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失子
「只要他過得幸福快樂.他的記憶中有沒有我.都不重要.」蘇筱筱把淚憋在眼眶中不讓它肆意留下來.用力地微笑著.掩飾她心裡的哀傷.
靈兒很心疼她.但什麼也為她做不了.輕按著她的肩膀.對她道：「好好珍惜這幾日與他相處的時光.不要給未來留下遺憾.這幾日.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蘇筱筱輕輕點了一下頭.想起自己手刃韋善的場景.不禁有些抱歉地對靈兒道：「對不起.那日我太衝動了.害得你們兄妹倆不能相見得久一點……」
「就算你不殺他.我也會殺了他的.他雖是我哥哥.但他已經走火入魔、六親不認.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弒父殺母.連我這個親妹妹都不放過.他根本就不配再活在人世.」靈兒道.言語中充滿了恨意.
蘇筱筱還是看到了她眸底的淚花.輕扶著她的胳膊道：「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他再壞.你都無法否認這一點.因為他殺了仙兒.我才失去理智殺了他.如果我那是能夠稍微冷靜一點.我是不會那樣做的.你也不會這麼難過了.所以.靈兒.真的對不起……」
「他是死有餘辜.你不必自責、內疚.不過.往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他雖煙消雲散了.但他的靈魂還在.他的惡念會對你不利的.」靈兒提醒她.
經她這麼一說.蘇筱筱不禁心裡發毛.想起韋善消失時喊的那句像詛咒的話.「他真的會生生世世都纏著我.」
靈兒把定情鎖愛珠套到她的右手腕上.「你只要一直戴著這條手鏈.他就近不了你的身.傷害不到你.切記.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要取下來.」
蘇筱筱撫摸著手鏈上的十顆珠子.詫異地道：「你現身的時候.手鏈不就消失了嗎.它怎麼還在.」
靈兒回道：「這一條是我用靈術變出來的.和皇上送的一模一樣.它從此之後就是你的護身符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謝謝你.靈兒.」蘇筱筱輕擁著她.由衷地道.
拓拔弘到來.靈兒福身退下.
「筱筱.你醒來多久了.身子好些了嗎.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拓拔弘在床沿坐下.蘇筱筱便迫不及待地依偎在他懷裡.像只慵懶的貓咪貪戀他懷中的溫暖.
她緊貼著他.喃喃地道：「皇上.筱筱好想你.好想見到你……」
他摟緊她.幸福地微笑著.「朕也好想你.所以才會一聽到你蘇醒的消息.就立馬跑來這裡見你.」
「皇上.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有一天你忘記了我.當我們再次相遇時.你還能認得出我嗎.」蘇筱筱仰著頭眸光期許地凝視著他.
拓拔弘愛撫著她的頭.回道：「你這說的什麼傻話.朕怎麼會忘記你.你是朕的摯愛.朕永遠都不可能忘掉你及與你有關的一切.」
她緊張地抓著他的掌心.極為認真地道：「我要你正面回答我.假如這個假如是存在的.你還認得出我嗎.」
拓拔弘感覺到她的手心微涼.冒著一層細密的冷汗.她緊張而期待地看著他.和往日那個她有些不一樣.以往.她絕對不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的.
儘管她已隱藏得很好.大體看起來.神情也算自然.但她絲毫的不對勁.還是沒能逃過他無時不刻都在關注著她的眼睛.
「筱筱.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是不是靈兒對你說了些什麼.」拓拔弘不禁懷疑道.
蘇筱筱怕他起疑、多想.忙燦爛地笑著對他搖頭.「沒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想到這個.覺得很有趣.隨便問問你罷了.」
他捧著她的臉.微微抬了起來.認真地對她道：「朕不許你瞎想.你所擔心的事.一定不會發生的.就算真的發生了.朕也不會不認得你.因為朕不止把你放在了腦里.還把你放在了心裡.永遠都抹不掉.」
雖然蘇筱筱很清楚.她離開.靈兒替換他的記憶后.就算他們能再相遇.他一定會認不出她的；但此時此刻.他的這番話讓她覺得很甜蜜、很安心.就讓她暫時地騙騙自己也好.
「我相信皇上.」說完.她把紅唇貼上他的唇.如春風細雨輕吻著他.
就在他要轉變為激烈時.宮靈的闖入.阻止了他們下邊的動作.
「小……小姐.青鳳小姐病危.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宮靈低著頭向她稟報.撞破他們的好事.宮靈感到很不好意思.
蘇筱筱疑惑追問：「怎麼回事.我病倒之前.她不是挺好的嗎.據我估計.在我卧病在床這幾日里.她應該已誕下孩子.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她怎麼會突然病危呢.」
「小姐有所不知.青鳳小姐的孩子生下來那夜就……就不見了……青鳳小姐就是因為這個事才病得這麼重的.」宮靈回答.
