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母子相對
「好久不見了.過得還好嗎.」楊洪素看著面前依然絕美的藍.只是瘦了.只是眼中多了抹憂傷.卻更令人難以移開眼.
藍忽然很想笑.真的想笑.她這是什麼問題.居然問她過得好嗎.是在諷刺她嗎.沒有了雷.怎麼還會過得好.
「您好.」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有禮貌的向她問好.
楊洪素看了看窗外的陽光.笑容淡淡地：「聽說……你在尼彩上班.」
藍的心一窒.隨即就又釋然了.反正她也要辭職了不是嗎.她對著她的眼睛說道：「是的.不過請您放心.過了今天.我就不會在這兒上班了.」
楊洪素聽了她的話.笑了：「你是聰明的女孩.五年前你做的很好.沒有令我失望.不過.今天見你.不是讓你辭職的……」
楊洪素的話還沒說完.藍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在這屏蔽了所有人的諾大屋子裡顯得刺耳異常.楊洪素停住了話.只是望著她.藍卻慌亂了.她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的.現在已是中午時分.他應該等急了.
「怎麼不接電話.」楊洪素輕悠的聲音傳來.和這鈴聲形成強烈的對比.這看似輕淡的話語卻驚得藍一滯.
藍拿出電話.按斷了.隨手放入包里.楊洪素看著她的動作.依舊只是笑著：「怎麼不接.」
「無關緊要的.」藍輕聲說道.才說完.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有點尷尬.掏出手機.剛想關機時.楊洪素的聲音傳來：「是Ray吧.讓他也過來吧.」
藍的手就這樣停在關機的動作上.愣是定住了.她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他過來呢.還有她剛剛未說完的話.不讓她辭職.到底是什麼意思.
手機還在持續響著.楊洪素在她面前始終淡定如神.她悠然地飲著面前的茶.
藍猜不出她到底想著什麼.一如五年前.她一點都看不透她一樣.難道她和雷說什麼了嗎.雷知道什麼了嗎.還是……現在.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如絞成一團的麻線.怎麼都理不清了.
楊洪素看著她猶豫地表情.終還是笑了笑.對她說：「讓他過來吧.他不見了你.也會自己找過來的.」
藍按下接聽鍵.雷的聲音就急急傳了過來：「怎麼不接電話.你在哪.」
藍卻說不出話.聽著他焦急的聲音.她的心也一片慌亂.
「藍……」雷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異樣.輕聲喚著她.
楊洪素自藍手裡接過電話.依舊是淡淡的口氣：「Ray.她和我在一起.你也過來吧.」
電話那端沉默了.似乎還在為剛才的話而震驚.也似乎能聽得到那端傳過來的清晰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猛烈.一聲比一聲飛快.他不再說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楊洪素將手機遞還給藍：「我們再坐會吧.他就過來.」
藍獃獃地接過手機.面前的楊洪素.不知她葫蘆里賣得又是什麼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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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知道在聽到了楊洪素的聲音的時候.自己心裡的感覺究竟該如何形容.她還是沒有放棄.還是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嗎.他的心綳得緊緊地.一想到藍此時和她在一起.心裡就一陣恐慌.怎麼都不應該啊.她是他母親不是嗎.但她卻也是殺了他們愛情的人.
雷將車開到飛快.甚至闖了好個紅燈.不到十分鐘.他就已經焦急地出現在她倆面前.
「雷……」藍看著他的表情.擔憂地叫了一聲.
楊洪素只是淡淡地笑：「Ray速度真快啊……」她垂眼瞄了下手錶.「才用了七分鐘而已.」
雷站在那裡.冷漠地看著她.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是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聲音也冰冷異常.
面對雷冷然漠視的態度.楊洪素只是輕輕一笑.她從不會為了雷對著她的表情而懊惱傷神.因為沒有給過他太多的愛.所以也不期望有太多的感情收穫.
藍卻慌張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母子的對視.怎麼是這般冷漠的態度.是她影響了他們母子的感情嗎.雷從來沒和她談起楊洪素.從來沒有說起過他媽媽怎樣怎樣.她只是以為男人可能都不喜歡談論媽媽吧.那樣會顯得自己還不成熟.但是.雷怎麼可以這樣.媽媽再怎麼不對.也始終是媽媽啊.她輕扯了下雷的衣角.讓他注意自己的措詞.
