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計朱誠
花語將眾人交給了朱誠,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百草園。
而這個時候,朱誠突然一改先前的溫潤儒雅之態,高高的昂起了腦袋,目光冷冽的掃視著秦天等人,彷彿看著九隻渺小的螻蟻,他陰沉的道:
「都給我聽好了!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覺悟,在這百草園裡,你們是龍也得蜷著,是虎也得趴著!這百草園中每一株花草、每一隻毒蟲都價值連城,奇毒無比,並不是誰都能伺候得了的,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朱誠的這番話充滿了濃濃的威脅意味,一眾新晉花奴瞬間面色大變,他們本來就惶恐不安,此刻更是嚇得要死。
「管事大人!小人陳七一定聽從大人的吩咐,求大人給小的指條明路吧!」
一個叫陳七的傢伙二話不說,趕緊跪在了朱誠腳下,表明心志。
有人開了頭,其餘人也都不含糊。
「大人!從今往後您就是小人的天,您讓小人往東絕不往西!」
「大人,您長的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簡直像極了小人的親爹,不如小人拜您作乾爹吧?求大人一定成全——」
「噗通——噗通——」
九個新人一下子跪下了八個,紛紛指天發誓,唯朱誠馬首是瞻。
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立著,那就是秦天。
朱誠臉上陰陰一笑,對跪在身前的九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又冷冷的看向了秦天。
秦天此刻眉頭微挑,臉色有些難看,這個朱誠心胸狹窄,虛偽陰毒,實在不是個好鳥。
如果換做以前的秦天,此刻必定毫不猶豫的跪地求饒了。
但如今,他融合了兩世秦天的記憶,只感到膝下僵直,如何都跪不下去。
他甚至深深的感到,若是自己毫無骨氣的跪下去,只怕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連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稍一沉吟,他心中一橫,笑吟吟的拱手道:「朱管事的教誨真是令在下受益匪淺,秦天受教了!只是我待會兒還要勤奮練功,以免通不過大小姐的考較,所以——勞煩朱管事快些進入正題吧!」
「你——」
朱誠不由的臉色一怒,眼神凶光閃爍,「好!很好!真是後生可畏!」
他掌管百草園已有兩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敢頂撞自己的花奴!
如果是其他花奴敢對自己如此說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死,以前那些死去的花奴中有不少都是他看不順眼隨手幹掉的。
但秦天是大小姐指定的人,而且貌似很受大小姐的器重,這不免讓他有所顧忌。
當然,這也正是秦天抬出大小姐的目的。
但下一刻,朱誠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又掛上了一絲陰笑,對付秦天這樣的「刺頭兒」,他有的是辦法。
「好吧,既然有人要求快些進入正題,那本管事就正式為你們上第一課——試毒與解毒。」
「在這百草園裡整日與毒花毒蟲打交道,中毒必不可免,但只要及時服下解藥,就不會有太大問題。甚至有時候,我們還要主動試毒,以了解毒物的成長火候……」
朱誠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從一棵火紅色的小樹上摘下一片葉子,遞給了陳七,道:「你!嘗試一下!」
「啊?大人饒命啊!我還不想死——」陳七嚇得臉色煞白,連連擺手。
「不用怕!這是火葉柳,並不會致死,而且我這裡有解藥!不過,你若是不聽話——哼哼。」
朱誠陰測測一笑,拿出一個小瓶晃了晃。
陳七猶豫了一番,最終在朱誠的逼迫下將葉子吞了下去。
很快的,他的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雙目充血,一張嘴竟然冒出了絲絲白煙,彷彿五臟六腑著火了一般。他跪在朱誠腳下拚命叩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誠漠然一笑,倒也沒有遲疑,將一顆藥丸扔在了陳七的腳下。
陳七也顧不得那藥丸沾染了雨後的淤泥,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數息之後,他漸漸恢復了正常,但彷彿虛脫了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卻仍不忘對朱誠千恩萬謝,彷彿朱誠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
朱誠對此很是滿意,指著陳七道:「大家都看到了吧?中毒並不可怕,只要及時解毒,是不會死人的!你,下一個!」
「你!來嘗嘗這個!」
「……」
朱誠帶著眾人一邊走向花園深處,一邊隨手從路旁摘下一些樹葉或者果實,給每一個人品嘗。
他說是教大家試毒與解毒,實則只是給眾人一個下馬威而已。
這些樹葉或果實的品種不同,但都是劇毒之物,讓眾人吃盡了苦頭,好在朱誠全都準備了解藥,並沒有人死去。
片刻之後,九名新晉花奴已經有八人趴在了地上,像死狗一般吐著舌頭,面色灰白,有氣無力,一個個看向朱誠的目光透著深深的敬畏。
還能站立的人只剩下一個,依然是秦天。
這個時候眾人已經來到了百草園深處,花間小道上偶爾有花奴來來往往,但他們一旦發現朱誠,立刻都面露懼色,體弱篩糠,低著腦袋匆匆而過,如避瘟神。
朱誠眼中閃過一絲陰笑,不動聲色的走到一株墨綠色的小樹旁,摘下了一顆黑色的果實遞給秦天,不容置疑的道:「秦天,該你了,嘗試一下吧。」
說著,他身上的氣勢一放即收,顯示出靈元境中階的強橫修為。
秦天心中暗驚,想不到這老傢伙修為不低,他明白若是自己拒絕的話,朱誠一定會來硬的。
不過,他是受大小姐庇護的人,相信這老傢伙膽子再肥,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毒死自己。
猶豫了一番,秦天接過果實吞了下去。
「轟」的一下,果實入腹即化,瞬間化作了一股墨綠色的氣流,肆虐在秦天的體內。
秦天霎時面色大變,他瞬間感覺到,這股墨綠色的氣流是一種腐蝕經脈和血髓的奇毒,一旦揮發開來,他這輩子都將停滯在氣血初階,再也不可能前進半步!
