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虛弱

「呃啊……」

林靖宇忍不住叫出聲。

見狀，老頭眉間微蹙，但動作還是不慌不忙，伸手在林靖宇的胸口處快速點了幾下。

頓時間，林靖宇那繃緊的臉部得到緩解，整個人變得鬆懈。

不多時，原本發生異常的他已經恢復到常態，彷彿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老頭也沒有過多表示，好像以前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家常便飯似的。

那段異常，似乎變成了一個小插曲，爺孫倆都不在意。

不長不短的時間，在兩人的對話中慢慢度過。

林靖宇在大木桶中，慢慢浸泡著。

不知不覺，房子里瀰漫的香氣變得愈發稀薄，洗澡水那原本濃郁的顏色也在悄悄變淺變淡。

「小宇，我讓你背下來的那本書，你現在可以背下來了嗎？」老頭看著林靖宇，忽然問。。

林靖宇將頭抬起，眼中閃爍點點星光，提起那本書，他感到莫名的鬱悶，回道：「爺爺，那本書我已經全背了下來，要不現在給你念一遍？」

老頭臉上笑容綻放，顯得挺開心，擺擺手道：「不用，爺爺相信你。」

聽此，林靖宇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老頭的話，像是誇讚他一般，使他心裡有些甜滋滋。

「對了爺爺，為什麼那本書沒有名字？」

對於那本書，林靖宇腦子裡不自覺出現了這個問題。

老頭不經意看了一眼林靖宇，道：「書的名字，以後會有的。」

林靖宇心生不解，不明白這句話是何意，以後會有，難道現在沒有？

「可是爺爺，我根本不理解書裡面的意思。」林靖宇不依不饒。

「以後就會理解。」

「……那它的作用是什麼？」林靖宇繼續問。

「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你還不需要知道這些。」老頭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好吧。」林靖宇無奈。

不去糾結，老頭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林靖宇現在還不懂，或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並不重要。

「爺爺，那個野豬你讓我打暈，是準備帶出去賣么？」林靖宇想起這個。

老頭一愣，忽然想起什麼，「那野豬……本來想帶到外面賣，現在我決定不賣了，我們自己把豬宰殺掉，做熏臘肉。」

這個話，林靖宇反應了片刻，他不知道為什麼老頭突然改變主意，不過做熏臘肉也好，一頭野豬做出來的熏臘肉，足夠很長一段時間吃了。

「做好的熏臘肉，你就帶到外面，賣錢。」老頭補充道。

林靖宇心裡一愣，賣錢？

「爺爺，錢可以買來吃的東西是吧？」

聽此，老頭露出莫名的神色。

他知道林靖宇不清楚錢的作用何在，從小到大沒有接觸過這個，所謂沒有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可林靖宇壓根連錢都沒有見過，自然不太清楚這些東西。

「當然可以，除了可以買到吃的，還可以買到很多其它的東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頭道。

林靖宇變得開心，想著快點把熏臘肉做好，帶到外面去賣錢，然後買其它東西。

不過他也感到鬱悶，有了錢之後該買什麼東西？

他似乎不知道，外面具體有什麼東西可買。

「行了，在木桶里泡了這麼久，應該差不多了。」

老頭看了一眼木桶裡面的水，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拿起林靖宇的手掌，湊到眼前細細進行觀察了一下，並且在上面揉了揉捏了捏，不知他在做什麼。

經過一番察看，老頭終於放開林靖宇的手，「小宇，以後你洗澡的時候，就不需要用這種有味道的水了。」

林靖宇心生不解，隨即問：「爺爺，洗澡不用這種水，那我用什麼水？」

的確，這麼多久以來，想想應該已經有十幾年，林靖宇洗澡時用的水，都是會散發出一些味道，除了那種水之外，老頭從不允許他使用其它的。

當然，以前用過的水，其散發出來的味道不是都一樣，應該是不同種類。

洗澡水，十幾年來，都是老頭親自為他準備。

「至於用什麼水，我就不限制你了，但一般都是清水，看你自己的喜歡吧！」老頭倒不想糾結這個。

林靖宇點點頭，表示理解。

隨後，他從大木桶里出來，全身光溜溜的。

老頭早已準備好乾凈的衣服，但那些衣服，每一件都是破舊的，修改過的，叮囑道：

「小宇，以後你要學會自己洗衣服。」

林靖宇卻是一陣惘然，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這樣說，學會洗衣服么，其實他早就學會了。

「好的爺爺。」林靖宇應道。

很快，將衣服穿好，全身的衣服都已經換了下來，不過有一件除外，就是那一件黑乎乎的背心。

老頭從小叮囑他，背心不要離身，於是林靖宇一直把它穿在身上。

「小宇，現在你去看看那隻老母雞，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它下蛋了。」老頭吩咐道。

「我這就去看看。」

林靖宇拿起一雙草鞋穿上，面露絲絲興奮，徑直朝屋外走去。

不一會兒，林靖宇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帶有一種興高采烈的味道：「爺爺，爺爺，老母雞它下蛋了……」

聽此，老頭臉上掛起笑容，「好，好，小宇你快把雞蛋拿過來，爺爺給你做雞蛋吃。」

片刻后，林靖宇從外面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來，顯得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一顆橢圓的雞蛋。

