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尾聲（一）

厲擎天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便衝進醫院的大門，剛跑兩步就和一個同樣焦急不安的女人撞到了一起，暮色很濃，可借著昏暗的落地燈光，他一眼就辯出那是凌雲諾：「大嫂！」

凌雲諾摸了摸紅腫的額頭，抬起頭看見他時，神色微動：「擎天，你幹嘛這麼著急往醫院裡面跑？」

「洪管家說爺爺心臟出了大問題，你和大哥也是？」厲擎天長話短說。

「洪管家？那你可能被騙了……」凌雲諾想了想，才道：「擎天，白雪的身世……大哥知道了！」

「……」厲擎天震驚的望著她：「什麼時候？」

凌雲諾：「今天下午，得到消息他匆匆就離開了……」

「糟了！」厲擎天感覺胸口發悶：「大哥，果然不肯放過她！」他摸摸兜，手機沒有帶：「大嫂，我要給白雪打電話！」

厲擎天拿著凌雲諾的手機，撥打白雪的電話，一連幾個都沒有接通，最後提示不在服務區，他又打電話給容媽，得知白雪被人接走了……

「白雪出事了……」看著厲擎天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泛白，凌雲諾還算鎮定：「擎天，現在要緊的是確認他們的位置。」

厲擎天又迅速撥通了李宇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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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她好像眼皮在動，她，她醒了！」白雪睜開眼，便看見幾個男人圍著她，艱難的張望附近，就彷彿四年前被阮琪琪設計時一樣是黑色的小屋，她不由得戰慄：「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派來綁架我的？」

「三少奶奶，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少爺只是想見見你。」為首的還是那個黑衣人，他的語氣依舊平緩。

「快叫你們少爺出來！」白雪向後挪著p股，蹭著地面：「你們幾個都離我遠點兒！」剩下幾個人有些猶豫，她又呵斥一聲：「滾！」

「全部向後撤。」為首的命令一聲，隨後道：「反正她跑不了！」

白雪閔著櫻唇：「讓我見見你們少爺，好嗎？」看樣子這些人也只是想抓她過來，並沒有想法要傷害她，她才稍微安心。

這時，黑漆漆的屋子裡出現了一道光線，門被人推開。

「小雪你好。」一個低沉的聲音傳進來，這句開場白，這個人都是那麼熟悉，彷彿就和四年前的結婚紀念晚宴上的那句問候一模一樣。

抬頭，錯愕……

白雪感覺身上的血液在一點一點凝固，極帥的臉，完美的身材，天生透著的王者氣，那就是厲擎風！

「咔咔咔」男士鞋跟頓挫有力，步步逼近她，她不住的又想向後面挪，發現已經挨到牆角，白雪只好怯懦的喚了一聲：「大，大哥……」

「呵，你還認得我這個大哥啊！」厲擎風已經到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她：「那當年為什麼拋家棄夫說走就走？」

「……」白雪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那時候，我和天哥哥……真的過不下去了？」

「四年前過不下去，現在突然又能過了？」厲擎風俯身：「還是說，四年前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害怕我知道就逃走了？」

「大哥，我和天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我求求你不要……」話卡在喉嚨里，她看見厲擎風的目光那樣凌厲。

「白雪，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沒有聽話，爺爺讓我娶你時，我為了雲兒拚死拒絕，將你許配給我的弟弟，結果他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為了你不惜傾家蕩產，為了等你，當了四年和尚！」厲擎風深呼吸：「如果當初是我娶了你，一定讓你生，不，如，死。仇人的——女兒！」字字誅心，白雪的心已經七零八落：「大哥，我，我也不想是……」

厲擎風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到半空之中：「白雪，你還有什麼遺言把它錄下來，我好轉交給擎天，算是我們十幾年朋友一場，這也是我對仇人女兒最好的恩賜！」說著厲擎風將手踹進衣服兜里，摸了半天，他蹙著眉頭：「呦，我這記性，手機還在充電！」看了一眼牆角的女人：「拿你自己的也是一樣。」

男人一鬆手，白雪屁股硬生生的跌落，生疼！

「大哥，殺了我，天哥哥會恨你一輩子的！」白雪有意拖延時間，將手摸進包包，裡面有兩個手機，一面說，她一面低下頭，將厲擎天的那個按到通訊錄，尋找李宇的名字，按下通話鍵……

