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是在吃醋？

三個畫面歸列成剪短的四個字，深邃狹長的鷹眸冷酷眯起，額上的青筋暴起。騰然拿起外套疾步走出辦公室，坐上車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一路狂飈去醫院。

面無表情的俊臉線條緊繃，風速走在醫院走廊，隨便跟小護士問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足於讓女人臉紅心跳到急速。緊抿著薄唇，周圍的氣息彷彿隨著他的到來也降低溫度，冷酷的臉讓人望而生畏。

根據護士的指導，他熟練的穿梭在走廊中間，腳步在一個門上鑲著708的金色門牌前停下。手搭在門把上用力的擰開，雪白的病床上安靜地躺著一個女人。

關上門，緩步走到床前俯視床上的女人，腦袋上纏著一卷卷紗布，鼻子裡面還插著吸管，連睫毛都沒有一點顫抖。如果不是旁邊還在上下跳動的心電圖，正常人都會聯想到已經死了。

「戚蔓，你真——該死。」毫無感情的聲音中途停頓一下，一字一頓咬清後面的字。

讓她死，拔掉她的吸管。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腦海中成型，垂在兩側的手鬆了再握，握了再松。反反覆復好幾次，厚實的手掌伸在半空落在她的鼻孔處，第一次有一種手重千金的感覺。

剛從醫療室走出來，迎面一個人影匆匆撞過來，碰到浮腫的臉頓時皺眉。

「柏宸哥，你臉怎麼傷成這樣，有沒有傷到別處？」忽視柏宸臉上的那一點變化，急切的拉起他手左看右看，一雙骨溜溜的大眼差點流出眼淚。

「只是點皮外傷，你快去看看戚蔓吧，她傷的比較重。」不動聲色的拉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對於感情他不是一個一心二用的人，允希，他永遠都無法回應。

「小蔓也受傷了？」不敢置信的望著柏宸，得到他肯定的點頭后立即掉頭往加重病房走去。

黑矅石般的眼眸危險眯起，手毅然的扯掉她鼻孔的吸管。微弱呼吸的她一下子沒有呼吸來源，隨即大口喘氣，呼吸急促，蒼白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點血色。

望著她躁動的身體好起伏不定的心電圖，心莫名的產生恐慌，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鬼使神差的將吸管插進去。呼吸接上，床上的人馬上恢復平靜，好似剛才的躁動不是她發出的一樣。心理的聲音不斷響起，拳頭一緊，再次毅然拔掉吸管，決然轉身背對著她，眼不見為凈。

「小蔓——」未見其人先聞其身，遠遠聽見允希急迫的聲音，隨之的是門猛然被人推開。「雲決哥？」推門的允希被這場景楞呆，驚愕半天才反應過來，笑容馬上浮現在臉上。「雲決哥也在啊？」話一說完，床上的異樣更讓她咋舌。

「小蔓~~」一手將礙事的雲決推開，焦急的扶在她床前，連忙在牆頭上猛按警報器。很快，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跟兩個護士就急匆匆的跑進來，對著休克過去的戚蔓快速檢查一遍，又一次將她推往手術台方向。

趕過來的柏宸只看到允希跟大夫們急忙忙的推車離去，然後看到了還在病房裡的雲決，瞬間明白了什麼。陰沉著臉走上前，可能在未遇到戚蔓之前，他應該不會在有生之年對雲決說話如此冰冷。「你為什麼這麼做？」

雙手抱胸，冷冷從他身邊走過，嘴角露出殘忍的冷笑。「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你最好不要再管。」

杵在原地一時忘了幹嘛，好半天等雲決走遠才反應過來。「等等，阿決。」長腿三四步就擋在他面前，低垂著腦袋，緊咬著牙，忽然抬起頭對視雲決，眼神中透出堅決。「阿決，你上次對我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他冷冷一笑，慣性的挑了挑英眉，曾經的微笑取之而代的是嘲諷的嘴角。「是嗎？我上次說了什麼？」

雲決從不這樣，正是他這樣的回答，讓柏宸錯愕看向他，懷疑自己耳朵是否有聽清。兩側的手驀然握緊，錚錚兩人對視，空氣在無形中生出一道閃電。深吸一口氣，拳頭鬆開，盡量壓低聲音。「你說過我可以追求戚蔓，而且你不介意。」

「是嗎？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過。」他像是聽到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一樣，忍禁不笑，但是雙方比誰都清楚。忽然，小聲曳然停止，溫度迅速急速下降。「阿宸，要怪就怪你當初顧慮太多。」

「你既然不喜歡她就放了她。」長一邁，快一步跨在他面前，慣性優雅的臉上此時也豎起冰冷的寒意。

「放了她？」他薄唇上揚。「她毀了我的家，休想讓我就此放過，我一直想跟你一較高下，只是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需要。不過，現在貌似——」話到這裡欲言又止，鷹眸中射出的銳利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不會愛上你，所以你不可能傷害到她，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她。」

眉頭微微用力，看柏宸的目光更加陰冷。「試試？」

從手術室中的允希走出來剛好聽到後面一段，目光頓時黯淡，很快便一閃而過，甜甜的笑容掩飾內心的傷感。「喂，你們別杵著，小蔓要出來了。」話說完卻看見雲決頭也不回的離開，而柏宸依舊一臉擔憂的看著手術室，對象好像搞反了。

「柏宸哥，你——」走到柏宸身邊，手指絞著裙子一陣糾結，話到嘴邊停頓下來，不知道該不該問。

誰也沒在說話，氣氛詭異的僵在長長的走廊上。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從柏宸嘴裡吐出，正色看了看搖擺不定的允希決定趁這次挑明。「允希，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很抱歉，我——」

「柏宸哥。」心臟在柏宸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是倐地差點跳出，一口截住柏宸脫口就要說出的話，心有餘悸的聲音還在輕顫。正當她不知道怎麼轉移話題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恰到好處的被推開，她歡喜的迎上去。「小蔓出來了。」

柏宸清楚允希對這件事的閃躲，想著下次找個正規時間跟她好好談談，現在最重要的是戚蔓。也就沒有太追究，邁腿跟上推床一起進入重病房。「小心，慢點。」走在推床旁邊，細心的用身體擋住門生怕磕著床。

站在旁邊，望著細心體貼的柏宸將對自己的寵愛慢慢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眼眶逐漸泛紅。

「允希，戚蔓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你幫忙照看，我不太方便。」一邊小心翼翼幫戚蔓整理好被單，一邊對著身後的允希交代。聲后出奇的安靜讓他以為沒人，奇怪轉頭溫柔的對她一笑。「發什麼楞呢。」

剛才的僵硬在這一刻繼續，允希手足無措間隨意撿起話題。「小蔓是怎麼受傷的？」

柏宸故意將事情雲淡風輕的說了一遍，他並不想讓允希想太多。

走到病床前，低頭看著安詳的戚蔓，手指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纏滿紗布的額頭，腦中閃過柏宸對自己閃躲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小蔓，你一定不能搶我的柏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