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矮子餡餅

[[[cp|w:590|h:385|a:l|u:/chapters/20154/14/34129766356457949068]]]（兌現諾言，自己都餓的胃抽抽了，我也是逗比到不行。嗯，另外為了感謝狂吃小可愛，張手心小可愛，尹萌萌，lu萌萌，車干童鞋，小熊同學，還有太古，秀吉，留淚，路過等……你們的投票和打賞，我努力明天再雙更。最後，簽約被拒絕，求推薦票讓編輯看上眼，淚目。）

不算中午的小菜，這道秋椒燒肉，是方博第一次正式掌勺。

無視堂妹的超高評價，他自己夾起一塊肉嘗了嘗。

「肉皮灼的有些過了，彈牙倒是彈牙，少了兩份粘度。」

「肥肉走油不夠，剛吃的時候感覺不出來，多吃兩碗飯肯定會膩。」

「秋椒煸的時間有些長，第一次炒虎皮的時候，還要早一點起鍋才好。」

「另外李錦記老抽比我們酒店用的海天要甜，裡面添加的東西多了點，早知道就少放一些了……」

細細咂摸了一番后，方博給這道菜打了6.5分，嗯，及格線以上，但到底還是有諸多不足。

林砳砳只是在聽到方博那句「肥肉走油不夠」時，才duang的一下猶豫了片刻。不過鼻子被香氣一衝，馬上又把長胖身材減肥什麼的給忘到了一邊，明明辣的呼哧呼哧直吸氣，可手上的動作卻沒見慢上一點。

「還不是大廚呢，就用大廚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了？我說老哥，李錦記醬油裡面什麼東西多了，這你也吃得出來？」鼓著腮幫子胡吃海塞，林砳砳含糊不清的嗚咽著，擠眉弄眼的表情再沒別的意思，顯然就是——我的哥哥是個裝逼犯——這樣。

方博的回應是一個呵呵。

所謂伯牙子期，好東西果然是需要懂的人去欣賞。

吃貨如林砳砳這樣子的，就算給她一壇郎岱伏醬，多半也會當老乾媽給吃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優點，至少好養活嘛。

……

晚飯後，在小姑家中坐了一會兒，方博提出告辭。

「幾點了，還要回去？就在這邊住，又不是沒有你的房間。」方姑姑提出了不同意見，剛才閑聊時自己侄子都說了，他們那員工宿舍可不是什麼適合休息的好地方。

留宿一宿？

好吧方博真的有些心動，沒人打擾的溫暖床鋪，的確比嘈雜紛亂的八人間要好得多。不過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從姑姑家到三味魚坊，終究是有些遠了。這麼一想，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思。

趴在沒什麼人的公交車上，看了一路夜景，回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兩個小孩正在地上滾做一團。

「本來就是你給我弄壞的，賠我！」

「放屁，李xx給我的時候就壞了，你要找就去找他！」

兩個熊孩子在地上你來我往，十八般武藝紛紛上演，完全無視了旁邊一個帶著哭腔的蘿莉。

喲，很眼熟啊，這不是房東的孫子孫女么。

小學生日常？

方博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走過去，咳嗽兩聲：「哎哎，你們兩個不要打了，同學之間有什麼事好好說。」

哎呀孩子王什麼的，感覺略羞恥……

見有成年人上來干涉，另一個小孩多少有些心虛，漲紅了臉不忿道：「是他先動手的，我根本就沒有弄壞他的溜溜球。」

倒是房東的孫子覺得方博似有些眼熟，想了想，路人甲完全記不住好不好，總之是個租房子的沒錯了。他並不太懼怕這些租住在自己家的人，很diao的梗著脖子叫著：「關你什麼事？肯定是你弄壞的，賠我。」

后一句話，又轉向了他的小夥伴。

這熊的，地主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這麼小就知道欺負無產階級了？

好吧，和熊孩子交流不能，不強求，方博蹲到了熊孩子的妹妹身前：「你叫什麼名字啊，你的爺爺奶奶呢？」

這是個真正的小蘿莉，六七歲模樣，雖然膽子不大，一臉怯怯的表情，但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制止了哥哥和人打架的叔叔，應該沒什麼惡意。小臉憋的通紅，細聲細氣道：「奶奶在外面打牌。」

