個空間里好好的活著。丁夢然求你,求你不要死。」
鄭瑄哭喊著,用力搖晃著丁夢然的身體。突然丁夢然胸口處的平安扣發出一道劇烈的光芒,之後那道光芒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的旋轉著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之後丁夢然的身體被這股力量帶到了半空中,之後丁夢然的身體被漩渦吞噬,之後便消散不見了。
「丁夢然,丁夢然……」儘管親眼所見,鄭瑄還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過知道他的愛人也許不會死,他糾結的心痛總算是少了些許,只是他多想再和他親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伸出手,伸向那漩渦,只是那漩渦飛速的旋轉著,一刻不曾停留,之後那漩渦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丁夢然徹徹底底的走了,就像是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只是她卻帶走了鄭瑄的心。
「夢然,你真的就這樣走了么?」眼淚洶湧成河,鄭瑄伸手仍舊努力的觸摸著那個漩渦消失的地方。
頃刻間丁夢然離開的天空處的雲朵變成了無數的花朵,像是一片美麗的花海。
花海中,彷彿出現了丁夢然嬌俏的身影:「王爺……如畫做了好多好吃的,你下了早朝就回來吃。還有……我研製出了最新的精油,可以凝神靜氣有助於睡眠,王爺,如畫晚上給你按摩可好……王爺,天色還不算晚,不如我們……畫個情侶畫可好,歐巴,fighting!小瑄瑄,你是我的長腿男神……」
往事歷歷在目,鄭瑄的心痛無已附加:「夢然,再見……你在那個地方要好好的保重,我會帶著小思源好好的生活下去,你放心,我鄭瑄發誓這一生絕不再娶,我會帶著小思源暢遊于山水之間,我也不會讓他捲入爾虞我詐的宮斗之中。我會讓他平安健康的長大,讓他過最幸福最安穩的生活。等他長大了,我會告訴小思源,他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可愛,最善良的人。」
雖然萬分的不舍,卻還是揮淚跟丁夢然揮別。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夢然,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我們都要幸福。」
這一邊柳戰帶領著數萬大軍已經攻進皇城,皇城中的侍衛在稍作抵抗之後很快認清形勢,全部乖乖的繳械投降,只有鄭天恩在風雨之中高舉起長劍做著最後抵抗:「柳戰,朕才是真命天子,你們這麼做就是犯上作亂,就算是鄭瑄做上皇帝也不是民心所向。你們遲早不得善終。現在你們投降還算為時不晚,朕會念你曾經征戰沙場的份上,饒你和他們不死。還不快快放下手中的刀槍。」
鄭天恩話音還未落,一到巨大的閃電在天空中劃過,轟鳴的雷聲,在大雨滂沱中一條金色的長龍騰空飛舞,散發著金色的光芒。所有人包括鄭天恩都被這個異象吸引了目光。大家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空中的那條金龍。
那條金龍在空中徘徊了很久,之後朝著寧王府的方向呼嘯而去,最終落到了鄭瑄的院子里最高的樓上,之後化作了光芒萬丈。
因為寧王府距離皇宮很近,所以皇城裡的人都看到了著最後的異象。
「怎麼樣,鄭天恩,這下你該心服口服了吧?寧王爺鄭瑄才是真命天子,你不過是個殺豬匠的兒子。看在你也做了幾天皇上的份上,快快束手就擒,就饒你不死。」柳戰再次舉起手中長劍,對準風雨中的鄭天恩。
「那又怎樣,朕也可以要國師弄出一模一樣的金龍落在朕的宮殿之上。反正那些老百姓最好愚弄,是真是假跟本就分不清。」鄭天恩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跟當初他指使國師弄那個金鳳凰是異曲同工的效果。
「國師?聽說在我們攻進城門之前他就溜了,怕是沒人再幫你故弄玄虛了,真命天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寧王爺鄭瑄。」柳戰瞪著鄭天恩,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他攻進城門的時候也看見丁夢然受了傷,落在鄭瑄的懷裡,他都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什……什麼?」鄭天恩身子一軟,手一抖,手中的長劍落到地上,接著他雙腿一軟,跌坐在風雨之中。不管他在怎麼硬撐,這一刻他都成了孤家寡人。
這時鄭瑄提著長劍沖了進來。接著用劍鋒對準鄭天恩:「鄭天恩,你給我起來。像個男人一樣跟我對決一番,如果你勝了我,我就把皇位讓給你做。」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鄭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如果不是他,他此刻會和丁夢然還有小思源幸福開心的生活在一起。而就是這個男人,為了私利殘忍的剝奪了他的幸福。這口氣他如何能忍?
