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降書
站在不遠處的摩洛克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這力量似乎已經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是無比強大的復原力。
我皺眉立刻過去翻開生死簿看了看,這生死簿還在繼續著之前的狀態。逐漸的錄入死亡信息,而在我的輪迴頁上,那個血跡繪畫的太極八卦圖已經不見了。
展毅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我出神的看著生死簿所錄入的死亡信息逐漸放緩,直到消失,我這才回過神。轉而朝殿外走了過去,重新戴上這個詭異的面具,壓下了心中的一絲浮躁,然後重新用強大的封印陣封鎖了長生殿。
沒有人了解展毅,也沒有人了解長生帝,更加沒有人了解這力量的可怕。
所有人都覺得這生死簿是長生大帝最重要的東西。因為掌管著人間界的生死,熟不知,這東西只不過是個錄入生死的本子,真正的力量是在這張展毅時刻示人的面具之中,誰也不會想到如此重要的東西展毅就隨隨便便的掛在臉上。
當然,從展毅之前帶上的那個面具來看,不難看出,他戴的面具有真有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張面具是一直封存在這生死簿里的,將這力量與生死簿同步,展顏上位之後並不知道這個,所以在我的記憶之中,這生死簿是可以修改人類壽命的。
但是從現在這狀況來看,可以掌控生死的並不是生死簿。而是這面具里的力量,雖然我無法否認。這股力量確實很強大。但也很邪惡,擁有修復重生的能力,卻時刻充斥著毀掉生命的殺念。
死亡之面,這名字真的很合適。
我和摩洛克離開長生殿,並沒有走出多遠,就碰上了追過來的小玉,見我戴著展毅的面具,玉丫頭不禁皺眉疑惑了一句,「你是展毅,還是磊子?」
面具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讓我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氣息,所以小玉一時間分辨不出來倒也正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摘下面具,拽了拽早上小玉給我的衣服,說道,「就算臉長得一樣,氣息可以被掩蓋,我也是劉磊。」
玉丫頭這才瞬間鬆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說道,「帶著展毅的面具,身上也覆蓋著展毅的氣息,我還以為……」
「可這衣服不是展毅的,人也不是展毅。」我打斷了小玉不安的念叨,這才轉而問道,「那邊的戰鬥結束了么?」
玉丫頭點了點頭,並沒有急著問我為什麼會戴著展毅的面具,而是回答道,「血族倒戈,戰鬥直接一面倒了,不過我們沒有趕盡殺絕,行道帝主說等你回來再處理。」
聞聽此話,我回頭看了摩洛克一眼,那個地獄的統治者是無法逃出長生天的,如果他想離開就只有混在西教或者東道的隊伍里,不然只能一直留在長生天,不過,我覺得那人混在西教之中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對方也在賭,賭我不會對落敗的西教大開殺戒。
摩洛克見我看他,並沒有說話。
稍作思忖,我們也就回去戰鬥場了,東道雖然贏了,但損失也很嚴重,從之前生死簿錄入的那些死亡信息就不難看出,東道也死了很多人,但並沒有西教的損失大。
除了臨陣倒戈的血族,西教來時的浩蕩隊伍,在這短短兩個小時不到的戰鬥之後已經僅剩二三十餘人了,其中的天使只剩了四五個,大部分都是新教的法師,以及東正教的法師,而天主教雖然也僅存了幾個,但天主教的奈亞主教已經死了。
而就這僅剩的二三十餘人之中,還有大部分是新教的人,我可不覺得新教的人傷亡少是因為他們比較強,大概是威特主教讓自己人從中放水了吧?不然以他們的實力估計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兒。
我回到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停止了,其餘四帝和陳先生將西教殘餘的人圍了起來,這估計也是行道大帝考慮將這戰場設在長生天的另一個原因。
因為沒有我的同意,這些手下敗將就算是逃都逃不出長生天。
現在他們的生死攥在我的手裡,不過,東道對西教並沒有興趣,不然我倒是真的可以大開殺戒,滅了這些殘兵敗將,然後在對付天堂和地獄,可東道沒有這麼大的野心,也沒有人會用這閑心去管理西教,所以,我就要思量一下後果了。