我去老人家你真是心寬啊，就不怕孫子碰上拐子？

方博很是無語的搖搖頭，不過對於很多老人來說，牌桌是他們為數不多的休閑選擇，偶爾忘事也能理解。

旁邊兩個熊孩子又開始推搡起來，這一次方博就懶得廢話了，一手抓著一個，直接把他們分開。

被指控為肇事者的男孩還好，沒有過激反應。

可房東的大孫子就不幹了。

你住我家的房子，你還敢對我動手動腳？

房東總是比較有底氣的，連帶著房東的孫子也底氣十足，感覺自尊受到了挑戰的熊孩子兩手一別，就要去抓方博的胳膊，嘴裡還口不擇言的亂叫亂罵。

「哎，怎麼了，這是？」

伴隨著略顯不虞的語調，一個女聲插了進來。

好吧，熊孩子家長你總算回來了，不過請務必不要誤會，我沒有毆打小朋友，我在阻止你兒子製造暴力事件。

坦然看著面前的少婦，方博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完畢。

年輕女人也是清楚自己兒子性格的，連表歉意后，先安慰了另一個男孩，讓人趕緊回家，這才板著臉喝令熊孩子上樓。

把女兒摟在懷中，孩子他媽轉向方博，眼神略顯無奈：「真是麻煩你了，我和小孩的爸爸做生意很忙，經常顧不上家裡，結果把他養成了這麼個野性子……對了，還沒有請教貴姓？」

方博剛要點頭，應酬性的表示理解，結果就聽到對方問話，馬上改點頭為搖頭，毫無違和感的笑著：「免貴姓方，您太客氣了。」

「不能這麼說，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嗯，看樣子，小方你也在三味魚坊上班？」

兩人不咸不淡的拉了幾句家常，雖是房東與租客，可方博只負責入住就好，其他有關租賃的各項事宜，都是趙國濤一人說了算，並不需要過於熱絡。

只是在三樓樓道口，彼此客氣了幾句后，看著女人懷裡的乖巧蘿莉，他終究沒忍住：「如果兩位工作太忙，長輩的精力又跟不上，那平時就稍微花點心思，引導小孩建立正確的興趣愛好。孩子們的思維都很簡單的，有喜歡做的事情，自然就不會去惹麻煩。」

好吧，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不忍心見小蘿莉被熊哥哥給帶的長歪了。

不過他這一番話，落在少婦耳中，就顯得格外不同。

聽聽，聽聽，這口氣，這措辭，嘖！

現在從事餐飲業的打工仔，談吐都如此有格調了么？

儘管眼神好奇，可少婦卻並未過於探究，而是苦笑搖頭：「興趣愛好？我這個兒子就喜歡打遊戲，以前一放學就在電腦前面不動，飯都要他奶奶送到面前才吃。」

喲，發現網癮少年一枚。

女士您試過羊教授電擊治療么？

方博在肚子里哈哈兩聲，攤攤手：「很正常，現在哪有小孩子不喜歡玩遊戲的？不過堵不如疏，並不一定非要徹底禁止，比如在保證學習的前提下，同意他每天玩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

「這個，就是怕他越玩越上癮……」

「小學課程不多，正好趁現在加以引導，而且還可以從小鍛煉孩子的自制力。不過我也只是提個建議罷了，您不用放在心上。」說到這裡，方博覺得自己的話夠多了，交淺則不便言深，遂點點頭，打算告辭。

可這一次，對面的女人遲疑片刻，卻主動開口了：「沒有沒有，小方你的建議很好。對了，你好像剛搬過來不久，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剛從學校出來。」

沒有遮遮掩掩，也沒有拿自己的際遇博取同情，最簡單平白的敘述。

「哦，怪不得……」年輕女人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從手邊的紙袋中提出包糕點，硬是塞到了方博手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晚上回來的時候，在西陵路買的矮子餡餅，你拿回去嘗嘗。」

一番推辭，方博終究還是只能收下。

看著他消失在廊道中的背影，女人眸光流轉。

真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啊。

自己的兒子有多頑劣，她自然是清楚的，在家門口和同學打架也不止一次兩次。可路過的那些租客們，又有誰主動站出來過？

而且和人交談舉止得體，說話條理分明，看樣子還挺明白小孩子的心理。

要不……

「楊墨子，媽媽給你和哥哥請個家教老師好不好？」

小丫頭剛上一年級，還沒有到對學習望而生厭的地步，聞言，只是有些茫然的眨眨眼：「啊？」

看著女兒似懂非懂的可愛模樣，女人的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蹭了蹭她白嫩嫩的小臉蛋，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

宿舍裡面，方博可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惦記，大大方方拿出餡餅分給了同事。

說起中國的甜點，人們下意識想起來的，總是驢打滾、雙皮奶、桂花糕、桃酥……尤其又以蘇式糕點和廣府糖水最為膾炙人口，可在不產小麥也非以甜品聞名的江漢平原荊門，卻有這樣一種美味小吃，將口碑和名氣，打到了蘇式糕點的大本營那裡。

嬰孩巴掌大小的一塊酥餅，熱爐現烘，外面的麵皮層層疊疊有如蘇式月餅，卻更加酥軟香綿。

輕輕咬上一口，牙齒會毫不費力的陷入餅中，然後用舌尖抿一抿，連皮帶餡就完全融化在了嘴巴裡面，是真正入口即化的感覺。

餡料豐富多樣，綠豆沙粉甜清爽，桂花餡幽香纏綿、黑芝麻回味濃郁，棗泥酸爽可口……

它們統統都很香，不黏牙，也不太甜，有著無比美好的回味。

就是這樣一塊小小的、最平淡無奇的餡餅，在蘇式糕點師傅「我可以做出一千種不同糕點」的驕傲宣告中，悄無聲息卻又篤定的站穩了腳跟。

美食在口，方博的心情很是舒暢。

或許，自己也能好好學學，怎麼樣去做一個廚師里的矮子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