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醋意
蕭墨一下朝就聽說了這件事情.侍衛跟他講清楚了來龍去脈.相當不厚道的捧腹笑起自己兒子來.連困意都去了不少.吩咐侍衛到自在居.
現在的兒子最好不要去看他.丟臉成這般只有他自己去順理.像皇后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以為這個兒子真的跟自己小時候太像.雖然剛出生的那幾年不在宮中.一見面就能看出他的個性來.
洛忘憂跟不聞兩人正在用午膳.蕭墨沒有讓人通傳.徑自進門就坐到八仙桌的一方.外面立刻有宮女進來添上碗筷.
洛忘憂抬起眼皮道：「你跟你兒子都一夜沒睡.他在我這失神磕破了腦袋.你想磕哪裡.」
蕭墨儘管在上朝前小憩了片刻.但是臉色還不如蕭易.他用筷子夾著菜道：「你欺負我兒子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說著就放到嘴裡.睜著那滿眼血絲的雙眼盯著洛忘憂.
洛忘憂又忍不住笑起來.放下筷子道：「你兒子的臉皮有點薄.這可不好.」又喝了一口水.再看了看不聞道：「我那不算欺負吧.」
不聞早就覺得她有這個嫌疑.但是本著不能背叛莊主的原則.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先出宮去逛一逛.」非常迅速的消失於他們的視線之外.
蕭墨目送不聞離開.狠吃了幾口之後也放下筷子.飲水漱口道：「那也是我兒子.」說完還頗為得意的看了洛忘憂一眼.「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洛忘憂抬眼「哦.」了一聲.「看不出來啊.」那現在臉皮是怎麼厚成這個樣子的.
後面的話她不說蕭墨也能猜到.哼哼道：「臉皮不厚怎麼留得住你.」說話間看洛忘憂面無表情又湊到她那一邊.挽過她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
洛忘憂反抗道：「剛吃完.滿口的油.」一邊還滿臉嫌棄的用手來擦剛才親過的臉頰.怒視蕭墨.並推開他.
蕭墨也沒有糾纏.順勢鬆開她.疲憊的趴在桌子上：「我眼睛睜不開了.先讓我趴一會.」
外面立刻有宮女進來收拾桌子.洛忘憂推了推他：「再走兩步到床上去.」
皇后帶著蕭易回去的時候.他不知到什麼時候已經在轎子裡面哭得睡著了.抓住太醫確定兒子啥事也沒有之後.又聽跟隨太子目睹一切的侍衛問清楚了緣由.
只是虛驚一場.她長呼一口氣撫摸著兒子熟睡的臉頰.
不聞到嚴世傑家裡去看許衡跟張非去了.嚴世傑一直沒有把府宅的名字改過來.洛宅兩個大字一直掛在大門口.因此不聞很喜歡往這裡跑.比起宮裡的自在居她覺得這個更像是洛忘憂的家.一切都由她做主.
洛忘憂叫宮女把睡著的蕭墨弄到床上之後到御花園閑逛起來.不聞也不在.她確實百無聊賴了.
後宮一大早實在太過熱鬧.皇后安頓好兒子便也到花園來透透氣.
「早上的事情是我太激動了……洛莊主.」皇后從來都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既然是錯怪了人她也願意拉下臉來.她的這一點蕭墨是最為看重的.
洛忘憂本來是看蕭易好玩才不厭其煩的跟他鬧.這下皇后突然客氣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覺得自己就是不聞口中那個欺負小孩子的惡人.
她主動的給皇后斟上一杯茶.「你放心.我不會拿太子怎麼樣的.也就是跟他鬧著玩.」撇見皇后謹慎的看了一眼茶杯.又道：「你又沒有惹我.我也不會下毒害你.」說完便自飲一口.輕笑起來.有些許嘲諷.更多的是落寂.
皇后對洛忘憂的敵意只是出於女人本身的嫉妒.再者就是第一映像.從皇上明確的跟她表示過對洛忘憂的感情后也耿耿於懷了這麼些年.如今她只把心思放在兒子身上.事情看淡后也發覺洛忘憂其實並不窮凶極惡.
拿起杯子飲茶.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見笑.」從容而坦蕩.
