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囚牢!白槿花的降臨
當晚.
橘黃色的路燈下.一抹修長的身影.本該在醫院休息的裴雨澈卻在此時此刻.孤身一人離開了醫院.向X市的深處走入.
又是這個曾經繁華一時的紅燈區.雖如今已經荒廢地看不出它原來的模樣.卻仍舊能感覺到.來自紅燈區那幽靜神秘的氣息.
裴雨澈停下了腳步.在一家酒吧前.仔細一看.門前的陰影處.正站著一名男子.
他背對著裴雨澈.卻又好似能夠看透裴雨澈的一舉一動.亦或者是說……他是專門站在這裡等待裴雨澈的到來.
「你做這些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你到底想得到什麼.」裴雨澈緊皺著眉頭.對著面前的這名男子質問道.
他的態度.彷彿是與這名男子認識多年.已經熟悉到放下了一切地戒備.
「得到什麼.」而這個時候.只聽到一聲淡漠.
背對著裴雨澈的這名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張比起俊美.更多分邪魅的面容.微微揚起了嘴角.一雙冷毅的眼眸.獨有冰冷地看著裴雨澈冷笑到:「澈兒.這就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嗎.」
另一邊.
當邵綰兮看到日記上掉下來的照片時.腦海里出現的.便是她在X市被奇怪男子綁架的那一天.那句她一直想不起來的話語.在這個時候也都全然解開.
只是邵綰兮不明白.
白槿.
禁忌.
那個男人.
好久不見.
為什麼他會這麼與她說話.那自信淡然的口氣.讓邵綰兮不得不相信.那個男人或許真的與她認識.
可偏偏.始終解不開特工家與這白槿之間的淵源.無論是不會出現在特工家的白槿花.還是地下室牆上那被刻意磨滅的白槿這個男人.邵綰兮都解不開其中的謎團.
尤其時隔二十多年.連必定能知道真相的邵宏、邵美雅都不在人世.
這就猶如被封存的一顆未打磨的鑽石.偏偏被她這不知情的行外人發現.
又怎麼會知道裡頭藏著的究竟是什麼.
但這一次.
邵綰兮不準備再逃避.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個男人與特工家有段淵源.那麼她就有必要……再到那個地方.
邵綰兮自認為她是個無可厚非的路痴.可這一次她卻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這個紅燈區的地址.或許.正是因為這裡被獨特的氣息所籠罩著.才會將她吸引到此.
然而令邵綰兮更加吃驚的.
並不是眼前裴雨澈正與那個男人面對面地交談著.
而是……
「父親.您當真把我作兒子看待嗎.」
父親.
但她親眼目睹著眼前的景象發生.聽著裴雨澈與那男子的對話.
一時間.就像是有一股力量突然抽幹了她的腦汁.又瞬間注射回來.
然後.
她清醒了.
精緻的面容上.微微上揚的嘴角.
不是苦澀.沒有冷漠.只是已經無法再有其他的情緒能夠表達她內心中的情感.
黑暗的角落裡.她選擇了靜靜地站在那兒.不做任何的表態.或許這樣的舉動.是唯一能夠證實她在逃避的證據吧.
她……
竟是被欺騙了十年.
順帶著.連同對他的愛情一起.
被背叛了.
「那也該你盡到兒子的責任不是么.」漆黑的夜晚.連月光也只能是凄冷地將微弱地寒光灑向大地.男子仍舊是一臉的從容.像是經歷了世間一切滄桑而變得淡漠.懶懶地靠著牆.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地對著裴雨澈反問到:「現在怎麼.已經決定離開那個孩子.回到這裡么.」
離開……她嗎.
在聽到那名男子的話后.邵綰兮麻木地將視線移動到了裴雨澈的身上.
但裴雨澈卻沒有開口說出任何的話語.面對這樣的沉默.邵綰兮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傷.或許她不該再這樣期待下去.
因為她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痛苦.
她很清楚.
男子在見到裴雨澈沉默的樣子時.眼裡閃過了一絲的不悅.接著是轉過了身.推開面前這棟廢棄酒吧的大門.同時開口對裴雨澈說到:「澈兒.你早該回來接手我為你準備的一切.」
「那個女人.」在男子的身影即將邁進酒吧的時候.沉默許久的裴雨澈才開了口.像是刻意無視了男子說的前一句話.猶豫了會兒.才鼓起勇氣質問著:「你說的那個身為我母親的女人.那張照片.其實是邵美雅對吧.」
邵美雅.
「你在胡說什麼.」男子怒斥到.
邵綰兮一驚.下意識地抓緊了雙手.也不由地將身子往身後的牆壁貼緊.
而此時.裴雨澈確實異常地冷靜.又或者是因為男子那激烈的反應.讓裴雨澈更加地確定.