「你……說話算話?」儘管知道鄭瑄武功了得,鄭天恩卻也把這當成了最後的指望。
「說話算話,本王不像你。」
「好,那朕就儘力一試。」鄭天恩說著撿起地上的長劍,之後奮力向鄭瑄砍去。
鄭瑄為了給丁夢然報仇自然刀刀斃命,而鄭天恩為了能夠活下來也拼盡了全力,雖然鄭天恩從小沒有習武,卻因為一直練習弓箭臂力強悍,加上因為心中一直惦記著丁夢然,鄭瑄有些分神。所以這一仗打得異常的猛烈和艱苦。
「鄭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丁夢然的身影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鄭瑄的腦海讓鄭瑄分神。
鄭天恩瞅准機會用劍再一次刺傷了之前鄭瑄被亂箭射傷的傷口。一個吃痛,鄭瑄的劍跌落在地上。鄭天恩趁機凌空一腳,踢到鄭瑄的傷口。一陣刺痛在鄭瑄的傷口處蔓延至全身,鄭瑄倒退了幾步,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王爺!」眾將士驚呼起來,柳戰驚呼著就要拔出腰間的長劍,只要一劍下去,鄭天恩就會登時斃命。
「不可!」鄭瑄大聲的制止,不管是作為一個領袖還是一個男人,都不可以言而無信。
鄭天恩冷笑一聲長劍一指,對準鄭瑄的胸口:「鄭瑄你這是找死,就不要怪朕。這萬里江山終將是朕的,而你不過是過眼雲煙。既然你那麼愛柳如畫,就陪她一起下地獄吧。」
鄭天恩一個用力劍鋒直逼鄭瑄的胸口,手起劍落,鋒利的劍鋒刺出了血花。
「王爺!王爺!」眾人高呼了起來,萬分的緊張卻都不敢出手。
柳如畫三個字刺痛了鄭瑄敏銳的神經,胸口處的怒火給了他力量,他一個用力抓住刺入他胸口的劍。因為用力劍割傷了手掌,鮮血順著劍鋒流淌出來,染紅了整個劍身。
「鄭天恩,原本下地獄的該是你!」鄭瑄瞪著猩紅的眼睛直逼鄭天恩。
「鄭......鄭瑄......你不要命了?」
「對,拉你一起入地獄就算是陪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一刻鄭天恩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瞪著驚恐的眼睛帶著祈求之色看著鄭瑄:「你......連皇位都不要了么?」
「鄭天恩,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真正愛一個人什麼生命,什麼江山社稷,跟愛人相比簡直是弱爆了。」鄭瑄冷笑起來,用了丁夢然的口氣,他總覺得她沒有走,而是跟他融為了一體,合二為一。
「鄭瑄,你就是個瘋子......」
「對,我是瘋了。我就是要拉你一起下地獄。」丁夢然走了,即便是他活著也跟行屍走肉無疑,他怎麼都忘不了正是鄭天恩的那一箭了結了他所有的幸福和希望。
鄭瑄一個用力掰斷了插入胸口的長劍,鄭天恩沒有想到鄭瑄真的會以死相拼,沒有防備不覺得倒退了兩步,鄭瑄一個用力拔出插在胸口的斷劍,接著一個反轉猛地將斷劍刺入鄭天恩的胸膛。鮮血順著斷劍湧出鄭天恩的傷口,而鄭瑄的胸口處卻也有鮮血噴涌而出。
「鄭瑄你......瘋了......」鄭天恩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鄭瑄,眼神中帶著對死亡和疼痛的恐懼之色。
「鄭天恩,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身邊。」
「你......我......」想起朱蔓,鄭天恩眼中的恐懼被愧疚所取代,大概是想到可以到九泉之下跟朱蔓說一聲對不起,嘴角竟然升氣了一絲笑意。接著猛吐了一口鮮血仰面倒地。
「夢然,我幫你報仇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鄭瑄朝著丁夢然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胸口猛地一震刺痛,讓鄭瑄的臉抽搐了起來,接著鄭瑄猛地咳嗽了幾聲,接著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王爺!」柳戰大喊了一聲,在鄭瑄倒下之前將他抱在懷中。台畝島才。
「來人啊,快點傳太醫。」柳戰嘶吼了起來。淚水混合著雨水滴落到鄭瑄的臉上。
「王爺,你堅持住,太醫一會就來了......」
「大哥,幫我照顧好小思源。」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柳戰的手。最後帶著微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王爺,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柳戰的嘶吼聲響徹天際,只是除了雷雨聲和將士們的唏噓聲之外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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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丁夢然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食著自己,牽引著自己。這巨大的力量讓她不能夠呼吸,胸口處彷彿被壓著千斤的巨石。她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慌和無助。
「鄭瑄,鄭瑄,不要離開我,你在哪裡?在哪裡?」她拼了命的呼喊著,只是她的聲音很快就被巨大的漩渦所吞噬,沒人能夠聽得見她的呼喊聲,這讓她的心更加的慌亂。