就在這危急關頭,秦天毫不猶豫的觸及了識海中的古傘!
他記得古傘的介紹中有一段明確寫著「一傘在身,百毒不侵,諸邪莫能加身」。
眼下,這已經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轟!」
雨傘輕輕一震,頓時震出一團金色的光華,在秦天的體內擴散開來。那條墨綠色的氣流剛一接觸金光立即土崩瓦解,消弭無形。
「果然有用,太好了!」
秦天暗暗鬆了口氣,心中慶幸萬分,這次多虧了這把名字霸氣的古傘救命。
同時,他也對朱誠痛恨不已,沒想到朱誠的心思如此之毒、膽子如此之大,竟然不顧花語的警告,差點毀卻了他的武道夢想!
朱誠笑吟吟的看著秦天,想要欣賞一番墨龍果毒發的景象,也讓秦天知道自己的手段,哭著喊著來求自己。
他卻沒想到,秦天吞下果實后,僅僅痛苦了一會兒,然後便屁事沒有了。
「咦?你竟然沒事?」
朱誠倏然上前,捉住秦天的手腕探視了一下,臉色大為驚訝。
秦天強自忍住心頭的怒火,不屑的冷笑道:「朱管事,這是什麼果實啊?似乎沒有毒性吧?」
「不可能!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墨龍果,我親自培植的!」
朱誠氣憤的尖叫一聲。
他雖然人品不堪,但對培植毒物卻有著天生的執愛,此刻竟然有人懷疑他精心培養的墨龍果,這不禁令他大為惱火!
當即,他再次摘下了一顆,遞到秦天眼前,命令道:「吞下去!」
「嘿嘿!」
秦天不屑的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果實吞了下去。
這一次他早早的觸動了古傘,墨龍果還沒來得及化開便被金光祛除一空,看上去十分的輕鬆寫意。
朱誠等了片刻卻不見毒性發作,再次傻眼了,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朱管事,你的墨龍果一點毒性都沒有,不會是贗品吧?」秦天笑吟吟的譏諷道。
「你——你放屁!這墨龍果是大小姐半年前親自去天山禁地移植回來的,怎麼可能是贗品?」朱誠氣急敗環的跳腳大罵。
「那就一定是你培植的方法有問題了,我吃了兩顆,啥感覺都沒有啊,味道似乎還不錯,嘖嘖——」秦天意猶未盡的咂巴了下嘴。
「你你——你胡說八道!我是嚴格按照古籍中記載來培植的!你——你休想冤枉我!」朱誠氣得七竅冒煙,睚眥欲裂。
雖然嘴上這般說,他心中卻也十分擔心,如果真是自己的培植方法有問題,導致墨龍果失去了毒性,這罪責他可擔當不起啊!
這樣的情況以往也並非沒有。
「該死的!怎麼回事?不可能沒毒啊!」
正當朱誠六神無主之時,秦天隨手摘下了一顆墨龍果,十分自然的遞給了他,譏嘲道:「我可沒冤枉你,不信你自己嘗嘗嘛。」
「我不信!」
朱誠也是急眼了,想都沒想就抓過了墨龍果,毫不猶豫的塞進了嘴中。
然而,他剛剛咽下去,突然臉色大變,彷彿見了鬼一般,驚得亡魂大冒。
「王八蛋!你竟敢坑我——嘔!嘔!啊——」
朱誠瞬間放開了氣勢,靈元境中階的強大威壓顯露無疑,壓迫的秦天等人都喘不過起來,紛紛後退,震驚萬分。
他妄圖以體內強橫的元力來祛除墨龍果的毒性,但卻無奈的發現這根本無濟於事,又胡亂吃了一些解藥,也是收效甚微。
漸漸的,他身上的氣勢開始下降,由靈元中階很快便跌至靈元初階,氣血境大圓滿,氣血境后階……
「怎麼會這樣!啊——我不要成為廢人!我不甘心——」
朱誠面孔扭曲,一邊狀似瘋狂的大吼大叫,一邊從腰間取出一瓶瓶解毒藥,不要錢似得塞進了嘴中。
就在跌至氣血境中階之時,他的境界終於穩定了下來。
不過,此時他已經足足掉落了一個大境界,這對一名武者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朱誠粗喘了幾口氣,披散著長發,凶光爍爍的盯著秦天,心中的恨意簡直如天河之水般滔滔不絕。
他一字一頓的道:「秦天!你該死!」
秦天卻毫無所懼的冷笑道:「朱管事,你培植毒物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啊!想不到同一棵墨龍樹,結出的果實卻分有毒無毒,真是令秦天大開眼界!」
「你——」朱誠臉色一滯,猛然運力於掌,「小畜生!我殺了你——」
「你敢!」
秦天迎前一步,絲毫無懼的與朱誠對視,冷喝道,「朱誠,你好大的膽子!我乃是大小姐親口指定的人,若我出了事,就憑你這個半廢之人能擔得起大小姐的怒火嗎?」
「你你——你這個混蛋!噗!」
朱誠氣得睚眥欲裂,肝火上涌,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但手上凝聚的力道卻更加雄渾,微微顫抖不止。
即便他掉落到了氣血境中階,要想收拾氣血境初階的秦天也並不費事。
不過,秦天的話的確令他猶豫不決。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看來今天朱管事應該沒心情教我們太多了,在下還是抓緊時間回去練功吧!告辭!」
秦天狂然一笑,趁著朱誠猶豫的時機,堂而皇之的離開了百草園。
其實他還真擔心激得朱誠失去了理智,一巴掌拍死自己還真沒地方說理去,還是等這傢伙冷靜下來之後再來上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