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十年

5、十年

李瑾這個人怎麼說呢,我總覺得她應該比瞎子年長一些才對,應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但是看見的時候讓我著實吃驚不小,看著也就五十齣頭的樣子,甚至比瞎子還要年輕。

當時見到她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誰,後來瞎子才說他是李瑾。到了這個年歲,瞎子有些事已經不避諱著我了,我沒有多問,只是在一旁聽著,我聽見李瑾問瞎子說好了沒有。

瞎子說現在還不行,最起碼還要等十年。李瑾當時好像就有些怒了,她說等等等,已經等了十年還要再等十年,一個個十年等下去。他們哪裡有這麼多時間等。

瞎子說這是命勢,你不等就要拿命去抵,之後李瑾就不說話了。在之後她就看著我和他說:「這就是那個男孩?」

瞎子點點頭,沒有回答任何話。

李瑾出現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他和瞎子的話我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麼,最後李瑾和瞎子說即便他們能等,可是他恐怕也等不了了,他是看到了瞎子的衰老,瞎子說只要命中讓他等,他就能等,要是不能,就會像他師傅那樣。

我沒有見過瞎子的師傅。也從沒有聽瞎子提起過。

直到李瑾走後,我才問瞎子說李瑾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忽然又在這兒出現了,瞎子終於才嘆一口氣說,他倒是希望所有人包括他都在那年全都死在軲轆溝里,但是倒底是個怎麼回事,瞎子說,我們遲早還要再回到軲轆溝去,即便他熬不到那個時候,到時候我也會以他的身份和李瑾他們去,就像他一樣。

瞎子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知道這是一個隱秘,要不然他也就不會敷衍我說李瑾他們全都死了。至於瞎子的這個師傅,我只知道他是軲轆溝的人,因為瞎子說軲轆溝不簡單啊。

在這十年裡,我只做了三件事,可以說每一件都在應驗瞎子的預言。

第一件事也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這個人叫施虎,他可以說是瞎子正經收的徒弟,九子啊李瑾走後的一個月,施虎的身世與我不同,他是一個孤兒,瞎子說他天賦好,是要找的那個人。

施虎與我不同。他這個人雖然是孤兒,但是沒有那種孤單的感覺,這應該也是他和我本質的不同,他喜歡說話,但卻不是什麼都說的那種,更不是話嘮。

他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很不願人提及,起初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他介意他是一個孤兒,可是後來才發現不是。施虎不是那麼容易介意的人,這是實話,我只是隱約感覺到他的身世有些不一樣,並不像他說的那樣,瞎子或許知道,但從沒有和我說起過,我也不會去問,因為從我懂事之後,我就不會主動開口去問一些事,瞎子經常說,我長大之後變得越來越沉默了,有時候甚至他都有些開始看不透我在想什麼。

對於施虎也是一樣。

有一次我私下裡為施虎推命,就是很簡單的那種,但是越推越不得要門,越推越身陷其中,就像身處一片迷霧中一般,好似他的命格到了絕路,又好似處處都是生機。可能是由於當時我的能力不濟,也可能是因為我陷得太深不知道招惹了什麼東西,之後就昏迷了過去,之後還是靠瞎子才得以醒過來,他自然知道我做了什麼。

他和我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好奇,眼下還好是我能力還不到,才只是昏迷,要是到了一定程度,恐怕我已經一命嗚呼了。他說這是窺,我們可以窺,但是要有一個限度,超過了這個限度,你多看的就需要拿命去抵了。

自那之後,瞎子說他原本以為我沒有這樣的好奇心,但想不到還是和很多人一樣,他似乎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恐懼。於是自那天之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他將要教給我們的東西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教了我,另一部分教給了施虎。他說這樣的話我們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需要兩個人一起,一個人即使想做出什麼來,也因為能力的問題會無法實現,最起碼不會因此送了命。他說雖然這樣有很多弊病,但是他是想保住我們的命,等到日後我們都懂得其中的道理了,就能全學了,那個時候,是我們的好奇心已經能被壓到幾乎沒有的時候。

於是我和施虎就成了兩個必不可少的人,至於他的過往和來歷也終於成了一個無法知道的謎團,最起碼在我最想知道的這段時間裡,我不曾知道過。

我第二個見到的人,是瞎子的這個親戚的兒子,他去看這個親戚的時候沒有帶施虎,而是帶了我去,當時我是覺得是因為這十多年我和瞎子的感情,但是到了那裡之後,我才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

首先他親戚的這個兒子不是一個正常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第一次看見他是在瘋人院里,那時候還沒有這麼正規,那些人就像是凡人坐牢一樣被關在牢房一樣的地方。我就是在那兒見到他的,瞎子告訴我他叫亦傑。

他沒有通知他的這個親戚,而是直接就去探望亦傑了,那時候管的松,並不會詳細確認你的身份,當然了即便是確認也沒事,因為瞎子本身就是他家的人,那次之後我才知道他所謂的這個親戚是他的親兄弟,是亦傑的大伯。

從瞎子說的那段往事可以知道,他是家裡的長子。

但讓人侄兒玩味的地方就在於亦傑見到我的時候,竟然很順口地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而且他還問我我怎麼會在這裡。瞎子問他他怎麼知道我的,亦傑說他和我一起去查案,我是幫助他的人,但是一會他又說我叫亦周,是他的哥哥。

總之短短的時間裡他給了我很多的身份,我當時見他說的真真的,有鼻子有眼,雖然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也不像是瘋,頂多是有些妄想而已。

瞎子說他不是瘋也不是妄想,而是比旁人蔘的太多了,只是他還沒有找到一個答案,當他找到那個答案的時候,他就會回到現實當中。

瞎子的這話此後長久地印在了我的心裡,至於為什麼要來看他,瞎子說因為我們需要他,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參悟生死的人幫我們。

說實話,我還沒有特別明白瞎子說這話的意思。

再之後我們就回來了,瞎子見了亦傑之後和我說亦傑的時間還很長,我們還要等,至於席子要等的是什麼,我不知道,瞎子說是一個契機,所有人都在等的一個契機。

這第三件事可以說是一件大事,也是我覺得這十年裡做的唯一驚心動魄,記憶最深的一件事。就是瞎子帶著我回到了無底湖,當然還有施虎。縱夾嗎扛。

在去之前,瞎子問我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我們村子就遭了大水,成了一個湖,整個村莊都不見了。

我自然是不知道,也是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一個謎團,瞎子說那麼這回我們就來解一解整個謎團。

直到這個份上,瞎子才拿出了我那個岳父來見他的時候給他帶來的東西,我看見是一個銅球,與瞎子描述的幾乎沒什麼不同,裡面是鏤空的,就像很多歌眼睛長在銅球面上一樣,我問瞎子這是什麼東西,瞎子說看見任何不知道的東西和不知道的事,不要去問,而需要自己去找,因為無論是什麼東西什麼事都有一個起源的,只要我們足夠細心和耐心,就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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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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