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冥冥之中的傷害

「雲決。」戚永文氣勢洶洶衝上來，一用力，重重推開雲決，寒下臉。「雲決，忘了你上次是怎麼答應我的嗎？」

搖晃著腦袋，狼狽地爬起來。「不…不是的，舅舅——」

「我不是你舅舅，你明明是個聰明人，為什麼要我一次次提醒你。司煬說得沒錯，小蔓跟你在一起總會受到傷害，你是不是想害死她你才高興。」戚永文手指顫抖，指著雲決，氣得捶足頓胸。

「我沒想傷害戚蔓，我沒有。」想到還躺在手術台上的戚蔓，眼淚抑制不住往下流。

「你當初明明跟我說你不會找小蔓，是不是你打電話叫她出去，你不是答應了嗎？現在還出爾反爾，你是不是個男人。」

「小墨。」嘴裡低呢，迫切地想要在戚永文面前解釋。「小墨沒死，我找到他了，戚蔓是來看小墨的，司煬知道。」

隨著雲決聲音落下，司煬上前，掰開雲決，拳頭又一次毫無預兆地揮在雲決臉上。「小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不要在這裡蠱惑舅舅。」

「小墨就是被——」

戚永文憤怒地跺腳，爆吼，截住雲決未說完的話，看著雲決指向電梯方向。「你滾，滾出醫院，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小蔓也不想看到你。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我們都不想碰到你。」

「我想等戚蔓出來。」

戚永文二話不說，拉住雲決直接推到樓梯前。「滾——」

「舅舅，別擔心，剛才柏宸已經進去了。我跟那小子雖然有點不合，但他是醫學界鬼才，他的醫術是毋庸置疑。」司煬輕輕安撫著戚永文胸膛，笑了笑。

盯著跌跌撞撞往下走的雲決，嘴角冷冷上揚。

經過五個小時的極力搶救，手術室門框上的燈終於熄滅。

門一開，兩個人快速迎上去。「怎麼樣了？」

望著從裡面走出來的柏宸，臉上都掛著深深地擔憂。

「保住了戚蔓的雙腿，暫時看不出來什麼情況，有問題要等戚蔓醒過來才能知道，你們別擔心。」

「柏宸，真是謝謝你了。」戚永文激動地握住柏宸雙手，老淚縱橫。

戚蔓從裡面被推出來，司煬立刻跟著護士一起將她推入病房。

「戚蔓，有這麼多關心你的人，你一定要挺過來。」筆挺地站在走廊上，望著戚永文跟司煬走遠的背影，仰頭忍住眼眶溢出的水花。

回到辦公室，一推開門，忽然看見牆角處蹲著一個人影。

自然地關上門，緩緩在他面前蹲下。

「阿決，回家吧，你對我醫術有必要這麼不信任嗎？」

緩緩抬起濕潤的眼眸，看著面前的好友，如釋負重地坐在地上。無力倚靠在牆壁上，深深吸了吸鼻子。

「我沒辦法靠近她，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就當我求你。」緊了緊拳頭，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這話不用你說，你現在狀況也不是很好，早點回去吧。醫院可不是個好地方，她要是有情況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拍拍雲決肩膀，癱坐在他身邊。

「拜託你。」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阿決，路上小心。」目視雲決跌跌撞撞的背影，抹了把掩藏已久的眼淚。

