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穿越
漫長的黑暗后,耳邊嘈雜聲四起,有尖銳的女音,有嘶啞的男聲。
「她是妖女,禍害,燒死她!」
「沒錯,她是害人精,快燒死妖女!」
「時辰到了,祭天開始,大家往後退一下,點火!」
話音剛落,略微有點意識的夏宇軒,忽然感到身下溫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想一探究竟,眼皮卻好似有千斤重,怎麼著也睜不開,只能微微看到些光亮。
「大家看啊,這妖女果然道行不淺,火快燒著身了都不喊一聲疼。」
又是一片喧鬧聲,身下噼啪聲大作,這一次,夏宇軒不僅能感受到溫熱,嗅覺似乎也一點點恢復了,居然聞出周邊有一股木頭燃燒的味道,直等到腳上傳來強烈的灼痛,方才心下警醒地撐開沉重的眼皮。
然而,這一睜眼不打緊,崩潰的是呈現在眼前的畫面,絕非平日里所能想象。
此刻,夏宇軒被綁在懸空的木架上,身下是一片已經點燃的巨大柴堆,而那些打扮得怪模怪樣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大群扮相奇特,穿著仿古衣衫的人,他們包圍著柴堆,一個個仰著頭,帶著某種極度憤恨的眼神在瞪視自己。
「這是哪裡?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夏宇軒低喝一聲,儘管處於烈火之上,依然努力地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
這是在哪,剛才她明明就掉進了海里,甚至潛意識裡還殘存著海水刺骨的涼意,這會怎麼又會被反綁在熊熊大火的柴堆上,還有就是,低下圍著的這些人來自哪裡,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叔父派來的殺手,又將自己撈了起來?可是,這裡除了這群怪人,為何不見他們的身影?
「妖女,休要裝瘋賣傻,別以為裝無辜,我們就會放了你。」正思量時,一名中年醜婦給了一個稱不上答案的答案。
對話的空檔,火順勢蔓延開來,竟攀上了木架,下一秒,夏宇軒腳下吃痛,忍不住叫了一聲
「妖女,你也別叫了,我們拿你祭天,也是為了給你修個好一點的來世。」
「是啊,若非瘟疫,這麼美的女子,活活燒死還真是有點可惜。」
「唉,瞧瞧那雙大眼睛,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不忍心。」望著木架上掙扎的女子,人群里的男人們忍不住搖頭嘆息。
「妖女會迷惑人心,大家千萬別看她的眼睛!」
許是心下嫉恨,中年醜婦一聲叫喊,「大傢伙別忘了,她一來這裡瘟疫就蔓延,一個女人長成這副模樣,不是妖女又會是什麼?」
聞言,眾人皆收起了同情心,還理所當然地在柴堆上添了一把火。
「快住手,放我下去!」
「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憑什麼燒死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火燃燒的層層煙霧將她籠罩。
煙霧熏得夏宇軒的眼睛很痛,緊接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額頭亦不斷地滲出汗珠,但任憑她怎麼叫喊,在場的人都好似沒有聽見。
煙薰傷了嗓子,夏宇軒已經近乎說不出話,眼睛也漸漸難以睜開,只能掙扎著不斷扭動身體。
凄然一笑,隱約中好像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靠近,但不等夏宇軒看清楚,已體力不支地半昏厥過去,而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夏宇軒,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冰火兩重天的噩夢,等睡醒了,一切就都沒有了。
想到此,她徹底放棄了掙扎,疲倦的閉上了眼。
......
青定別苑
「不,夏宇昂,你不要,為什麼,為什麼......」
寬大的帷幔內,女子雙眉緊鎖,嘴唇卻一直在動,雖聽不出半點聲音,卻能感受到她的恐懼,東方賢饒有興趣的在一旁打量,直到對方突然睜開一雙美目。
夏宇軒突地坐起,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次又是在哪裡,眼前的帷幔是怎麼回事?
「你醒了?」正迷惑時,帷幔突地被人掀開,一個陌生的聲音淡淡響起。
夏宇軒愣了一下,來不及回應,也顧不得說話的是誰。
她現在最關心的便是環境,於是迅速環顧四周,還好,沒有熊熊大火,沒有圍觀的一群怪人,原來那真的只是一場噩夢。
然而,數秒后,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睜大了眼再一次環顧四周:雕花的窗欄,青花的瓷器,古式的傢具,紅木的大床,絲綢的被面......
顯然,她還是被周圍的陳設嚇了一跳。
見女子無視自己的存在,東方賢蹙了蹙眉,走至床前,犀利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略帶些不悅地道:「為何不回答?」
聞言,夏宇軒愕然,這才迎上男子的目光,心口不由一緊,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怎麼躺在床上,居然還有個男人立在床邊,而且穿的還是古代長衫,並且還是自己最為鍾情的淺藍......
難道這又是一場噩夢?
不過,眼前之人,倒真帥氣逼人,是個難得一遇的美男子,尤其當他微眯雙眼時,那幽深的眸子散發著一種迷倒眾生的光芒。
「你怎麼不說話,現在感覺如何?」眸子一閃之處帶著淡淡的驚喜,果然是個絕色女子,嘴角不覺鬆弛了一些,讓男子看起來更加俊美。
夏宇軒不語,冷漠地別開臉,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心裡忍不住暗笑:夏明桓,這也太可笑了,你在乎總裁之位,可你侄女未必就稀罕美男。若想殺我儘管動手,何必費盡心機地策劃個美男計,而且還打扮成這副模樣!
「大膽!」
憤怒的聲音,忽地響起,且帶著不容小覷的命令口吻,「王爺在問你話,還不趕快回答!」說話的是一名老者,他謙恭的立在男子身後,所以夏宇軒一直沒注意到他。
「你們是誰,夏明桓在哪?」古裝,古裝,全是古裝,這些人一個不認識,他們是哪裡找來的,夏明桓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然而,夏宇軒剛開口就意識到了更為嚴重的事——她竟然沒辦法發出聲音。
見狀,老者鄙棄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換成笑臉,對淺衣男子道:「王爺,她不會說話,大概是個啞女。」若非啞女,何至於大半夜被人丟棄荒野。
啞女?他說的是自己嗎?
喉嚨的確幹得不行...夢裡的疼痛感記憶猶新,再觀眼前的淺衣男子,當真像極了那個飄然而至的白衣男子。
對了,老者剛才叫他什麼,王爺?這個稱呼隨封建王朝的滅亡,已經消失了近一個世紀,怎麼今天還有人這樣稱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