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九章】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聽了藍慕晨的說明,紅凈悠忍不住出聲為夫君抱下平.
「說什麼君揚就是宰相大人……他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君揚從頭到尾都自稱是宰相夫人的胞弟,把君揚當成宰相大人的分明就是洪爺!是他口口聲聲說君揚便是宰相大人,剛開始連我都誤會了。」紅凈悠聽出這事的起因似乎是司空璉冒用了藍慕晨的名號,所以才惹來不快.
可是實情根本就不是那個裴侍郎所說的那樣,司空君揚既沒有欺壓百姓,也沒有自稱是宰幅藍慕晨啊!
「可我瞧那裴侍郎說得自信滿滿,彷彿他親臨白陽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要知道,小地方的紛亂鬧上了朝廷,那可是大事而非小麻煩。
「我大概懂這是怎麼回事了。」司空璉秀眉微蹙,淡道。
「你明白了?」藍慕晨疑惑道:「那你倒是說清楚.」
不管是那洪姓富商誤將司空璉當成藍慕晨,或是司空璉被人誤會以宰相自稱,這些地方小事照理說頂多鬧進縣衙,不會鬧上朝廷,怎麼卻會惹來裴侍郎的注意?
「我先問你,上奏此事的人,是裴侍郎吧?」司空璉再度確認。
「嗯.」藍慕晨應得乾脆。
那裴侍郎,向來爭權奪利逮比為民謀福還認真,若非暫時找不到他的把柄,他老早奏請皇上將其腦袋揭了掛刑場,也省得苦了百姓。
「裴侍郎應該跟你一樣,日日早朝,不可能親赴白陽縣,這事除非是白陽縣知縣刻意上奏,否則應該不會被皇上知道,是不是?L司空璉旋身一坐.原本的憂愁突然消散。
他牽起坐在身邊的紅凈悠,一邊安撫似地把玩著她細細的手指,一邊緩聲解釋,氣那白陽縣知縣,與當地幾名行徑惡劣的富商有所勾結,平日凈是欺壓百姓、貪婪成性,尤其以富商洪爺為首要惡徒。」
「有這等事?」白陽縣遠在東郡,太過偏遠,確實容易忽視,只是藍慕晨怎麼也想不到,失序的情況已超過他的已知。
「千真萬確.」司空璉張著嚴肅的眸子應道:「裴侍郎應是白陽縣知縣的靠山.所以那知縣才敢在白陽縣明目張胆、目無王法地包庇富商、收取賄賂,甚至叫官差當打手,好替富商們威嚇百姓。」
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在白陽縣久留多時的私查成果。
「怪不得……」藍慕晨突然蹙了下眉頭。
這些貪官,凈是給他找麻煩!
新皇上任的後續工作還沒處理完畢,這些惡徒便一個個張狂起來。
看來他的工作又多了一件.那就是奏請皇上查清楚白陽知縣的罪證。
還得同時調查一下裴侍郎是否為了維護白陽知縣,暗地裡出手幫忙、收受賄賂.
「我這麼說明后,你應該懂得其中緣由了吧?」司空璉輕笑一聲。
「關係自然是懂得的,你是想說,裴侍郎縱容白陽知縣為惡,而白陽知縣又包庇富商……但這些事跟你冒名頂替有什麼關聯?」聰明如藍慕晨,自然是一聽就懂,但畢竟他不清楚司空璉究竟在白陽縣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對於那些強搶民女、欺壓良民、被誤傳為宰相出巡的謠言引來裴侍郎上奏的起因,他依然不解。
「你近來是不是跟慶瑞妹子成天親熱得過頭?怎麼這點事都不知道用腦子想想?」司空璉忍不住對藍慕晨投以白眼。
真不知道藍慕晨是不是因為近來跟他那親親小妾雲慶瑞太親匿了,連帶著被她的優柔寡斷影響,怎麼腦袋似乎變得遲鈍許多?
以前只要是跟貪宮有關係的事,藍慕晨的腦袋總是動得比誰都快,連他還沒說出口的事都猜得到八、九分,現在倒好,什麼都要他一件件詳細說明。
「我沒問你偷納妾的事,你倒先管起我跟瑞兒?」藍慕晨沒好氣地駁回了司空璉的嘲諷,「正事先來,你從頭說清楚,最好將你踏進白陽縣后做了什麼事都給我一一道來。」
關於紅凈悠這妾能不能納,又該怎麼納,待處置完裴侍郎再商量也不遲。
「簡單說起來嘛……那作惡多端的洪爺之子洪悟強搶凈悠回家,我上門救人,洪爺卻以為我是你這宰相,所以在我救走凈悠后,他八成是怕我回京把他的惡行抖出來,便去找白陽知縣求助。」司空璉將前後稍一連貫,便懂了其中的問題出在哪兒。
「我曾在白陽縣四處探訪那些人的惡行,想來他們那伙人是認定我這個假宰相去抓人把柄,打算回宮後上奏皇上懲罰他們::」雖然這也是事實,不過他的速度顯然是比不上那群惡徒.
