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古代當先生
「小姐，你這寫的什麼字？奴婢怎麼一個都看不懂？」黃鸝指著宣紙上的字問正認真創作的蘇筱筱。
蘇筱筱停下毛筆，抬眼看著她，「你真的一個都不識嗎？」
黃鸝點頭，「奴婢雖然沒讀過書，但從小就陪讀於小姐，小姐認識的字，奴婢也認識，可是，這些張牙舞爪的字奴婢是真的一個不認識。不僅奴婢，其他婢女以及宮裡的所有人應該都看不懂小姐寫的字。」
蘇筱筱不相信，叫來宮靈，將爬滿字的宣紙遞給她，問：「宮靈，你看得懂我寫的內容嗎？」
宮靈搖頭，「奴婢不識這些字。」
蘇筱筱奪過宣紙，一邊欣賞著她的大作，一邊道：「看來，在用小說賺錢之前，我得先教你們以及其他宮殿的妃嬪識字不可！天哪，工程巨大，比我預想中的還要艱難！我不懂你們這個朝代的字，而你們不懂二十一世紀的語言，文化障礙實難溝通，解決文化交流與融合的偉大舉動居然會落在我蘇筱筱的肩上，這算不算為祖國做了一份貢獻呢？」
「小姐，你說什麼呢？」見她嘀嘀咕咕，黃鸝好奇地問她。
蘇筱筱笑著搖頭，「沒什麼！黃鸝，宮靈，你們聽好了，我要你們現在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去召集冷宮中的妃嬪宮娥來這裡，我要教她們識字。去，快去，Go！Go！Go！」
「小姐，住在這裡的妃嬪個個都精通琴棋書畫，你不要在她們面前班門弄斧了，以免自取其辱。」黃鸝提醒她。
蘇筱筱指著宣紙上的字回她：「我知道她們一個個才華橫溢，可是，她們看不懂我的小說，我要教她們認識我小說里的字，你明白嗎？」
「萬一她們不肯來怎麼辦？」黃鸝擔憂地問。
蘇筱筱指著她的腦袋說：「開動腦子想辦法，無論如何，你都必須給我把她們請來，我的小說能不能推銷出去，可全都看她們了。」
「奴婢儘力去辦！」說完，黃鸝拽著宮靈就一個宮殿挨著一個宮殿地去請。
時間過去了好久，一個人都沒有請來。蘇筱筱只得親自出馬，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給住在冷宮的妃嬪洗腦。
「秦妃娘娘，你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蘇筱筱看著比她還要邋遢不講究的秦妃笑眯眯地問。
秦妃淡淡掃她一眼，「你就是新搬來的蘇妃？」
蘇筱筱點頭，「剛住進來沒幾日，一直忙著打掃整理，這麼晚才過來給姐姐打招呼，還望姐姐莫見怪。」
「本宮一點都不見怪。你來還是去，都與本宮毫不相干。但麻煩你尊重這裡的寧靜，不要把這裡弄得跟市井勾欄一般。」
「我會謹遵姐姐的教訓。我今日來此，並無他意，只是出於關心姐姐，才開口詢問姐姐平日里的喜好。還請姐姐如實相告。」
「等待！除此之外，本宮什麼都不想做也不想想。本宮住進這裡已三年，也等待了三年，等待著皇上能想起本宮，接本宮出去。這三年裡，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在逐漸增多，本宮的等待也就變得虛無縹緲。但又怎樣，本宮唯有繼續等待，無聊荒廢、毫無希望地等下去。」
「姐姐何必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如此糟？以其在等待中枯萎生命，不如在等待中綻放人生。姐姐可以做點事來充實無聊的生活，你會發現，生命中還有比等待更精彩的事。」
秦妃輕蔑一笑，「你是說你的小說嗎？」
蘇筱筱點頭，繞了這麼大的圈，早這麼直白不就好了嗎？害她費盡口舌，差一點就累慘了。
「姐姐，敞開你緊閉的心扉，勇敢地去接受新鮮的事物，比如從我的小說開始，你一定會發覺小說的世界有多美妙。」
「本宮憑什麼信你？」
「姐姐儘管放心，我包你愛不釋手；若不好看，我甘願當姐姐的奴婢任姐姐使喚，如何？」
秦妃考慮了一下，躍躍欲試地道：「取來給本宮瞅瞅！」
「現在還不行，姐姐得先跟著我學一些東西，為看小說做準備。相信我，我絕不會欺騙姐姐的。」
「本宮還要學什麼？你的婢女剛才已給本宮解釋過，所謂的小說就是用文字將故事書寫下來，供人閱覽打發無聊時光。既然是文字，本宮有何看不懂的？你似乎還不了解本宮，本宮當年可是全京城第一才女，至今還沒有本宮看不懂的東西。」憶起當年，秦妃說得眉彩飛揚，即使此時很凌亂，也無法遮掩她的花容美貌。
蘇筱筱將寫了字的宣紙遞給她看，「這些字應該難不倒姐姐吧？」
秦妃看了好久，尷尬地問：「這都是什麼？」
「姐姐莫急，這也是文字的一類，姐姐想要看懂內容，就必須先跟我學認這些字，姐姐願意嘗試一下嗎？」
在蘇筱筱蠱惑的眼神注視下，秦妃對她點頭，「也好，多學一些東西，興許皇上會記得本宮的。」
「姐姐能如此想，簡直太正確了。那午時，請姐姐前往我的宮殿集合，我給你們開課。」
「嗯！其他妃嬪如何決策？」
「她們都對我的小說很感興趣，也都紛紛加入。」蘇筱筱撒謊回她。
「極好！本宮午時準時到。」
「姐姐真不愧京城第一才女，太明智啦！妹妹深感佩服！」蘇筱筱適時地拍一下馬屁。
