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窮途末路
【第三章】窮途末路
這天地間有一種最最簡單的武功,秘訣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快!
當你的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哪怕你的手裡只有一張紙,也會成為收割腦袋的利器,一條絲線也可以葬送千萬生靈。
在與唐國只有一海之隔的島國上,這個充斥著桃色還有右翼恐怖的地方,魑魅魍魎披著偽善的人皮,在陰暗處展露著他的爪牙,做著連魔鬼都覺得齷齪的勾當。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在粉白色的櫻花林里,撐著一把皂黃的油紙傘,落英繽紛中,水藍的平服是一朵綻開的水仙。
這裡是安靜的,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人,她就靜靜的站著,除了落花的聲音,沒有其他的一點聲響。
突的,鋪滿地的花瓣捲起了一股風旋,當花瓣再次落下時,一名單腿跪倒的黑衣蒙面忍者突兀的出現在了櫻花林中。
「找到了嗎?」聲若鸝鳴,柔綿若春水。
「屬下無能…」黑衣忍者全身戰慄的如同篩糠,強忍住自己的聲音顫抖,可是那種彷彿來自地獄般的恐怖過往,實在不是憑他的意志就可以戰勝的。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油紙傘倏然迴旋,水藍的衣袂下,一雙滑嫩的如同牛乳的勻實鶴腿,裹著月白的布襪,踩著小巧的木屐,節奏舒緩的如同一曲離殤,在櫻花中走遠。
人去,粉白如同女人用的上等胭脂的花瓣依舊自顧自的飄落,這裡已經沒有人了,沒有一個活人。
黑衣忍者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身體如同爛泥般灘在地上,被落英漸漸覆蓋。
與此同時,相隔千里的海上,一場生與死的對決正在展開,只有生與死,沒有第三個選擇。
鬼面人很憤怒,他的憤怒如同滔天的巨浪。
張巫也很憤怒,他的憤怒卻足以蒸騰盡整片的海洋。
兵刃碰撞出的四濺火星,倏遠倏近的兩道模糊人影。
國讎,這也許不是如今這樣一個大環境里應該提起的話題,可是當人家站在你家門口,指著你鼻子罵你是豬,還罵你的先輩也是豬的時候,你還能忍嗎?
謙和、樂善的品德是對於善意的友人,對於窮橫窮橫的礙眼雜碎,我們不僅有醇香甘洌的老酒,我們還有斷頭飲血的長刀。
你可以辱罵我的人,卻不能辱罵我的國,辱罵我心歸屬的地方,既然你不知道,而且還犯了的話,那好,你就把命留下,哪怕用我的命來換!
「殺!」
張巫和鬼面人已經在海面上追逐了很久,從月滿中天到東方泛白,從蒼茫的大海到漁家的魚排。
還好現在的海上還沒有一點人影,不然一定會立刻拿出手機拍個照片,刷個微博,無論是壯碩的中年漢子,還是小孩兒。
當然這都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海上只有三個人,沒有那些討厭的醬油黨。
最前面的是一個戴著鬼面具的平服男人,手裡拖著一把菊紋燦燦的凜然長刀。
後面是一個光著膀子,手裡拎著個鏈子槍的猥瑣青年,雙眼噴射的怒火,燃燒的是撫子的背叛和無恥狂妄。
最後面遠遠綴著的是一個身材火爆,穿著清涼的妖艷美人,眸子里閃著猩紅的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你個沒卵蛋的腌臢貨,有本事你別跑!」張巫破口大罵,一路上打打停停,可就是追不上前面這個傢伙,如果不是當初和雷加斯死拼的話,自己一個手指頭就可以碾碎這個該死的東西,可是現在不行了。
「八嘎,死啦死啦的!」
終於鬼面人被張巫的那句「沒卵蛋的腌臢貨」徹底激怒了,豁然轉身,長刀橫持,刀刃向外,刀背沖己,身弓如同煮熟的蝦米。
凜冽的刀光,突然如同陀螺般旋轉起來,整個人就好似一個刀槳,向著衝過來的張巫就裹了上去。
海藍的水卷中,夾雜著雪亮的刀光,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被裹進去,絕對的百分百分分鐘骨肉成泥。
張巫可以躲,可是他沒有,他心中的那個執念不讓他閃躲,哪怕只是後退半步。
「殺!」張巫單臂一晃,鏈子槍如同靈蛇般把張巫的半條右臂纏了個嚴嚴實實,一個簡簡單單的弓步前沖拳。
「砰!」的一聲巨響過後,水卷轟然炸裂,飛旋的刀槳在張巫的鐵拳上劃出了如同流火的綻光。
兩下里在苦苦的堅持,他們都清楚的很,現在的他們不想撤,也不能撤,只要他們誰哪怕有了一絲絲的分神,結局就已經註定了,那就是死!
