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還想走?
感覺自己手裡握著一隻女人的腳,我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上。
要命的是,這隻腳還在我的頭頂,那麼很明顯剛才就是這玩意踢的我後腦勺。
我脊背一陣發涼,整個身體崩成了一張弓,僵硬在了半空,而我的腦子裡則立刻腦補出來了一個畫面:在我的頭頂上方,懸挂著一具屍體,女屍。她一身白衣,腳上則穿著一雙大紅色的繡花鞋。她臉色鐵青,而她的雙目則因懸挂在空中太久,死死的從眼窩子里凸了出來。也許是她上吊的方式太過詭異,所以鮮血全部上涌到了她的眼眶裡,導致她的眼珠血紅,就像一對血眼,而這血眼正是我之前對視的那抹紅光……
想到這,我有點不敢繼續往下想了。都說人嚇人,嚇死人,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那就是被自己給嚇死的,奶奶的,看來想象力豐富也不見得是好事啊!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袋撲通一聲,又被踢了一下,而我腦海里則再次浮現出那具白衣女屍在空中搖擺,那雙小腳踢到了我腦袋的畫面。
緊緊的握著拳頭,我感覺手心全是汗水,腦袋也嗡嗡作響。不過我也沒真的完全嚇傻了,在強烈求生欲的支配下,我猛的抬起了手朝牆上的電燈開關按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我徹底的絕望了,雖然我感覺自己按上了開關,但屋子裡依舊黑漆漆的一片,這種黑暗真是太他娘的操蛋了。
媽的,咋沒電,也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我撞上邪門的事兒了。
感覺自己快崩潰了,有種想要撒開腳丫子逃跑的衝動,但一想到張領這胖子還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呢,我強制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一隻手握著手機,然後猛的按下了手機開關,朝頭頂舉了過去,與此同時,我抬頭朝頭頂看了過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紅彤彤的紅光,不大不小,比人的眼窩子要大一些,約莫聖女果那麼大,應該正是我之前從門縫看到的那抹紅光,那竟然真的是一隻小紅燈籠。
而這隻小燈籠被它的主人提在手上,它的主人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白衣女屍,卻是一個老女人。這老女人站在樓梯上,由於我手機的亮光正好照到了她的臉,我能看到她那張蒼白乾癟的臉龐,我覺得她至少五十歲了,此時她也正舉著小燈籠低頭看我呢。
四目相對,我不知道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楊超家裡。而她則突然抬起了她的腳,一腳又踢到了我後腦勺上。
由於我此時站在樓梯的拐角處,而這老女人正好站在樓梯上,剛好站在我頭頂,所以她這麼一踢,剛好造成了我之前覺得有屍體掉在我頭頂踢我的恐怖錯覺。
雖然這是個看起來很古怪的老女人,但既然你是人,我也沒那麼怕了,我直接伸手拍了拍腦袋,然後對這老婆子開口道:「你誰啊,幹嘛踢我?」
這老婆子努了努嘴,用她那沙啞的聲音對我道:「你出現在我家,我還不能踢你這賊了?」
我沒好氣的朝這老女人翻了個白眼,我說我才不是賊,這是我兄弟的家,我還問她是誰。
見我這麼說,這老女人冷哼一聲,然後說這裡只有女人,可沒我的兄弟。當時我心裡就在那笑,就你這老八婆,也算女人?
不過我的心很快咯噔一跳,她指的女人可能是小美啊,難道她也知道小美的事?這老婆子到底是誰啊?
正尋思呢,這老婆子突然斜眼看著我,似笑非笑的對我道:「你是來找那個女人的吧?看來,你離死不遠了……」
當這老婆子說完,她那笑容格外的詭譎,她咧著嘴露著那稀疏的黃牙,看著格外的滲人。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女人肯定是小美,看來她還真知道些小美的事情,所以雖然我很想伸手掐死這老女人,但我還是冷靜了下來,想要從她嘴裡套出些話來。
所以我直接對老女人道:「你說的是哪個女人?為啥我找她,就意味著離死不遠了?」
我本以為老女人沒那麼容易回答我的,沒想到她回答的很乾脆,她直接對我道:「因為她只和死人打交道。」
聽到老女人的回到,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楊超,小美只和死人打交道,難道楊超真死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下一個會是我嗎?
我再一次打了個寒顫,然後繼續對老女人問道:「你到底啥意思,別給我裝神弄鬼的,要麼就告訴我她到底是誰,不然我走了。」
老婆子似乎是不怎麼想我走,所以立刻對我答道:「她是我的房客,也是災星。」
我不明白老婆子到底啥意思,就好奇的望著她,而她則繼續對我答道:「自從她租了我的房子,我老頭子走了,我兒子死了,和她接觸過的男人都得死!」
看著老女人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我覺得她不像是演戲,而我隱隱間也反應了過來,這房子應該不是楊超租的,而是小美租的,老女人口中的男人殺手應該是小美。
我直接對老女人道:「人死如燈滅,那是自然法則,你怎麼能怪到人家頭上呢。」
聽我這麼說,老女人再次露出了她那滲人的笑容,然後對我道:「等你死在她手裡的那一刻,你就能明白那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我朝老女人翻了個白眼,直接對她道:「不是我不信你啊,你說這些得拿出來證據啊,小美她到底是幹嘛的啊?」
老婆子突然提起了她手中那詭異的小燈籠,往我臉上照了照,然後才對我輕輕說了三個字:「入殮師。」
入殮師,小美以前是個入殮師?如果那是真的,那她是怎麼和楊超認識的?
正尋思呢,老女人卻繼續用她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對我道:「她可不是普通的入殮師,別人入殮師都是人死了,幫人體面的下葬。而她,是先物色好人選,然後再讓人親手死在她手裡!你可以想象不久的以後,你的屍體躺在她的懷裡,她親手為你描眉塗上口紅的畫面嗎?」
老女人的話像是一把錐子似得深深的刺進了我的靈魂深處,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正要繼續問問這老婆子關於小美的情況呢,雖說她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既然她是小美的房東,應該知道不少關於小美的事吧。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這老婆子卻突然邁著她那穿著繡花線的小腳,快速朝門口走了過去。
邊走這老女人還邊對我道:「我老頭子走了,我兒子死了,和她接觸過的男人都得死,馬上就輪到你了,嚶嚶嬰……」
我縮了縮脖子,想要追上著老女人,不是再想問關於小美的事情,搞了半天,我差點把張領給忘了,我得問問她胖子是不是也被她給踢暈了,整哪裡去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小洋房的大鐵門突然發出了『咯吱』的一聲響,然後大鐵門就被完全推開了,與此同時,我感覺一道黑影子從門外閃了進來。
當這黑影子從門外閃進來,緊跟著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咯咯,既然和我接觸過的人都得死,那你還想走。」
小美,是小美的聲音!
當小美的聲音響起,我分明的察覺到之前還很陰冷的老婆子突然跟霜打的茄子似得,泄了氣,只見她打了個哆嗦,然後忙低聲對小美道:「對不起,我是接到供電局說好久沒交電費了,家裡被切了電源,才趕來看看的,我不打擾你了,我時間到了,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