「為了脫罪、求自保,他們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惡人先告狀】.」司空璉美眸微閉,漾出一抹笑意,「我猜.他們八成是想先向皇上告你一狀,說你強搶民女.等你回朝後,即使想為白陽縣百姓說話,也早被冠上罪名而百口莫辯了!」
而這也就是他與紅凈悠雖然一成親便立刻趕回京城,但白陽縣的消息卻先他們一步傅回京里的原因。
想來當他還在白陽縣城時,那白陽知縣之所以沒敢輕舉妄動,大概是為了等他真與紅凈悠成親,再趕著把消息傳回京里,就可以妄稱他這假宰相真的強搶了民女為妾。
所以在他們成親后,白陽知縣的手下便立刻快馬趕到京城,把事情經過告訴裴侍郎,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先將藍慕晨一軍。
只是白陽知縣與洪爺萬萬沒料到,他這司空君揚,根本不是宰相本人。
「聽來是頗有道理,而且裴侍郎也確實在皇上面前告了我一狀,但我有一事尚不明白……」藍慕晨微蹙眉心,納悶道:「我從未離京,這是裴侍郎心裡很清楚的事,他告我也圖不得利才是.」
貪圖利益而陷害他人,這類小人他見得多,容易防範,但是像今天這般詭異的情況,可教藍慕晨有些不解。
因為這情況,怎麼說都極不合理。
「怎麼圖不到利益?這利可大了。」司空璉正色道:「雖然那洪爺與白陽縣令是不夠聰明,沒認出我不是真正的宰相.但裴侍郎一聽這事.應該就明白是有人冒你之名在白陽縣逞威風……」
「所以?」所謂視野不同,所見亦不同.這也是藍慕晨偶爾喜歡找司空璉討論政務的原因.
他倆一個看盡宮內人心狡詐,一個見聞民間疾苦,這拼湊起來,正好是天下蒼生輿不得自由的皇帝最需要的助力.
「慕晨,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裴侍郎、白陽縣令、洪爺,三人是同一路的豺狼,誰有好處都少不了誰,因此誰都不能被逮著,否則下場就是三個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司空璉啜了口茶水,暫且歇氣后又道:「因此我認為,裴侍郎八成認定我這個冒名之人是你派在外邊的親信.回京后必將此事稟告於你,而你便會上奏皇帝,是吧?」
「這是當然.」藍慕晨瞼色凝重地應聲。
他領天下俸祿,為的不就是替百姓揪貪官、去惡徒,更要令百姓生活安和樂利嗎?
「你是清官,他們可是歹毒得夠,為了不讓你揪出他們的小辮子,裴侍郎索性搶先上奏,目的不是告你一狀,而是讓皇上明白那白陽縣有人為惡……」司空璉露齒一笑.眉眼間笑得魅人,卻不是為著博君一笑。
「可這人不是我.而是能夠或膽敢冒我之名的人,是吧?」藍慕晨臉色一沉,約略懂了司空璉想說的話是什麼。
「接下來皇上一定會派人查清此事,而等你從我這兒知道事情始末再回稟皇上時,你覺得會有什麼結果?」司空璉微眯起眸子,笑問。
「這……」藍慕晨忍不住擰了眉頭.「若依皇上的個性,肯定會問個清楚,而裴侍郎絕不會放過扯我後腿的機會……」
「對.他只要一句你這宰相既未離京,為何清楚白陽縣的情況,就可以把你堵得啞口無言。」司空璉張口吐露輿他秀量面龐不怎麼相符的精明言論,續道:「你若要知曉白陽縣的事,必定是派了人去查訪.而這人……自然會被曲解成在白陽縣欺壓良民的惡徒.」
「可此時皇上已認定在白陽縣有人冒名作惡……在這種情況下,便無法公平看待我所上奏的實情。」藍慕晨忍不住繃緊了臉。
俊容顯得嚴肅,為的自然是惱怒於惡徒的作為.
「沒錯,只要皇上不信你.就不會去調查白陽縣知縣,也不可能查得到裴侍郎包庇白陽知縣讓他為惡.我想,這就是他們的打算。」司空璉淡聲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