曾記何時，自己從小冷傲的雲決會有求人幫忙的時候。

雙手插袋，丹鳳眼遙望著樓下跌跌撞撞的男人坐上計程車。

寒光一掃，對身後的保鏢鉤了鉤手指。「跟上雲決，一定要找到小墨的地方。」

「是——」

保鏢向後退了一大步，重重點頭。

*

「老闆，你去哪了？」

一眼看到從計程車上下來的雲決，艾倫焦急地迎上去。

「小墨呢？」看到艾倫，下一秒聯想到小墨，激動地握住艾倫雙臂。

「在裡面呢？」

艾倫剛說完，雲決迫不及待地推開他走過去。「小墨——」急速跑進大廳，一眼便看到小墨蜷在沙發上，那種無辜，卻強撐的堅強。

一瞬間。

他愣在門口，有種跟戚蔓重疊的幻想。

「小墨——」拉回思緒，漸漸走向小墨，在他面前蹲下，緊握住小墨有點冰涼的手。「對不起，你姐姐沒來，不過，我保證，一定讓你見到她。」

「你騙我，你又騙我，你這個大壞蛋。」安靜地小墨忽然像發了瘋一樣，撥開雲決，指著他嚎然大哭。「把我姐姐還給我，我爸爸，你這個壞蛋。」

「小墨，姐姐生病來不了了，別著急，等過兩天，你先在這好好獃著。」用力摁住小墨，卻沒想到小墨這麼大力氣，因為自己身體透支，差點摁不住小墨。

「騙子——」推開雲決，連鞋都不穿，直接跑上樓，躲進自己房間。

「小墨等了很久，可能一時接受不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倫已經站在他身後。

「司煬現在一定對小墨的位置很著急調查，你們仔細注意環境，保護好小墨，不能有任何一點危險。」癱坐在沙發上，鷹眸眯成一條縫，靜靜凝望著落地窗外的花園。

「這是雲宅，光是地方就大得讓他們找不到北。不過屬下一定會多加註意，老闆你不用擔心。」

輕輕顎首，徑直拿起外套向外走。

雲宅門口，轉角處，兩個男人看看開車離開的雲決，相互對視一眼，掉頭回去報告。

*

「少爺。」男人赫然站在病房門口，小聲道。

「找到了？」眸光暗沉，冷冷撇向身後。

「在雲宅，那裡守衛甚嚴，而且地方非常大。我們根本進不去，不過據可靠消息，就算那裡面沒有守衛，我們沒有信任的人也是根本找不到地上，甚至是，正廳——」男人深埋著頭，聲音越說越小，背脊後面冒出一陣冷汗。

「我可不喜歡養沒用的廢物，既然在雲宅搶不到，那就想辦法去別的地方搶。搶得到就搶，搶不到就毀了。」丹鳳眼中寒光逐漸陰冷。

扯了扯衣領，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走向車，來到易煥媛公司，現如今，要進雲宅，唯一能幫到的人只有易煥媛。

「有人……」

秘書剛推開門，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決推開。

「司煬？」易煥媛驚愕地站起身，震驚之下，然後對著秘書揮揮手，拉過司煬，小心翼翼關上門。「你怎麼來這了？」

司煬跟雲決有一個共同點，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需要雲宅的格局布置圖，你幫我去那看看，關於守衛的站崗，我要馬上知道。」悠閑地倚坐在沙發上，雲淡風輕道。

「你要那個幹什麼？」警惕地在司煬對面坐下，緊緊盯著司煬。

「不關你的事，我只想要我要的。」

「我不會幫你的，你傷害阿決這麼多，我絕不會再讓你們兄弟反目。」易煥媛決然地轉過頭，冷漠道。

「不要臨時抱佛腳，你所做的一切沒人逼你做。雲決也不會因為你做的一件事改變對你的態度，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只有咱們才是最好的合作搭檔。」淡淡撇向易煥媛，長吸一口涼氣，兩側的拳頭暗暗攥緊。

「你先走吧，我考慮考慮。」

「最好快點考慮，我可沒有太多耐心。」徑自走出辦公室，砰地摔上門。

雙手抱胸，冷冷望著落地窗外，坐在轉椅上，快速撥打號碼。

嘟嘟——

電話那頭響起禮貌的聲音

易煥媛輕咳了咳嗓子。「我是易煥媛，總裁的母親，你們總裁在不在？」

「不好意思，夫人，總裁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沒有來上班。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去別墅找找看。」

疑惑地掛掉電話。

司煬突然要布置圖，雲決突然不上班，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拿上包包，直接開車奔向別墅方向。

「阿決，阿決——」

剛停下車，易煥媛急急忙忙走進來。

疑惑地望著蜷在落地窗的男人，疾步過去，擔憂地蹲下。「阿決，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這樣，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媽媽。」

「這不是你高興，想要看到的，現在戚蔓被車撞了生死未仆。你三十多年的怨恨，終於在我跟戚蔓身上發泄完了。」無力地倚靠在落地窗上，聲音輕不可聞。

「戚蔓被車撞了？」易煥媛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曾經自己費盡心機都沒有做到，現在是誰怎麼做？

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面前表情誇張的女人，薄唇冷冷揚起。「你不高興嗎？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阿決，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撫摸著雲決蒼白的臉頰，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停留在餐桌上紋絲未動的飯菜上，恍然大悟。「阿決你多久沒吃飯了？」

「從小到大，我沒有過平凡人的生活，直到遇見戚蔓。我從未想過，在這個冷漠的世界會有人走進我的心，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但我知道那只是個奢望。」眼淚順著眼角悄無聲息滑落，心一片一片被人向是用什麼東西撕開。

「阿決，我——」易煥媛一時語塞。「阿決，你多少吃點，我去跟戚蔓道歉還不好嗎？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傷害戚蔓，好嗎？你不要總是這個樣子。」

「不用你管，你走吧，我可以對你怨恨，但無法報復你，誰讓你是我母親。」

「阿決，算我對不起你，你多少吃點，我去找戚蔓，我跟她說，帶她來見你。」

雲決這麼生不如死，內心深深揪痛，想起自己曾經的一些手段，不禁後悔。

扶著椅子深深看了雲決一眼，帶著心碎的心離開。

不管什麼時候，總看到雲決強悍的一面，這麼久，雲決因為戚蔓每一個變化自己都看在眼裡，此時的雲決卻看起來比小時候還有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