這顆雞蛋，其表面帶著古銅的色彩，甚是奇怪。

手裡托著一顆雞蛋，林靖宇神情謹慎，將雞蛋小心交給老頭。

很多年前老頭就告誡他，取雞蛋的時候要異常小心，千萬不能讓雞蛋摔在地上。

林靖宇謹記於心。

於是，每次撿雞蛋的時候他都非常小心，沒有摔落過一顆雞蛋。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給你做雞蛋。」

老頭拿過雞蛋，留下一句話后，直接走到一個房間，關上門，做雞蛋去了。

林靖宇臉上掛滿興奮，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做雞蛋，且老頭每次都是這個舉動，一聲不吭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也就見怪不怪。

但這不是林靖宇感到最興奮的，他激動的是老頭做出來的雞蛋。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忘記，那是一種非常好吃的東西，他很喜歡那種味道。

漫長地等待，林靖宇似乎已經習慣，畢竟每次老頭做雞蛋都是這樣，他也就覺得正常，所以每次都會耐心等待。

然而此時，屋外忽現一陣響動，林靖宇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不猶豫起身往屋外走去。

很久以前爺爺就告訴過他，在做雞蛋的時候，不要讓任何東西影響他。

外面出現的響動，很顯然已經影響到了，林靖宇不能讓響動繼續發生。

出到屋外，尋找響動傳來之處，很快，林靖宇找到了目標。

竟然是一頭野豬？

視線之內，林靖宇的確看到一頭野豬的身影，此刻正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朝房子這邊闖入。

但看它的樣子，似乎有些害怕，畏懼之類的。

見狀，林靖宇目光拉回到房子前面的草地，那隻被打暈的那頭野豬此刻還靜靜地躺在那裡，腦子裡很快作出分析。

難不成這頭準備闖進來的野豬，是為了搭救自己捕回來的那頭野豬？一隻公一隻母？

林靖宇心裡產生疑問，頓了頓之後朝外走去，方向就是那頭想闖進來的野豬。

既然這麼想進來，那就滿足你，一起留下吧！

林靖宇已經作出決定，拔腿就朝那頭野豬奔去，如一陣風，速度相當之快，踩在草地唰唰作響。

那野豬見情況不對，連忙轉身就跑，朝森林深處跑去。

之後，只聽見悶響從樹林里傳出，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當然，那是野豬發出來的，感覺挺悲慘。

不多時，也就半分鐘時間，聲音平息下來。

「又多了一頭，這下可以做更多的熏臘肉！」

林靖宇嘴裡小聲自言自語，將暈過去的野豬拎到房子前面，跟之前那頭野豬並排一起放在草地上。

想起爺爺說的，把這熏臘肉拿去賣了可以買來很多東西，林靖宇就感到興奮。

此刻暈死過去的野豬，已經被林靖宇綁起來，嘴巴和四肢都不放過。

回到房子，林靖宇再次坐下。

這回倒安靜了很多，畢竟沒有野豬的擾動，爺爺做雞蛋也比較安心。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房間裡面已經瀰漫著濃濃的香味，那是一股股葯香。

隨後林靖宇只聽見一道嘭的響聲，伴隨著一股空氣波浪，木房子都被震了幾震，搖搖欲墜的感覺。

感應到這個現象，林靖宇臉上明顯一喜，站起身，看向房間的門口。

意料之中，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一道佝僂的身影從中走出。

「爺爺，雞蛋做好了？」

林靖宇急忙迎上去，興奮著。

然而，走上前去的林靖宇，興奮的臉色忽然變得黯淡，神情驟然緊張，「爺爺，你，你怎麼樣了，你不舒服嗎？」

此刻的老頭滿臉憔悴，面色蒼白，給人一種生了大病的虛弱感，有氣無力，與進去前的狀態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原本已經顯得蒼老的他，現在更是蒼老了好幾歲。

林靖宇被嚇一跳。

這個現象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連忙攙扶著老頭，走到旁邊的位置，讓其坐到一張椅子上。

見林靖宇緊張的模樣，虛弱的老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爺爺沒事，你不用緊張，就是做雞蛋的時候用了太多力氣，所以才會這樣。」

現在的林靖宇，卻已經是不知所措。

他感覺到老頭的狀態已經差到了幾點，甚至於出現一種隨時都可能凋亡的跡象。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從心底感到害怕。

「唉，看來爺爺真的老了，做個雞蛋都變得這麼困難……」老頭嘆道。

「不不，爺爺不老，爺爺不老，爺爺你一點不老……」

林靖宇嘴裡不停地念叨，他清楚記得老頭說過的話，男兒流血不流淚！

於是強忍住心裡的難過，讓神情保持鎮定，可眼中還是流露出一抹不舍，心裡還是莫名的疼痛。

「小宇，其實你不用擔心，爺爺休息一下就能恢復，這沒關係。」

老頭依舊是那句話，彷彿什麼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回過神，忽然想到什麼，「對了，你快點把雞蛋吃下去！」

話畢，老頭手一翻，一隻小巧的瓷瓶出現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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