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形式婚禮
「你不怕我現在就去告訴顏若你剛才做的事?」冷烈目光凌厲,濃眉深沉。
「要說你剛才早說了。」穆影譏諷,「我這麼做對我姐姐有好處,對你也是一個機會,不把握的人是傻子。」
冷烈冷然一笑,突然鐵拳砸向穆影的臉,穆影實實挨了一記,整個人摔到牆邊,唇角立刻淌出血來,臉上高腫,冷烈蔑視一眼,扭身離開,留下周圍人議論紛紛。
穆影譏諷一笑,緩緩起身,他一點也不擔心冷烈會對顏若說什麼,相反地,冷烈可還要感激他。
顏若很快來到夜皇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但是秘書說總裁有急事離開了。
顏若有些急切,「他有說去哪兒了嗎?」
秘書搖搖頭,「總裁沒說,帶著羅助匆匆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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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怏怏地走出了電梯,碰巧遇見夜司楚,她沒有心情理會,他卻擋在她面前,「顏小姐好啊!」
顏若微微扯出一抹淡淡笑紋,「再好不過!」
「真沒想到顏小姐身懷絕技呢!」
「老天厚愛而已。」顏若不驚不擾。
夜司楚面色一沉,雙目湛黑,「看來是我眼拙,錯看了一塊璞玉。」
「夜三少是在誇我么?」
「難道不夠明顯?」夜司楚微微俯身,眉眼戲謔。
顏若向後自覺一退,目光警惕,夜司楚饒有興趣地盯著顏若干凈的臉蛋,他還是第一次對女人產生這麼濃厚的好奇。
「我原以為你只是有些特別,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特別。」他唇畔勾了勾,目光帶有侵略性,「不得不說,六弟的眼光很精準。」
顏若臉上是深沉之色,他禁不住打量,「怎麼?有心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顏若拒絕,「夜司楚,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和夜司絕是競爭對手,但是你的手段未免卑劣了些,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和平共處?」
夜司楚冷笑,「既生瑜何生亮?」
顏若的目光對上他自負的眼神,「你把夜司絕當成心裡的對手吧?」
「是。」他斂眉沉聲道,「你要知道,人生中沒有一個需要拼足勁去打倒的人,那該是多麼的無趣。」
顏若雙目驟冷,殺意縈面,「我不管你有多無聊,只要你敢傷他,我就剁了你。」
他一鄂。
「是人都有弱點,活人看不到的東西,死人看得更清楚。」她輕語中帶著一絲威脅和警告。
夜司楚冷下臉,目光里刀光劍影。
顏若冷冷一眼,轉身離開。
他凝視著顏若離去的背影,心裡徒生出一絲嫉妒,嫉妒這世上竟然還會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如此強勢地維護夜司絕。
他從未嫉妒過夜司絕什麼,論家庭,他比夜司絕好太多,所有的溫情他從不曾缺過,論能力,他也是自認從不輸夜司絕,哪怕當年夜司絕超越他奪得主控權的地位,他也未像現在這般不舒服過。
這個女人,他想要!
…………
顏若回別墅的時候才得知穆月微毒發,被韓博轉移,夜司絕也趕去。她有些震驚地回不過神來,穆月微怎麼會發病發得這麼突然,早晨不是還好好的么?