「我該怎麼辦?鄭瑄,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丁夢然的眼淚湧出了眼眶,卻無計可施,就像是一根浮木一直在大海中漂泊著。想要抓住點什麼,卻一直都抓不住。最終她選擇放棄,任由著巨大的漩渦牽引著她四處漂流,流向未知的世界,最終走向消亡。雖然有些不甘,卻不得不隨波逐流。
「丁夢然,你給我醒過來。聽見了沒有,醒過來。」無助中,丁夢然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熟悉到讓她聽起來無比心碎。只是她卻在巨大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鄭瑄,是你,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丁夢然忽然有了勇氣,她不在隨波逐流,而是同巨大的黑色漩渦抗爭。只是那個漩渦的力量真的很大,她沒有把握是否能夠成功。
「丁夢然,丁夢然,你聽見了沒有,你熬過了這麼多關,不可以在最後關頭放棄,還有那麼多關心你的人在等著你康復,你聽見了沒有。」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丁夢然甚至聽到了一切機器滴滴滴發出的轟鳴聲。丁夢然覺得一雙有力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不停的按壓。按壓的動作帶來了疼痛,卻把力量注入到丁夢然的體內,讓她有勇氣和那黑色的漩渦抗爭。
「鄭醫生,我來,你休息一下。」也有別的聲音摻雜進來。丁夢然聽得很清楚。
「不用。我可以。」很堅定的聲音帶著毋庸置疑。
「鄭瑄,真的是你。」迷糊中丁夢然看到了鄭瑄,不過卻不是映月國的裝扮。一頭利落的短髮,白色的大褂,脖子上掛著助聽器。仍舊帥氣英俊的臉帶著一臉的焦急。她甚至看到了他熬得通紅的眼睛,還有來不及刮凈的胡茬。他的身側同樣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現代女性。
「鄭醫生,你昨晚已經守了一晚,還是我來。」
「不用,我相信她可以,她一定可以。」男人用力的按壓著丁夢然的胸口,丁夢然突然覺得有一滴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臉上,那滴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流到她的唇邊,鹹鹹的,苦苦的,卻帶給她活下去的慾望。他們曾經承諾過彼此,要讓對方幸福,快樂,而不是絕望和悲傷。她不想讓他哭,所以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鄭瑄,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丁夢然開口想要說話,只是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聲。
「鄭瑄,你這是鬧哪樣,你以為你穿成這樣我就不認識你?不過不管你怎麼穿,都那麼好看。」丁夢然笑了,不過鄭瑄沒有看見,仍舊用力的按壓著丁夢然的胸口。
「鄭醫生,可以了。病患有心跳了。」那身側的女醫生驚呼了一聲,隨即鬆了口氣。
鄭瑄喜極而泣,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丁夢然,我就知道你可以。」
鄭瑄臉上有更多的眼淚洶湧下來,丁夢然好想伸手去擦掉鄭瑄臉上那些眼淚,只是渾身軟綿綿的卻沒有一絲力氣,不過之前那個黑色巨大的漩渦已經漸漸的退去,越退越遠。胸口的壓迫感和疼痛不見了,她覺得自己好輕鬆。
「鄭瑄,這一次是不是我們就可以不用分離了?」丁夢然笑了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丁夢然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白天,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滿眼的白色。有微風吹過,帶著花草的香氣,撲面而來,讓她說不出的舒爽。大概是躺久了的緣故,身子有些酸痛,她試著動了動,並沒有很強烈的疼痛感。睜開眼睛環視了四周,看清了狀況之後她發現自己應該是身處二十一世紀的醫院。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並不像是做夢。
「難道我沒有死。我真的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紀?只是鄭瑄該怎麼辦,他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想到鄭瑄的絕望和無助丁夢然的心猛地緊縮在一起,穿越回二十一世紀這曾是她初到映月國心心念念的事,只是現在終於實現了,她卻沒有一丁點的興奮,她胸中的痛哭和難過就快要把她的心給撐破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她伸出手伸向自己的懷中,她試著尋找自己一直藏在懷裡的那副情侶畫,那是唯一可以證明她和他在一起的證據。如果她真的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紀,那是她可以憑弔和鄭瑄在一起的唯一的線索。
只是她並沒有在她的懷中找到那副畫。