「父親.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責怪我.怪我不配當邵美雅的孩子是嗎.」裴雨澈冷笑著.微微歪著頭.靜靜地看著男子反問到.接著.看著男子那愈來愈難看的臉色中帶著強忍的憤怒時.裴雨澈才不急不緩地說出接下來的話語到:「我當然知道.我不可能是邵美雅和您的孩子.」
「你想說什麼.」男子冷著臉反問到.
與此同時.不只是男子沒有明白裴雨澈的用意.邵綰兮更是一臉的困惑.ZO他們之間的交談.似乎比她想想的.還要更加地複雜.更加地……讓她難以理解.
但裴雨澈卻是更加地冷靜.清冷的聲音.緩緩地說到:「孟買型血液.」
簡短的五個字.
震驚了邵綰兮.同樣讓這名男子臉色陰沉.
裴雨澈冷漠地抬起頭.應對著男子那令人倍感壓抑的眼神.仍舊是不帶絲毫的畏懼.冷靜地說到:「父親一直隱瞞我與母親有關的事.不過是想讓我誤認為.我的血液繼承的是我母親.而不是身為A型血液的您.」
裴雨澈理智地分析著.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讓男子緊皺著眉頭.
這一刻.裴雨澈也不知道他的心裡浮現出來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緒.自以為能夠冷靜地應對.卻沒有想到在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伴隨著也是內心的痛楚.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
他曾經的一切謊言都成為了現實.從真相付出水面的這一刻.他也正在成為了孤兒.
「只是父親.」裴雨澈微微低下了頭.輕聲喚了男子一聲.深邃的眼眸里是無盡的憂傷.隨著他抬起頭看著男子的動作.清冷的聲音也淡淡地吐出.對他反問到:「你這次是當真想殺了方建西.為了不讓我知道我和他一樣是稀有血液對嗎.」
稀有血型.裴雨澈為什麼會這麼問.
背緊貼著牆的邵綰兮.在聽到裴雨澈如此憂傷地說出這樣的話時.心中也不由地感到心痛.可又因為他這模稜兩可的話.讓邵綰兮更加摸不清頭腦.
男子冷毅的雙眸緊緊地盯著裴雨澈.約摸是兩秒之後.男子又微微揚起了嘴角.不帶絲毫情緒地笑了笑.輕鬆地應對著裴雨澈反問到:「你這是在質問你的父親.」
是啊.
他的父親.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裴雨澈低垂著眼眸.想笑卻怎麼都提不起嘴角.只能是一臉苦澀地回答到:「我驗過DNA了.」
最具有說服性的證據.莫過於科學.莫過於真相.
男子在聽到裴雨澈那略帶憂傷的話語.看著他宛如年少時做錯事的孩子.不由地加深了臉上的笑意.像是完全不擔心裴雨澈會做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來.反倒更加冷靜地問到:「怎麼.你想背叛我.」
他這話什麼意思.
裴雨澈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對男子此時的語氣深感不滿.下意識地加重了語氣.不滿地反問到:「如果我認賊作父二十年.在知道真相還選擇繼續錯下去的話.您也會失望的不是嗎.」
「失望.」男子冷笑著.似乎是對裴雨澈那句「認賊作父」毫不反感.反而更加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接著是將視線移動到了邵綰兮所在的方向.微微眯著眼.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這樣的笑.裴雨澈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可一時間卻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見男子轉過身.邁開了腳步向不遠處那臨近倒塌的廢圍牆走去.
接著.
毫無溫度的聲音.猶如死神降臨一般.冷笑著看著眼前的獵物.不急不緩地說到:「不.我從來不覺得你能逃脫我的掌控.」
邵綰兮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卻不知為何她竟是提不起一點力氣.無論是前進後退.她都動彈不得.
尤其是看到那如惡魔般猙獰的影子.一步步向她靠近的時候.她能夠清楚地聽到她心臟跳動的聲音.
然而.
卻又當她見到這張擁有著邪魅面容的男子.見到他那雙冷毅的雙眸時.急促的心跳驟然停止.
她清楚地記得這張臉.
這張.出現在母親日記本里的那張照片上的人.竟然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強大的氣場.無聲地壓迫著她.
「白槿……」邵綰兮開口.很是艱難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這個男人的名字.特工家的禁忌.反特工組織的領導者.一切黑暗的源頭.
白槿.
「長得真像.稚兒你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還真是一模一樣.」白槿輕聲對邵綰兮說著.在她還未察覺到的時候.白槿的雙手便已經觸碰到了邵綰兮那精緻的臉龐.
那一瞬間.邵綰兮似乎聽到了裴雨澈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也似乎看到白槿眼裡泛起了一絲波瀾.
只是后來.她再無其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