杜嘉怡看出她的疑惑,道:「不像是假的,我親眼看她臉都青黑了,嘴唇也是黑的,吐出了幾口黑血,看樣子活不久了。」
顏若下意識雙手纏著一起,高管家搖頭嘆息,「月微小姐命也很苦的,從小沒了父母的庇護,從不如旁人活得自在,後來也是為了報仇才委身給不愛的男人,但是……」對少爺愛從未停止過。
他後面的話及時剎住,在顏若面前,他不好說這些的。
顏若很好,只是穆月微也是很可憐的,他忍不住難過多牢騷了兩句。
顏若有些神傷地垂眸,晚飯有些吃不下去就回房了。
夜司絕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抱著膝蓋坐在窗台上,外面是寂靜的夜,天上宿星點點,那麼美,此刻卻像一張黑色的網將她籠罩,她蜷縮在冷清的一角,獨自心傷。
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震動響起,她撲到床上接起,彼端傳來熟悉又令她眷戀的聲音,「在做什麼?」
「等你的電話。」
對方一愣,隨即沉沉笑開,「傻瓜。」
「夜司絕——」她輕輕昵喊著他,「我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話想問你,可是現在,我不知從何說起。」
「等我回去,你一個一個慢慢說給我聽,好不好?」他笑道,嗓音低沉醉人,隱隱也能聽出疲憊。
「好。」顏若點頭,晶晶亮的眼睛淚光閃爍。
「月微情況有些不好,我可能沒有辦法太快回去。你乖乖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如果我回去,發現你體重輕了,你知道後果的……」某人關心中還帶著威脅,某女聽了既感動又好笑,淚花也閃著明亮的愉快。
「你們現在在哪兒?我能去看看她么?」顏若問。
他沉默片刻,道:「你還是不要來了,乖乖在家等我。」
「哦!」顏若變得很聽話。
兩人聊著聊著,夜司絕催她睡覺,顏若撒嬌,「睡不著,你唱歌給我聽。」
「我可不會唱歌。」
「睡不著睡不著——」顏若在床上滾了滾,耍賴。
「真不會唱歌。」他有些為難,顏若不依,最後他沒辦法,想了半天,道:「唱《小白船》。」
顏若皺皺眉,「這是什麼歌?」
對方咳了咳,「……兒歌。」
「噗嗤……」顏若很低調地笑成一團,她簡直要被他萌出一臉血了。
「不唱了不唱了。」夜司絕被顏若的反應刺激到,顏若趕忙討好,「哎呀,你給我適應時間嘛!我現在豎著耳朵聽呢!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某男傲嬌哼哼,顏若道:「我鑽被窩裡了,你開始唱吧!」
他似乎在做心理鬥爭,好半天沒有動靜,顏若催他,「你快點嘛!」
他輕咳了幾聲,又咳了一聲,然後……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樹,白兔在遊玩。槳兒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他低吟淺唱起來,搭配他此刻充滿溫柔的低沉嗓音,猶然是醉人心窩。
這是他小時候唱給夜璃聽的,以前都是他媽媽唱給他們聽,沒了媽媽,他必須肩負起照顧夜璃的責任。簡若冰剛死的那一段時間,夜璃天天哭,他幾乎每晚都唱這首歌哄她入睡,而他會的也就這一首。
好多年過去了,他幾乎不唱歌,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的首唱,雖然顯得僵硬和不自然,但是顏若發現,這是她聽過最美妙的旋律,每一個音符深入她的心底,撫慰她痛苦的心靈。
在他的淺淺唱詞里,她無聲淚濕枕畔,夜司絕,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我曾經遙想過無數次我們的未來,平凡的家庭生活,我們會有孩子,孩子一定像你,也像我,可是如今,突如其來的一切都是噩耗,我好想問問你,你會介意我們將來沒有孩子么?
夜司絕細細聽了一下動靜,輕聲問:「若若……」
「……」
「若若……」
「……」
顏若握著手機,眼角掛淚,鼻息淺淺,睡著了。
他確定顏若睡著后,搖頭輕笑,掛了電話。
看著重症室里昏睡的穆月微,他眉頭擰成川字。
穆影從病房裡出來,單膝朝著夜司絕下跪,「司絕哥,我從小到大沒有求過你什麼,我姐姐現在要死了,求你幫她完成她最後的心愿。」
「你先起來。」夜司絕道。
「求你答應。」穆影長跪不起,非要夜司絕給個承諾。
夜司絕唇抿成堅硬的線條,「能做的我會盡量去做。」
「姐姐她一直想要一個屬於你和她的婚禮,只是形式婚禮,假裝而已。」穆影懇切道。
夜司絕沉吟許久,沒有言語,直到穆月微幽幽轉醒,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
夜司絕越過穆影進了病房,坐在一邊安慰道:「韓博醫術是出了名的好,有他在,你一定會好的。」
穆月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紋,「有你在,我都不怕!」
他垂下眸,內心有些掙扎,穆月微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微微起身到床邊,他心驚,給她拿來痰盂,抽了幾張紙巾給她,她咳了一會兒,痰盂里全是血,紙巾上也被血染黑。
他又重新扶著她躺下,看著他僵硬的神情,她淺笑依舊,「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好。」
他低頭不語,她握住他的手,他分明感到她手心沁涼如水,冷了他的心頭,看著她十分憔悴的臉,他依稀回憶起當年他們年少模樣,綠草如茵的春天,她牽著夜璃的手言笑晏晏,青春美麗時光,那麼光鮮的生命,都是他的親人啊!
難道如今真要一個個離他而去?
「我最近總是夢見夜璃,她好像有很多開心的事要和我說。」穆月微淡淡道,「司絕,如果我真有什麼不測,不要難過,只要想著我只是去和夜璃重聚了而已。」
他心頭悶悶,如有重鎚敲打,一陣陣疼。
「我……」夜司絕艱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