「我不在乎的，殺了你，我依舊是他的大哥。」厲擎風仰頭，嘴角一彎：「白雪，別怪我無情……你無法想象一個幾歲的孩子，抱著玩具站在馬路的對面，正在和副駕駛倉的媽媽歡快的招手……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外出旅遊的凌爸凌媽和我的父母為了給我過生日提前啟程回家，就在那條馬路的對面……」他頹廢的蹲下身子：「突然間出現的一輛麵包車，直接衝過來，故意將我父親的車撞到了公路水泥欄杆上，嘭！呵呵」厲擎風苦笑，撐起頭苦笑：「我和雲兒就成了孤兒了，那一年她剛出滿月，我也只有幾歲而已……因為有那一天，我就再也沒有過過一次生日！」

「……大哥」白雪一直知道厲擎風很介意仇人這件事，卻沒有想過這麼多年，車禍對他造成如此大的陰影：「是我父親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厲擎風擦掉她臉上因為愧疚落下的淚痕：「小雪，你父親的罪行不是一句兩句對不起能夠抵消的，所以……」他掏出明晃晃的東西：「也許你覺得我太極端，這個時候卻想用命償，可是沒辦法，我找了很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

白雪看到那一抹冰冷時，心卻無比坦然，她只是有些難過，好不容易和天哥哥在一起，兒女都雙全了，卻偏偏要面對生離死別，也對，這就是父債子還吧！

她揚起臉蛋，眼淚已經風乾：「大哥，殺了我，你不怕坐牢么？」

「……怕。」厲擎風有片刻的猶豫，他還有雲兒還有家財萬貫，還有爺爺和擎天。

「所以，為了我不值得。」白雪握住他的手：「給我刀，你不就是想要我用命來抵么，你不是因為消不了多年的怨氣么？」一把扯過小匕首：「我自己來！」

「……」厲擎風捂住胸口，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

「我希望天哥哥可以找個好女人，把我們的孩子們扶養成人。」白雪扯出一絲笑容：「大哥，這就是我的遺言！」手起刀落……

鮮紅的血滴在地上不斷擴大。

「大哥？」白雪震驚的看著用手接住刀尖的男人，他的整張臉都痛到扭曲：「你怎麼……」

「呵，你的手還真夠快的，差點沒接住！」血還在流，厲擎風的臉色也在變白：「剛才你說，你們有孩子了？」

「……恩，龍鳳胎。」白雪點點頭，連忙從兜里掏出紙巾，按在他的手上。

「當年你帶著大肚子跑的？」厲擎風眯起桃花眼，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帶著我們厲家的種跑的？」

白雪又不否認的點點頭：「那時候我不能死……大哥，我沒勇氣以死謝罪。」她又撐起小臉，又將刀架在脖子上：「現在……一切我都接受。」

厲擎風的手還在滴血，他越來越沒有力氣，癱坐在地上：「打，打電話！」

……

「三，三少爺！王醫生……」十幾分鐘后，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白雪有叫醫生過來幫忙，王醫生卻和厲擎天同時趕到。

厲擎風訝異的看著她：「為什麼僅有一次的通話機會，你選擇救我？」

「……」白雪別過頭：「大哥要少說話，你身體很虛弱。」

「雪兒，雪兒！」說著，「嘭」的一聲傳來，門被厲擎天踹開，地上的一攤血觸目驚心，白雪還堆在牆角一動未動，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臉，他的臉色卻泛著青直接衝過去，揪起厲擎風的衣領，揮手就是幾拳：「你為什麼要這麼對白雪？她是我的妻子，要報仇找我來，你為什麼要傷害她，你知不知道他為我生養了兩個孩子，我們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報仇對你很重要，可是她的安危對我比任何事情都重……」

「天哥哥……不要打大哥，他沒有怎樣我。」白雪連忙拉住他的衣袖。

「還說，你都受傷了，厲擎風你這個小人……」厲擎天仍然對厲擎風怒目而視，很顯然他已經失去了理智，隨後，揮手又是一拳。

剛剛跟進來的凌雲諾見狀迅速沖了過去，後背結實的挨了一下：「唔。大哥……」

「雲兒……」厲擎風的力氣所剩無幾，手抖的厲害，聲音小如蚊蟲：「你怎麼樣？」

「我沒事。」凌雲諾牽強的露出微笑，轉身對厲擎天道：「擎天，既然白雪沒有事情，你也該消消氣……白雪的身世……與我也有關，你我那時都是襁褓中的嬰兒因為沒有印象才可以放下恩仇，可大哥不一樣，你，你就不能理解……」後背還是很痛，話音未落，她就感覺抱住她的男人手突然垂落，幾個人同時呼喚：「大哥，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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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倒計時，很多謎團會一一解開，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