「為什麼會沒有,難道是遺落在了那個黑色的漩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她一定要找到那副畫,於是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大概是動作太過猛烈的緣故,丁夢然覺得眼前一陣發暈,又再一次躺了下去。
一股難以遏制的疼痛由心臟蔓延至全身,直至四肢百骸。
淚水毫無節制的流下:「鄭瑄,我真的……已經失去你了么。我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想到沒有鄭瑄的日子丁夢然不知所措,渾身開始發抖。腦子無比的疼痛,接著混沌成一片不受控制。這種無力感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同身受的。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丁夢然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
很突兀的她想到了昨天夢中的場景,她夢到了鄭瑄,身穿著白色的大褂,滿臉焦急的為自己施救。
「只是這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思念成疾。」丁夢然苦笑了起來。很想要睜開眼睛確定,只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迷糊中那個白色的身影越來越近,帶著很熟悉的氣息站到她的面前:「謝謝你,丁夢然。謝謝你又闖過了一關。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丁夢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那聲音分明就是鄭瑄的聲音。帶著哽咽和心痛,是她永遠都忘不了的熟悉感覺。心狠狠的被揪起,帶著患得患失的痛楚。
「丁夢然,你又做夢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比什麼都得不到要強上千倍百倍。老天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醒來,哪怕讓我一輩子都在夢中,只要能夠永遠的跟他在一起,我也願意。」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求,那個白色身影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坐到她的病床邊,之後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一股暖流順著她的手掌直擊她的心臟。心猛烈的顫抖了起來,手也跟著抖動了一下。
「丁夢然,我沒看錯吧,你的手竟然動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鄭瑄說著加重了握住丁夢然手的力度,不覺得喜極而泣,之後幾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丁夢然的手心上。丁夢然的心又是猛的緊縮了一下,手又跟著動了動。
無比興奮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激動抓住丁夢然的手更加用力:「夢然,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看來我的治療方法還是有效果的。我們現在就開始好不好?我都等不及你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手掌傳來一陣疼痛,不過丁夢然心中的痛卻緩解了不少,這的的確確是鄭瑄的聲音,她很肯定,他的興奮是那樣的真實,不像是在做夢。
她更是隱隱的聽到了鄭瑄的抽泣聲,之後平靜了幾十秒鐘之後,鄭瑄的聲音再次響起:「夢然,你還記得么,我們班級上的鼻涕蟲。小時候我們都嫌棄他臟不願搭理他,現在他可是不得了,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聽說還是一名特警戰士,昨天把穿著警服的結婚照傳到校友錄上了,簡直是帥爆了。新娘子你知道是誰么?就是我們班上的小胖妞。現在的小胖妞可是一點都不胖了,現在是瑜伽教練。又漂亮又洋氣,還真是女大十八變。站在鼻涕蟲身邊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鼻涕蟲,小胖妞?這不是我小學時的同學,為什麼鄭瑄都認識?」丁夢然的腦子飛速的旋轉著,帶著不可思議,記憶中自己的小學同學中並沒有鄭瑄這號人物。
她記得小學時她發育很快,是班級里最高的女人,很多男同學的身高都比不過她,為此她還失望過來著。而且班級里的男生都不怎麼帥。她可不記得班級里有鄭瑄這樣一個腿長,長得又帥氣的男同學。
原來自己又是在做夢,還是個荒誕的夢,自己竟然夢到了鄭瑄是自己的主治醫生,還是自己的小學同學。
「丁夢然,你的腦洞還真是大開,等你醒過來,咱就別再跑龍套了,直接做編劇得了,要是有幸成為瓊瑤阿姨那樣的大編劇,身邊還不是有多少小鮮肉,就有多少小鮮肉,要多少條大長腿,就有多少大長腿。」
丁夢然在心裡腹誹著自己,只是耳畔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過。
「鼻涕蟲和小胖妞五一就要舉辦婚禮了,還邀請我們一起去呢。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丁夢然你一定要醒過來啊。要不然我一個人去多寂寞。大家都在校友錄上為你祈福呢,希望你能夠早一點醒過來,你這一躺就是半年,你就不覺得累和無聊么?