摩洛克說的沒錯,我若是殺了地獄的統治者,那其餘的地獄魔王必然會討伐東道,又是連綿不斷的爭鬥,同理,若是我殺光了今天來參戰的西教人士,卻沒有真正的斬草除根,將來西教與東道之間依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這今天的爭鬥與傷亡似乎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見我注目看著被包圍的西教,行道大帝向我身後看了看,似乎是察覺到並沒有看到展毅,這才開口問道,「剛才突然出現在戰場里的那個是什麼人?」
我側頭看向行道大帝,然後無聲的搖了搖頭,裝傻的示意不知道是什麼人,也沒有說那人的死活,只是轉移話題問了一句,「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辦?」
「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是五帝之首,你說了算。」行道大帝微微一笑,嘴角劃過一絲難以言語的狡黠,反將了我一軍。
我微微收斂目光注視著行道大帝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不如放了吧?」
行道大帝立刻點了點頭,補充道,「但要留下降書,不然西教的人一個都不能放回去。」
我一聽這話,不禁暗自一驚,行道大帝說話可是向來算數,而且這人也是心狠手辣,如果對方不留下降書,估計今天真是要全軍覆沒了。
聞聽我們的對話,被圍困的西教天使和新教都沒有說話,只有東正教的艾維克主教冷聲說道,「你們東道有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刮隨便。」
「可是我們東道還有一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幽冥大帝聞言,冷笑一聲補充了一句。
「對,東道還有一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輪迴大帝也是嘲諷的插了一句話。
隨後普渡大帝看了看二人,低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艾維克主教,想死很容易,或許你在西教的傳說中會成為千古英雄,但也有可能會成為不敢面對失敗的膽小鬼,其實,輸並不丟人,丟人的是不敢面對,」陳先生溫和的說著,掃視了對方的眾人一眼,這才繼續說道,「今天的事不是偶然,你們要明白,別人的東西始終是別人的,東道不可能成為西教,今日之事無需掩蓋,更要傳之後人,免重蹈覆轍之路。」布帥坑扛。
行道大帝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若是東道與西教真的可以融為一體,在最初的遠古也就不會這樣分之管理了,所以,今日的事或許談不上誰對誰錯,但東道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傷人傷己。」
聞聽眾多或嘲諷,或規勸,或語重心長的話,艾維克主教依舊眉頭深鎖,但是並沒有再嘴硬什麼,而是側頭看向了站在他身邊的天使。
天使之中帶頭的那個之前已經被摩洛克解決掉了,所以這幾個天使也是拿不下主意,反倒是新教的威特主教故作大義凜然的說道,「這降書,我簽,今天新教輸的心服口服,而且,西教入侵東道本就有錯在先,現在東道不計前嫌留我們一命,我知恩,懂德。」
知恩不知恩的我不知道,但這威特主教懂他大爺的德,這人我不是第一次接觸了,明明就是怕死,說的那麼大義凜然幹什麼?這就算是回去了,估計也得被艾維克收拾。
我這莫名其妙的看著威特主教,那邊的陳先生已經從衣襟之中拿出了一個捲軸,隨即一抖將這捲軸展開,說道,「就是這個,東道並無羞辱之意,只願以後西教與東道可以和平相處,不再彼此殘殺。」
我斜眼看了那捲軸一眼,上面的字體雖然不小,但我距離陳先生有點遠,所以內容並沒有看清,只是看到了最上面的降書兩個字。
威特主教見陳先生立刻就拿出了降書明顯是有備而來,不禁愣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過去問了一句,「有沒有筆?」
陳先生聞言卻是微微一笑,狡黠的說道,「威特主教說笑了,這降書可不是隨隨便便寫上一個名字就行的,手印,教徽,一個都不能少,所以用手指吧!我們拿出了誠意,你也應該拿出自己的誠意,當然如果能寫上什麼誓言之類的就更好了。」
陳先生完全是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聞言我還下意識的掃了那捲軸一眼,下面確實是留了很大的一塊空位。
原本就是自己豪言壯語在先,威特主教被陳先生這麼一說,也不好拒絕了,咬了咬牙真的咬破手指,俯身拿起這捲軸的下擺,簽了名字,印了手印,也壓上了教徽,這才用有些歪歪扭扭的中文在下面補充了一條永不侵犯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