蘇筱筱和拓拔弘都甚感詫異.都看著她.好似宮靈身上有他們想要的答案.
「青鳳姐好不容易才懷孕.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個孩子出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難怪會對她打擊這麼大.難道就沒派人去尋找嗎.接生婆肯定知道孩子在哪……」蘇筱筱道.心裡亂糟糟的.很是不安.
宮靈回道：「接生婆也消失了.王府派出很多人去尋找.至今都未果.」
話剛落.拓拔弘問道：「青鳳是何時分娩的.」
宮靈回答：「前日子時.」
拓拔弘面色複雜地道：「怎麼這麼巧.皇后也是前日子時分娩.難道皇后所生的孩子是……」
不等他說完.蘇筱筱打斷他說下去.詢問宮靈：「青鳳姐所生的孩子可有什麼特別的印記.」
宮靈想了想道：「青鳳小姐好像說過.她的孩子右手臂上有個月牙形的紅色胎記.」
「很好.有了這個標記.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的孩子了.」蘇筱筱對拓拔弘道：「皇上.恭喜你喜獲龍子.身為父親.你應該多去賢沁宮陪伴陪伴她們母子才是.」
拓拔弘明白她的話外之意.對她點頭.「朕聽你的.」然後對宮靈道：「好好照顧筱筱.」
他離開后.蘇筱筱命宮靈伺候她洗漱更衣.然後急匆匆地去了王府.
青鳳面容憔悴、削瘦.因為臨盆不久.整個人好似經歷了一場大災難.面色蒼白無血色.病殃殃地躺在床上.目光無神.獃滯地盯著不知名的地方.唯有眼角時有清淚流出.
失子的打擊.弄得她瘦骨麟形.沒了往日的美麗動人.形色倒有些滲人.
青鸞、六王爺以及墨煜圍在她的床邊.守著她.安慰她.
他們把所有安慰的話都說盡了.她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道：「孩子.我的孩子.把他還給我.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她這副模樣.令人心疼.但他們除了無言凝噎.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時.下人通報道：「宸妃娘娘駕到.」
拓拔鈺等人慾給她行禮.被她攔住了.「都是一家人.這些禮數都免了吧.」
她走近床邊.看到青鳳如今的模樣.心裡難過不已.鼻頭酸脹.眼眶不知不覺紅了.若不是他們都在.她真的好想為青鳳哭一場.
「青鳳姐.我是筱筱.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她在床沿坐下.輕握住青鳳擱在錦被外邊的手.
觸手冰涼.好似在寒潭裡浸泡過一樣；手背上只見脛骨不見肉.握在手裡都有些嚇人.看到她憔悴到這番可憐的光景.蘇筱筱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地滾落出來.
青鳳獃獃地盯著她.又重複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是不是你把他抱走了.你把他抱到哪去了.還給我.求求你還給我……」
青鸞難過地嘆氣道：「自從孩子不見了.她就一直這樣子.再這樣下去.恐怕她是熬不了多久了……」話未說完.她緊咬著唇抽泣起來.
「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本王已經把府內的下人都派出去了.相信不日就能找到青鳳姐的孩子.只要孩子回到她身邊.她很快就會轉好的.」拓拔鈺輕攬著青鸞的肩膀.安慰她.
青鸞趴在他的懷裡嚶嚶地哭起來.都尋找了這麼多天.關於孩子的音信半點都沒有.能不能找到.她心裡很清楚.王爺這番話對她也只能起安慰的作用.
不管青鳳是否聽得進去.蘇筱筱對她保證道：「青鳳姐.筱筱從未讓你失望過.這一次.也一樣.你一定要相信我.有筱筱在.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你安心修養.我保證儘快把你的孩子找回來.」
拓拔鈺等人不懷疑她有這個能耐.但這麼多人尋了數日依舊杳無音信.她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聽了她這席話.青鳳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反應.緊抓著她的手.對她微笑著.「你真的能幫我找回孩子.」
蘇筱筱在她蒼白的面色上隱約看到了些許紅潤的光彩.笑著對她點頭.「我幫你找孩子.你得答應我.不要再這樣糟蹋、折磨自己.你剛臨盆不久.身子很虛弱.心情要好.還要好好調養.切記不能再這樣傷心下去.以免往後落下病根.」
「我要你做回以前的那個青鳳姐.你要以健康、快樂的母親形象迎接你的孩子.這是我對你提的唯一要求.希望你答應我做到.」
青鳳乖乖地對她點了點頭.雙眸放光地看著她.道：「我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很可愛.很漂亮.她的右手臂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彎彎的紅色月牙胎記……」
她此時的神情極富母愛.像極了一個母親正在對外人誇讚她的孩子多好多好.
這一幕感染了蘇筱筱.她突然好想也生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和拓拔弘愛情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