好吧,為了讓你早點醒過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藏在我心裡快二十年了,我誰都沒有告訴過。不過我說了你可不要笑話我。」
鄭瑄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就像是在哄著小孩子,更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再給女兒講睡前故事:「其實我在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你了。也許你會說才小學三年級,有沒有搞錯?可是感情這事就是這麼不可思議。
你還記得么,那一天是我第一天轉學到我們班級,我那時候格子很矮,還帶著一副眼鏡。因為身體不怎麼好,一說話還咳嗽。老師站在講台上把我介紹給大家,讓我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我看見下面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一緊張就咳嗽起來,大家哄堂大笑,是你站起來,喝止住大家,叫大家不要這麼沒禮貌。當時你是班長來著,你一喊大家都不敢笑了。而我卻多了個病秧子的外號。但是那天你為我仗義執言的樣子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一直到今天。雖然那時你還沒有現在這麼漂亮,只是穿著最普通的校服,但是我總覺得,你是我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女生。」
鄭瑄話音剛落,丁夢然突然有了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終於記起她有個叫做鄭瑄的同學了。他是三年級的時候因為父母調動工作轉來的插班生。不過那時的他真的是又矮又不帥,而且病病歪歪,她怎麼都無法跟現在高大帥氣的鄭瑄聯繫起來。
更何況他們只做了半個學期的同學,他就又隨父母的調職轉走了,聽說是去了美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
「儘管後來我到了美國一直沒有回來,但是我卻一直記得你當初的模樣。加上我不太喜歡西方人的長相,即便是美國也有東方人,但是我總覺得她們都不能跟扎著麻花辮的你相比,所以我就一直都沒有女朋友,儘管有很多女孩像我示好。
害的我爸媽還以為我性取向有問題。其實他們不知道,我的心中早就有了個心愛的女孩,那就是你。」
「後來,我爸媽因為我身體的原因就讓我在美國報考了醫學院。他們覺得做醫生的人一定會身體健康。當時我還不願意來著,因為我的夢想是做一名遊戲設計師,還想做一個一個非常優秀的跆拳道高手。讓那些叫我病秧子的人都對我另眼相看。
於是我就跟我爸媽約定,如果我能熬到畢業,他們就讓我回中國發展。想不到我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你。
想起來我真要感謝我的父母讓我報考了醫學院,也感謝你的堅持和努力,感謝老天讓我一直留在你身邊。夢然,你是我回國后的第一個患者,也是我這一生都摯愛的女孩,求你,一定要醒過來,我知道你可以,你能行的。」鄭瑄說著加重了握著丁夢然手心的力度。他的堅持不覺得讓丁夢然無比的感動和辛酸。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自己拍戲出了意外之後一直是鄭瑄作為自己的主治醫生守在自己的身邊,那麼之前發生的那一切呢,那麼真切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對了,夢然,昨天速七已經上映了,他們都說那部片子很不錯,好萊塢的技術就是勁爆,把保羅以前的影像和他弟弟的剪輯在一起,毫無違和感。如果你醒了我們就去看這部片子好不好?如果你不愛看美國大片我們就去看《左耳》,蘇有朋不是你的偶像來這麼,他是這部片子的導演。還有啊,我最近新學會了一道甜品,我可以自己做布丁來著,不禁做布丁還可以自己做水果軟糖。一丁點的添加劑都沒有,健康又好吃,等你醒了我就做給你吃好不好?」丁夢然從來不知道原來夢裡面那樣酷帥臭屁的鄭瑄竟然會這樣在自己的身邊一直不停的碎碎念,等她有力氣說話了,一定會建議他改名叫做唐瑄。丁夢然覺得有好笑,有感動,身體里流淌著滿滿心酸的幸福。
「夢然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業餘時間設計的遊戲已經打通關了,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一直陪著我,跟我一起過關斬將。已經有遊戲出版的公司找我洽談了,遊戲的名字就叫《江山如畫》你覺得這個名字好聽不好聽?我還要把寧王爺和柳如畫的卡通形象申請專利,我會把他們做成公仔,那樣又可以大賣一筆,到時候我會把得到的錢都投入到我的公益事業中去,我會資助更多的像小思源一樣的孩子,讓他們不僅能夠吃飽穿暖,還能好好的上學讀書,你說好不好?
