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罪惡之末
有人說,你只不過是權力之下的工具,有人說,你的眼中沒有對錯,但是他們都錯了,你的善惡之心是如此分明,分明到要用炮火的怒吼來表達。------------摘自《方提督語錄》第1卷第4章。
走了大概有三里路,田小黛在龜速運動中總算看見了村子,她仗著皮厚肉糙,根本沒有選擇地點進行觀察,而是朝著村子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村裡靜悄悄的,聽不到雞鳴犬吠,人影更是一個沒有,她覺得有點不對勁,順著一條比較開闊的土路走進村子里,只見家家大門敞開,屋內院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鬼子們翻找后留下的痕迹。
一陣微風吹來,空氣中瀰漫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田小黛心裡「咯噔」一下,順著血腥味道的方向走去,轉過兩個介面,前面有一個小小的被平房圍起來的廣場。不足四百平米的小廣場上,密密麻麻地躺滿了屍體,有的被刺刀戳成了篩子,有的被砍掉了腦袋,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四肢被砍掉,一個嬰兒被人摔死在地上,慘白的小臉上無辜的小眼睛看著田小黛,田小黛雙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泥地上,泥地上流淌著的血液沾了她一身,她側臉望去,只見女屍在一個角落裡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全部赤身躶體,大部分都被破開了肚子,割掉了。。。。。。
田小黛別過臉閉上了眼睛,牙齒咬得嘎嘣亂響,她知道,這僅僅只是歷史罷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在痛,為什麼,為什麼一團怒火正在我的大腦中燃燒?
「救。。。。。。救我。。。。。。」
微弱的喊聲從屍堆里傳出來,田小黛一驚,循聲望去,只見女屍堆中有一隻手突然動了一下,她連忙脫掉了艦裝,趕緊跑過去,伸手把一個看起來大約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子撈了出來。
女孩兒同樣也是赤身裸*體,心口上的刺刀傷口是那麼觸目驚心,田小黛把她抱出屍堆,從腰包里掏出了一個小紅瓶,輕輕地放在女孩兒嘴邊,說:
「喝下去,你能活下來的。」
一個小紅瓶下肚,女孩兒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田小黛見她恢復了神智,眼神驚懼地看著她,連忙放下她,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放心,我是大夏人。」
看著田小黛有條不紊地背上艦橋,女孩兒坐在地上抽泣起來,把村子遭遇的慘劇娓娓道來。這個村子叫十二里村,是東北的一個小村子,今天鬼子來征糧,征糧征糧,哪有一月三征的道理,村民自己的口糧都快沒有了,怎麼可能再給他們糧食,這群鬼子一見村民不配合,立刻開始燒殺搶掠,村子里的青壯早就被鬼子抓走修建工事去了,一群老弱婦孺怎麼可能逃過鬼子的魔爪。
簡單粗暴的鬼子連照相的梗都懶得用了,把剩下的人全部驅趕到了這裡,麻木與殘忍被這些鬼子上演到了極致,在大夏待了好幾年的鬼子早就扯下了大東亞共榮的遮羞布,僅僅只是為了發泄就選擇了屠殺。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田小黛看著這個小女孩兒,她根本沒有問她的名字,以田小黛目前的情況,肯定會成為泥轟軍隊首要的打擊目標,帶著小女孩兒,恐怕只能害了她。好在小女孩兒知趣,說:
「我二舅在北都做生意,我準備去投靠他。」
田小黛看向眼前的屍體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難受的感覺,這是歷史,這可能連歷史都算不上,可是,我還是太年輕啊。也許在這個空間內,小女孩的命運會改變也說不一定,但是,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走到了村口,看著大路上密密麻麻的車轍印,順著車轍印走了下去。走了大概七八里路,錄得兩邊開始出現一些低矮的山丘,大陸在山丘中蜿蜒著延伸出去,路上不是出現了一些新鮮的馬糞,作為一個裝甲空母,她的陸地速度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好在那些鬼子在東北的這片黑土地上肆虐慣了,一路走走停停,終於讓她給攆上了。