「天地玄黃,原始無殤,葵水形代,桃李為僵!」
就在鬼面人被張巫逼迫的漸漸後退的關鍵時刻,突然一聲陰柔的嘆息,並著持咒術法而來,一道冰白的光華從鬼面人的腳下漫遍了他的全身,幾乎只是眨眼的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透明的冰人,接著氣息突然潰散。
隨著那個替代了鬼面人的冰傀儡被張巫一拳打成碎渣的同時,哪裡還瞧得見鬼面人的半點影子。
「他跑了。」遠遠發現情況不對的雷加斯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張巫的身邊,「剛剛的那個人是個高手,最起碼現在的你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我知道。」張巫望了望海岸線上露出半邊臉的紅日,也不停留,扭頭就向著他的那個小島折了回去。
清涼的海風,是清晨的大海給海邊討生活的人們最最愜意的恩賜。
當張巫和雷加斯他們趕回無名小島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金燦燦的陽光把白色的海沙也晒成了淡金的顏色。
昨晚打鬥的痕迹早就被海水撫平,看不出半點痕迹,如果不是張巫的小窩還有哪條被隨手撇在岸上的小舟還在,張巫還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現在怎麼辦?」雷加斯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回來后就一屁股坐在沙灘上的張巫。
「那些鬼皮影不見了,一定是被什麼人帶走了,一定要找到他們,不然那就是遺禍無窮了,」張巫抬頭看了雷加斯一眼,覺得有些彆扭,那峰巒在陽光下真的是白的晃人眼睛,張巫也就又低下了頭,「從這裡過,它們的目的地一定是大陸,我們要回到陸地上去了。」
「你不想回大陸?」雷加斯自然是能聽出張巫語氣里的不情願。
「我想回大陸,可是又怕,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們…」張巫低著頭緩緩的揚了起來,看著碧藍如洗的天,或者還要藉此壓抑住什麼。
「你既然這麼想他們,為什麼又怕去看他們呢?你們人類的心思還真的是難懂。」雷加斯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張巫的身邊,說話還晃著頭,弄了一臉的海沙,好不狼狽。
「唉,」張巫猶豫了很久,最終好像還是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你不知道,以前我在這裡有一個死對頭,當初你能在虛空空間中遇到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拜他所賜的。」
「地球上還有這樣的人物?」雷加斯雖然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讓無數強者聞風喪膽的虛空吞噬,然而他的見識還有脾氣,可是不太容易改變的,張巫的出現本就讓它十分的驚訝了,而當他聽到還有比張巫更猛的人物,就忍不住起了一會的念頭。
「就因為有他的存在,我才不敢回去,由於種種原因,他還有我的親人,應該都認為我已經死了,可是據我對他脾氣的了解,他是一個十分謹慎多疑的人,我不用看都可以猜到此時我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一定都有他安插的眼線,只要我一出現,估計我還有我要去見的人就都會遭殃。」
張巫說著,在兩腿間的沙灘上隨手勾畫著。
「你寫的這是?」雷加斯瞪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看著張巫勾畫出來的兩個字。
雷加斯雖然會說人類的語言,甚至還是有些變調的普通話,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認識漢字。
「這就是我那個仇家的名字,」張巫指著自己寫的兩個字,一字一頓的說著,「李偉!」
喘息,呻吟,這些辭彙大多出現在香艷的場景中。
此時此地也正是這般,這裡是一間裝潢豪華的如同宮殿的套房,寬敞柔軟的心形大床,雪白的羽絨被上,灑滿了鮮紅如血的玫瑰花瓣。
猩猩紅的地毯,柔軟、暄厚,一個渾身精赤的男人,手裡端著一隻高腳水晶杯,微微晃動,注視著杯底那旋轉不停的血紅色酒液,那般痴迷,彷彿那根本不是什麼葡萄酒,而是整個宇宙。
「你又在想他了?」甜膩膩、軟綿綿的慵懶女聲從浴室的門口裡響了起來,磨砂的玻璃上投射出那黃金比例的身材。
隨著滿是水汽的玻璃門被一隻春蔥般的食指緩緩勾開,中指、無名、尾指,一根根柔若無骨的手指后,是象牙般軟弱瑩白的手臂…
「是呀,」那個男人壞笑著斜眼瞥著浴室的門,輕嘬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我始終感覺他還活著,就在某個地方,只不過躲了起來而已,等著,等著找我回來報仇。」
男人的眼睛看著玻璃門上趴著扭動的女人,眸子里卻好像又出現那個有些憨憨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