對了,昨天你哥哥來過了,還帶來了他的女朋友。這一次應該假不了,你哥哥好像認真了。雖然那個女孩有點像女漢子,但是看出來你哥對她挺認真的。要不然你哥哥也不會大老遠的把她從北京帶回來見你的父母,看樣子他們的好事將近了。夢然,太多人都結婚了,我也好想結婚......」
鄭瑄拉起丁夢然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摩擦著她左手的無名指:「夢然,好想快一點把戒指套在你的無名指上。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我,畢竟對你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
丁夢然的心隨著他的話音猛地一緊。「你......怎麼可能是陌生人,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我愛你早已深入骨髓。」一滴晶瑩的淚順著臉頰落下,不過鄭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並沒有發現。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韓星那小子跑到好萊塢拍大片去了,雖然露面不多,但是影響力可不小,那小子身價翻了一翻。等你醒了一定要跟他要好處費的。要不是你,他哪有去好萊塢的機會。你剛住院那段時間他天天往醫院裡跑來看你,你就成了他的緋聞女朋友。所以那小子就天天免費上頭條。要不是你,他哪來這麼好的機會。
不過那小子還算有良心,前兩天從美國打回電話說在那邊幫你聯絡了最頂級的腦科醫生,讓我帶你過去看看。他可真笨,明明最頂級的腦科醫生就在你身邊。他們都忘了,其實除了最高端的技術,最昂貴藥物之外,愛才是最珍貴最無可替代的良藥。我相信,我的技術加上我的愛一定可以把你喚醒。夢然,你相信我么?」
「講故事時間又到了,我們要開始我們的夢幻之旅了,不對,應該是大結局才對。你走了,鄭天恩死了,不過寧王爺也被鄭天恩刺中了胸口,你說結局該怎樣呢?如果寧王爺不死,怕是也生不如死,不如......」
「不要......我不要他死......」丁夢然終於從黑暗中徹底蘇醒。他說的沒錯,愛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最有效的良藥。有這樣一個對自己情深的人守在自己的身邊,她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醒來。
「夢然!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是真的醒了,她終於看清了鄭瑄。真實世界里的鄭瑄,沒有寧王爺身上的桀驁不馴,頭頂上也沒有寧王爺的紫金皇冠。不過利落的短髮讓他更顯帥氣,他紅著的眼眶錯愕的看著她的眼睛讓她更覺得溫暖。
「我醒了,好像剛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不過好在一直有你。下面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儘管他們在夢中早就經歷過了生死,只是這一刻對她來說他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陌生的。儘管她再花痴,都要在帥哥面前保留一點點的好形象。
這一邊鄭瑄哪裡會感覺到丁夢然小女兒的嬌羞,立刻開啟復讀機模式:「夢然,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倒是沒有一點疏離的感覺,猛地一把把丁夢然抱在懷裡。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就知道你可以。」
他抱著她喜極而泣。很用力的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懷中。
懷抱中的丁夢然掙扎了一下:「鄭瑄,你太用力了,我有點......喘不上氣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有點太激動了。」鄭瑄一邊道歉,一邊鬆開丁夢然,然後用很深情的眼睛看著他。
那懷抱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暖,就連微笑也是她所熟悉的,應該不會有錯:「鄭瑄,真的是你?」
鄭瑄想笑,眼淚去嘩啦啦的洶湧出眼眶:「是我,真的是我。」
「那麼我們的情侶畫呢,我想看。」如果真的有她就相信他。
他笑了,順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當然有,我一直揣在身上。就是......我畫的太丑了。」
她終於看到了她寶貝到不行的情侶畫,她揶揄的笑,想到夢中的場景。場景里明明是她畫的畫,把帥氣的他化成了鍾馗。
「是太丑了,你不是會設計遊戲的,畫畫這麼難看,你確定你的遊戲真的能賣得出?」她沖著他俏皮的眨眼,雖然裝扮不同了,但是丁夢然對鄭瑄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她淚中帶笑,終於找到了最初的感覺。
他也笑,眼眶中的淚水卻停不住:「傻丫頭,那是我握著你的手畫得好么?我畫的畫好看得不得了。不信你看?我小學的時候畫畫已經很好了。」
鄭瑄說著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錢包,在他錢包的隔層里夾著一張用鉛筆畫的素描,時間大概已經很久了,那畫紙已經泛黃。
那是一個女孩的頭像,大大的眼睛,堅挺的鼻子,小小的嘴,還扎著兩條麻花辮:「看看,我是不是畫的很好?」
看到那幅畫丁夢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只是一眼她就看出那張畫里的人是自己。
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淚就這樣又洶湧了出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被一個人偷偷的愛著是如此的幸福:「鄭瑄!」