馬路上的煙塵開始瀰漫起來,她追上了隊尾,用右手的速射炮對準了隊末的馬車,兩發炮彈呼嘯著發射過去,在車隊的中央炸開,鬼子一下被突入其來的炮擊給打懵了,被炸翻了馬車上,兩個鬼子的屍體噗通噗通地栽倒下來,在最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吉橋航平小隊長最先醒悟過來,大喝一聲:
「敵襲!隱蔽!」
咕嚕一下就沖馬上翻下來,飛快地趴到馬車後面,可惜他面對的不是什麼東北抗聯,也不是軟弱的東北軍,而是全副武裝、補給全滿的艦娘田小黛。
「嗖嗖嗖嗖!」
四發三英寸炮彈呼嘯著飆射過去,隊尾的十幾個鬼子立刻被炸飛上天,剩下的鬼子們還以為遭遇了敵軍的大部隊,全部如慌亂的雞鴨一般開始四處尋找掩護。吉橋航平這時發現炮擊的威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絕非抗聯那種小土炮帶爛槍的莊稼把式了,覺得厄運難逃的吉橋航平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指揮刀對準煙塵瀰漫的後方一指,喊道:
「殺給給!」
就命令剩下的鬼子挺槍朝著後方衝鋒,自己則一低頭匍匐著朝著路邊的草叢爬去。
鬼子們突然獸血沸騰,一邊朝著後方衝鋒一邊胡亂放槍,他們根本沒有發現田小黛的蹤跡,剩餘的三十幾個鬼子只是暈頭轉向地朝著煙塵後面衝過來,一衝出煙塵后,就看到了站在馬路正中央的田小黛。
田小黛故意把他們放過來,實則是為了節省彈藥,她架在兩隻耳朵上的八把「劉易斯」37mm雙聯防空機槍早就做好了準備,十六道火舌噴射而去,從左到右一個基數彈藥的橫掃,將三十幾個小鬼子全都掃成了爛肉。
吉橋航平聽著比重機槍還要沉悶的炮聲,嚇得死死地趴在草叢裡沒敢露頭,按照他的經驗,這種聲音絕對是架設在鐵道裝甲車上的機關炮才能發出的,對面到底來了多少部隊,不對,到底來了多少輛戰車,難道是支那的王牌部隊前來偷襲熱河了嗎?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剛剛屠了一個窩藏抗聯,頑抗征糧的村子樂呵樂呵,半路上就遇到了支那的精英部隊搞偷襲,不用想,自己的軍旅生涯提前結束了,不過,不過如果能把支那精銳偷襲熱河的消息帶回承德,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將功贖罪。
原本就不是武士家庭出身的小商人此時心細活絡了起來,他死死地趴在草叢中把自己偽裝成一具死屍,忠勇的皇軍士兵們你們就玉碎吧,我還要留著有用之身向天皇陛下盡忠呢!
田小黛一邊將鬼子的武器彈藥搜刮進隱形腰包內,一邊走到馬車旁,除了驚跑掉的幾匹頭馬,被炸死的幾匹倒霉馬,剩下的都老實地站在馬路上,乖乖地套在糧車裡,不敢輕舉妄動。她摸了摸糧車上的麻布口袋,一袋子能裝50斤麥子,這些糧食絕對不能給鬼子們,於是,七車麥子加起來超過3t的糧食都被她收走了。
吉橋航平從草叢裡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著身穿弓道服背著各種道具的少女從糧車前走過,那一袋袋的糧秣就憑空消失了,驚得更加不敢做聲了,少女再漂亮,那也是惡魔的存在,他連忙撅著屁股朝後退去,從這個少女的打扮和裝扮,他看出來了,和在老家時看到的那些少女一模一樣。
居住在瀨戶內海跑商的吉橋航平可是見過充滿魅力的金剛號在內海試射的場景的,這位,這位應該是支那的艦娘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支那也會有艦娘?為什麼支那的艦娘不在海中,反而是在陸地上進行偷襲作戰啊!
吉橋航平大氣不敢出地看著田小黛繼續搜刮馬車上的物資,那可是艦娘啊,傳說中的艦娘啊,作為大泥轟帝國的核心武裝,她們的存在才是大泥轟崛起的關鍵啊!現在支那也有了艦娘,那就意味著,意味著這個世界再不是大泥轟一家獨大的節奏了嗎?
這可是比支那嫡系部隊偷襲熱河還要來的勁爆的消息啊,我這條命果然非常值錢,所以不能死,必須要活著回到承德去!
田小黛搜刮完了這隊鬼子的物資,看上了一匹駿馬,她的排水量高達27000t,但是反重力系統能夠使她的體重比常人還輕,也就是說一肚子的重油不消耗殆盡,她就不會失去動力,但是,靠著兩條火腿去北都,這要走到哪年哪月去了?於是她看上了這匹馬兒,帶著沉重的艦裝上馬,駿馬打了個響鼻,顯然並不認可她這個新主人,於是她用裝甲飛行甲板抽了馬屁股一下,駿馬嘶鳴一聲,就老實了。
看了看有些西斜的太陽,她策馬朝著西方走去。在她走後不久,吉橋航平就從草叢裡爬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解下了一匹馬的套頭,打馬朝著相反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