搞定了秦妃，其他妃嬪就是小菜一碟啦！據黃鸝說，冷宮裡秦妃的位階最高，其他妃嬪都聽從於她，蘇筱筱只要說一句「秦妃娘娘已參加」，她們一個個都屁顛屁顛地尾隨，踴躍加入她的課堂里來。
大功告成后，蘇筱筱疲憊而開心地喝著黃鸝給她倒的茶，腦中回憶著她那歷史系教授的老媽是如何給學生講課的情景，待會，她就仿照她老媽的形式給冷宮妃嬪授課就行啦！
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紀為工作而愁眉苦臉的她居然在古代當起了先生，儘管沒薪水可拿，但好歹也擺脫老媽口中的碌碌無為。眼光得放長遠一點，起初免費授課，往後一定能加倍從她們身上撈回來的。
見她喜滋滋地走神，黃鸝推她一下，「小姐，你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對黃鸝搖頭，「你和宮靈快把這裡布置一下，增添幾把凳子，還有桌子，對了，還得多準備些宣紙筆墨。」
「要這些幹什麼？」黃鸝問。
蘇筱筱重重敲了她的頭一下，「你傻呀，當然是給妃嬪們用的。學習嘛，一邊學一邊寫寫畫畫才會記得牢。我老媽曾說過，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算了，反正你聽不懂，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黃鸝一邊按照她說的去布置課堂，一邊對她說：「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奴婢和宮靈費了好大力氣都沒能請到一個，而小姐才一會的功夫就把冷宮裡的妃嬪全給請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兵家常言，擒賊先擒王！」蘇筱筱得意地說。
黃鸝質疑地道：「這句話，好像不是用在這種情況上的。」
「真笨！大體意思一樣，只要這招管用就行，我才不管它適合用在哪裡呢！別偷懶，趕緊布置。哦，對了，宮靈呢？」蘇筱筱將四周看了過遍也沒看到宮靈的身影。
「她可能去領東西了。」黃鸝回道。
蘇筱筱抱怨：「正需要她的時候，她就消失不見，真是個別有心機的丫鬟！」
宮靈借去司衣房領這個月的衣裳為由，前往御花園覲見拓跋弘。
「奴婢參見皇上！」在拓跋弘面前欠身參拜道。
拓跋弘擺手示意她免禮，「你才剛去，就這麼急著見朕，萬一引起她懷疑怎麼辦？」
「這一點，皇上不必擔憂。蘇妃娘娘此刻很忙，根本沒空注意奴婢。」
「很忙？此話怎講？」
「蘇妃娘娘寫了小說，原本想發給冷宮中的妃嬪閱讀打發時間，怎奈妃嬪們看不懂她所寫的文字，她只得召集妃嬪於她之所授課。」
「這麼說，她的確夠忙的！想不到，朕將她打入冷宮，她沒有凄凄哀哀，也沒有怨天尤人，更沒有偷偷到太后那告朕的狀，反倒在冷宮當起先生來。看來，她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嘛！」
「皇上所言極是。現在，冷宮中的妃嬪都被她召集起來了，原本冷清凄涼的冷宮一時變得熱鬧不已，據說，蘇妃娘娘想用她的小說賣給妃嬪們以此來賺取銀兩。」
「她是太尉之女，在進宮之前，是個人人稱讚的閨閣千金，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整日除了琴棋書畫便是女紅，她何時變得這麼有交易聰資的？」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和蘇妃短短相處這幾個時辰來，奴婢覺得現在的這個蘇妃很是奇怪，不大像以前那個蘇妃娘娘。」
「有何奇怪的？」拓跋弘感興趣地問。
「蘇妃娘娘時常說一些令奴婢聽不懂的話，比如什麼二十一世紀，什麼老媽老爸的，還有小說這一詞，都不像是我朝的語言。最奇怪的是，她所寫的小說文字奴婢一個都不認識，其他妃嬪也都不認識，根本就不是我朝的文字。」說著，宮靈從懷中掏出她偷偷從蘇筱筱那偷出來的宣紙呈給拓跋弘。
他接過一看，果真如宮靈所說，宣紙上的字的確不是這個朝代的文字，「這個蘇妃，真是讓朕無法理解了。就憑這些文字，足以斷定，她真的不是以前那個蘇妃。但是，她的相貌沒變又是怎麼回事？」
「江湖上流傳易容術，也許現在的蘇妃娘娘是別人易容變的，要不然這麼奇怪的現象該如何解釋呢？」宮靈猜測道。
拓跋弘看著她，「繼續給朕監視她，一旦有蛛絲馬跡，立刻來向朕稟報。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敢易容成蘇妃來欺騙朕？」
「是，皇上，奴婢一定儘快為皇上查出蘇妃娘娘身後的秘密。」宮靈對他承諾。
拓跋弘將宣紙遞給她，「你回去吧！把這張放回原位，以免引起她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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