「這下你相信了吧,我從小學三年級就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你。」鄭瑄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
「打開看看。」
丁夢然臉更紅了,心也跟著狂跳起來,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問鄭瑄:「鄭瑄。你不會吧,我們才見面你就跟我求婚?」
「我們好像不只是才剛剛見面。丁夢然,我好像愛了你整整十六年。還有之前所發生的那一切,難道還不夠么?」鄭瑄的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話音剛落,帥氣利落的打開手中的首飾盒,一顆閃亮的鑽戒出現在丁夢然的眼前。
接著他單膝跪地,很認真的把首飾盒舉到丁夢然的面前:「我雖然沒有寧王爺的雄兵百萬,但是我是跆拳道高手,保護我的女人絕對不成問題。雖然我也沒有寧王爺那麼大的宅子,也沒有他那麼好的地位和薪酬,但是我現在的工資還算不錯,身份也很受人尊重。而且我還有兼職,買個三室兩廳不成問題。我唯一能夠和寧王爺媲美的就是我們同樣有著一顆愛你的心
如果你不嫌棄我不是高富帥,就答應我,讓你的餘生跟我一起度過。」
這大概是丁夢然聽到過的最動人的表白了,當然啦這輩子也只有這麼一個男人跟她表白過,但是她覺得跟鄭瑄的表白一比,那些電視劇和電影里的小說都弱爆了。
她很感動,不過卻在這一刻笑出聲。這一笑不要緊,讓鄭瑄緊張了起來:「怎麼?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她猛地搖頭,當發現鄭瑄玩味的笑時才發現自己心意表白的過早。
「願意為什麼還笑?」
突然發現她壞笑的樣子跟夢裡的寧王爺一模一樣。
「因為你和他還有一個共通處啊,那就是你們一樣愛穿白色的袍子。」丁夢然一說完就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鄭瑄伸手做出恐嚇狀:「你在笑,我就咯吱你。如果我沒記錯,你最怕癢。」
鄭瑄說的沒錯,這可是丁夢然的軟肋,只是丁夢然的笑卻怎麼停都停不下來。此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幸福就要笑,開心的大笑,對不對?
「好啊,你還笑,還笑,那我就不客氣了。」鄭瑄說著撲了過來,伸手去咯吱丁夢然的腋窩,丁夢然笑成了一團。一邊大笑一邊求饒。
一個不小心,丁夢然倒在床上,慣性使然讓鄭瑄也跟著倒了下去。
兩個人的臉之間的距離只有大概一厘米的距離。看著鄭瑄深情的眼睛,丁夢然終於止住了笑聲,接著她聽見了自己和鄭瑄慌亂的心跳。
「夢然,我愛你。」鄭瑄最終還是俯下身去,輕輕的吻上了丁夢然的嘴唇。先是很輕柔的吻,對待她就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般呵護著。
丁夢然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回應起了鄭瑄,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夢中被捲入黑色漩渦的那一幕,那種痛深入骨髓。她原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鄭瑄,這種失而復得的興奮讓她忘乎所以。愛就要好好的在一起,不是么?
得到丁夢然的回應,鄭瑄加重了吻她的力度,直到抽凈了她胸腔中的最後一絲空氣,怕她承受不了,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柔嫩的唇瓣。
「夢然,嫁給我好不好,我一刻都不想再多等。」
丁夢然沒有一絲的遲疑,眼中帶著淚光猛地點點頭:「好。」
「夢然,你答應我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鄭瑄再一次俯下身去,吻上了丁夢然的唇瓣。順勢把手中的戒指套在丁夢然左手的無名指上。接著用手十指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只是兩人吻得忘乎所以,並沒有發現來人。
「咳咳......」丁浩然只能用咳嗽聲打斷了忘情中的兩個人:「我說鄭醫生,你這算不算是以權謀私......」
兩人聽見丁浩然的聲音,慌忙分開。
丁夢然紅著臉埋怨丁浩然:「哥,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的。」
「我的親妹,我明明敲門了好么,是你們那個......太認真沒聽見。」丁浩然攤開雙手聳聳肩,一副跟他無關的表情,仍舊是一條深色的西褲白襯衫,頭髮光亮的像是被小牛犢舔過的一樣。跟夢中的柳如風的風格相差甚遠。不過能夠看到他真的很好,兩兄妹雖然從小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打打鬧鬧的,但是感情卻很好。丁夢然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跳下病床,張開雙臂向丁浩然撲了過去:「還算你有良心,知道從北京回來看我。」
只是還沒抱到丁浩然,卻被身後衝出來的身影給生生地攔住了:「喂,這是我男人,你要抱要先經過我同意才行。」
說話的是個大眼美女,梳著假小子頭,一臉的英氣。
「七大姑。我好想你。」丁夢然沒生氣,卻伸手抱住攔住她的人,之後伏在她肩膀上喜極而泣。是夢,又不是夢,一切真的是太美妙,太不可思議。
倒是那女孩被丁夢然弄愣了:「你認識我么,我這個小時候的外號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來了。」
「不管認識不認識,我們以後就認識了不是么?」
「那到是,不過別以為你跟我套近乎就可以隨便抱我的男人,即便是他是你哥哥也不行。」
還是那樣直率的性格,還是那樣爽朗的脾氣。丁夢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了眼丁浩然,那意思是你以後好自為之。
丁浩然聳聳肩,一副無奈卻又甘之若飴的表情。丁夢然知道這一次花心的丁浩然真的不是玩玩就算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她回頭頭去,看著鄭瑄也在沖著她微笑。一陣微風吹過,帶著花香迎面而來,春天真的是來了,一切都變得甜蜜和無比的芬芳。
.......