雷卻沒有理會她.始終盯著楊洪素.
「雷……」藍輕輕喚他.雷轉頭看她.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復又轉頭對著楊洪素：「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見面.如果你要見她.也必須要有我在場.」說完.他拉起藍.朝著門口走去.
楊洪素沒有說話.也沒有叫住他們.只是看著窗外的陽光.亮亮的.臉上淡淡地.若有事無的笑容.
忽地.烏雲遮住了陽光.整個世界頓時暗淡下來.猶如末日來臨一般.讓人心情壓抑.
雷拖著藍走出了茶樓.剛好碰上了這陰下來的天氣.雷冷冷笑了下.很好.連老天你也和我作對.
藍甩掉了他的手.對著他生氣地說道：「雷.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母親.」
雷看了看她.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藍說他和楊洪素之間的感情.如果要在她們中選一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藍.可是.她是他母親.他即使不選擇她.她也仍是他母親.怎麼都割捨不斷.
「藍……答應我.以後不要和她再見面了.」他無奈地看著她說.他再也不要讓她受傷了.
藍看著面前的雷.心裡有絲不解.因為雷是抱養的.所以楊洪素沒有給過他母愛嗎.所以雷對著她沒有感情嗎.一想到這.她的心裡絲絲疼痛泛濫.她摟住他：「雷.你也答應我.別再和她起衝突好嗎.」楊洪素的深沉令藍覺得可怕.她根本就揣摸不透她下步要做什麼.她不知道未來有什麼等著他們.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未來.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如果.楊洪素又要以雷的身世做要挾.那麼她.是不是又該要離他而去呢.可是她真得不想再離開他了.再次擁有.怎麼捨得又要放棄.
「知道了.先送你回家吧.」他打開車門.讓她坐入.
藍坐在車內.忽地想到了楊洪素的話：不過.今天見你.不是讓你辭職的……
不知道她後面想要說什麼.
她看了看身邊的雷.要跟他說嗎.
雷似乎覺察到了藍的猶豫.轉頭看向她：「怎麼了.有事要說嗎.」
「嗯……那個.你母親說.她並不是讓我辭職的……還要說什麼話.就被你電話打斷了.」藍有點埋怨他.電話幹嘛打這麼早.想想又苦澀的笑.此時居然還有心情這麼想.
雷沉默了很久.說道：「那就別辭職了.」
「啊..為什麼……」藍詫異.
「我把你調上來.在我身邊做吧.在我眼皮底下.我也能放心……」他淡淡地說.卻有著濃濃地關懷.
「這樣好嗎.」會不會引起楊洪素的憤怒.會不會又要引起一陣風波.藍惴惴不安.
「別想太多.你不在身邊我也無心工作.藍.別讓我擔心.」
聽著他的話.她終於還是點下了頭.即使以後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多一分一秒的相處.她也要珍惜.
車子到她家樓下.雷自車後座拿出一個禮盒遞給她：「晚上的Party.穿著這個……」
今天是平安夜.公司在晚上安排了Party.藍接過.對於那個Party.她是不想參加的.
但他一定要她參加.要她做他的女伴.知道他的固執.知道他的專制.她點頭默然應允.
不知道他母親看到他攜著她進入時會有何感想.立刻在聚會上說出那個秘密.還是立刻將她趕離他身邊.不管怎樣.她現在都不想去想了.
五年前那麼堅決的離開他.那麼堅決地要保護他.而現在呢.時間也能沖淡如此堅決的心嗎.為什麼就是不能沖淡感情呢.
潛意識裡.她沒有勇氣說出那個真相.是不是也希望有人可以幫她說出來呢.真是惡劣啊.
藍看著雷急急地離去.不知道他母親會和他說什麼呢.
雷送藍回家后.沒有做多餘的停留.就急匆匆趕回了別墅.他知道楊洪素一定會在別墅里的等他.
「雷……回來啦.」剛走入客廳.迎面就碰上了宋以然.
雷頓了一下.隨即越過她.走向樓梯.
宋以然已經跟他兩年了.雖說都沒有明確表明.但基本上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也都知道她是將來的雷氏集團總裁夫人.不過.那只是楊洪素的想法.並不是他雷尼的想法.
他沉默不代表他答應.他只是懶得去澄清罷了.
只要她做的不是太過份.他可以忽視她的存在.
他甚至也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但卻不能給她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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