丁夢然和鄭瑄的婚禮是在兩個月之後。婚禮盛大的場面自不必說,鄭瑄對丁夢然的深情意切也不在話下,最主要的是這場婚禮因為韓星的出現上了頭條。成為最矚目的婚禮。
韓星還因為出現在前緋聞女友的婚禮上並送上了祝福而獲得了新好男人的稱號。
晚上新婚燕爾的兩人擠在陽台的藤椅上拿著ipad瀏覽當天的即時新聞。
鄭瑄撇了撇嘴,在屏幕上韓星帥氣的臉上點了點。「韓星這臭小子,又拿你當腳墊賺頭條。真不知道他哪長得好,那麼多人喜歡他,都是腦殘粉。」
「親愛的相公,你晚上是不是醋吃多了?其實你比他帥多了。我可是聽說很多腦殘粉為了見你沒有病都去排隊掛你的號。」丁夢然笑了,很甜蜜很興奮的笑。不僅是因為對自己的婚禮很滿意,對自己身邊的男人很滿意,更主要的是韓星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時候還帶去了一個美女。
那美女跟柳明珠長得一模一樣,小麥色的肌膚,性感的嘴唇,妖嬈的身段。這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性感尤物的標配,聽說韓星是在好萊塢拍戲的時候結識的女友。兩人一見鍾情,那美女一出現就將韓星死死的套牢。
雖然夢裡還有遺憾,不過好在現實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丁夢然很滿意,就一直在笑,笑的眼睛變成了月牙,笑的小嘴一直在上翹。
鄭瑄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那是。」
「是么?」畫風一轉,丁夢然抬手伸向鄭瑄的耳朵。臉上帶著猙獰之色。
鄭瑄很配合的臉上現出驚恐之色:「娘子饒命,我上班的時候都是帶著口罩的。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在搖椅上唱歌好不好?」
「流氓......沒羞沒臊......嗯......」
不依不饒的小嘴突然被堵住,丁夢然只能發出曖昧的聲響。搖椅也很配合的跟著輕唱起了節奏,夜色越來越濃烈,愛也越來越濃烈。
他的嘴角升起一絲邪惡的笑:「娘子,長夜漫漫,不如我們輕輕吻,慢慢愛,可好......」
丁夢然帶著喘息的聲音響起:「鄭瑄......我們不要寧王爺死還不好?」
「不許在惦記別的男人。」他就是如此霸道,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不管哪個人是不是他的化身,他都不許她的心在多想一毫一分。
「我是想......柳如畫投胎之後再次遇到寧王爺,可好?」
鄭瑄挑挑眉,覺得也挺不錯:「會不會大太多?」
「你懂什麼,現在就流行帥大叔和萌妹子。就像四爺和若曦那樣。」
「好像也挺不錯,老婆,你是不是轉行要做編劇?」
「嗯,有這個想法,等我成名了,不管是帥大叔還是小鮮肉都圍著我團團轉不是?」
「就算你不成名,也一直會有小鮮肉和帥大叔圍著你團團轉。我現在還算是小鮮肉,二十年後,我就是帥大叔。」
「鄭醫生,你的臉皮可真厚。」
「你這樣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娘子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制服誘惑來著......」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