洛忘憂重新審視了這個皇后一眼.突然覺得蕭墨是瞎了眼睛放著這麼一個好女人不寵.
御花園廊亭之內.兩個女人放聲大笑.似乎還驚起了周遭采蜜蝴蝶蜜蜂.
傍晚時分蕭墨已經出現在了御書房.同時出現的還有已經新婚三個月之久的萬辭.
蕭墨從自在居醒來的時候隨口問了句洛忘憂去哪呢.宮女的回答讓他下了一跳.因為洛忘憂跟皇後走到一起怎麼看都會鬧出點事情來.
服侍皇上的人早顏觀色必然是過人的.那宮女見蕭墨神色有異.立刻加上一句：「皇後跟洛莊主一直在花園飲茶.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很愉快.」
蕭墨側目：「很愉快.」
她們愉快.他自然不解.認定了怎麼都會演一出爭風吃醋來.鬱悶看見萬辭特意來與他分擔政務都高興不起來.
覺得自己快把洛忘憂這塊冰給捂化了.不過她反應倒是可以猜想得到.但皇后是怎麼回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成的親.不說愛得天崩地裂.但曾今的相濡以沫是毫不過分啊.以前沒看出她能大度到那個份上啊.
蕭墨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痛苦的得出結論.那就是.自己的皇后已經不愛他了.
那一個前景不明.這一個又……
御書房沒有其他人.身為皇帝的蕭墨相當沮喪的嘆了一口氣.
萬辭皺著眉頭.相當不滿道：「皇上.我新婚燕爾您就是這麼祝福我的.」
看著眼前那人滿面紅光.從裡到外散發著幸福的光澤.蕭墨對比自己.更加沉下臉來：「說讓你成親.可沒說讓你荒廢職務.」
萬辭跳起來不由分說的爭辯：「是誰在朝上說放我三個月假的.」
那人從桌上的一摞奏摺上拿起一個.裝模做樣的翻開：「當了這麼多年官.你就不知該為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
洛忘憂跟皇后本沒有什麼交集.此次長談倒使人熟絡起來.今天你請我飲茶.明天我請你賞花.好一派的其樂融融.
洛忘憂隨口提到太子是個練武的料子.閑來無事想讓不聞指點幾個.皇后便二話不說將自己彆扭到不行的兒子送到她面前.
那日蕭易到晚上才醒來.因為摔傷皇上特許他休息.不必到御書房去來.
倒也正和了他的意.正因為自己的醜事不想見人.他還需時間平復.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天就聽自己母后說要他以後還是多往自在居走動.找那個叫不聞的練些武功.
是心底喜歡的東西.若是沒有發生前面那件事情他肯定會去的.
「母后你在說什麼.」小太子不能理解母后怎麼改變態度了.果然是女然善變嗎.
「叫你去你就去.練好武功以後不必總依賴侍衛的保護.關鍵時刻可以靠自己.你看你父皇……」皇后在自己兒子面前有絕對的權威.其實別看現在蕭易還小.他的武功已經比他父皇蕭墨高出了不少.
母后說的非常有道理.他無言以對.任由皇后親自將他送到了自在居.
洛忘憂不是有意的一看到他就笑.她完全沒有要打擊他的意思.
經歷過事情人才會成長.就像現在的蕭易.一肚子的委屈也能忍住.臉上絲毫沒有變化.皇后以不打撓他們為由先行離去.他的手還是不自覺的在母后袖子上糾纏了片刻.
待皇後走后不聞白了一眼還掩著嘴的洛忘憂倒：「喂.莊主你適可而止啊.」
最近自己的兒子老婆都跟洛忘憂打得火熱.蕭墨每天都要對著才新婚不久的萬辭長吁短嘆.專門吟一些期期艾艾的東西.總是弄得後者一臉晦氣.
萬辭為了早點交差.發揮出超長水平終於在天剛剛黑的時候離宮.得以回家見嬌妻.
多久沒有這麼早忙完蕭墨已經記不清了.想起最近的種種.擺架皇后的寢宮.
皇后也是才從太**中回來不久.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跟她表演了一套劍術.滿臉的幸福經久不散.
蕭墨此時見到皇后的這一刻覺得自己有很長世間都沒有好好看過她了.她的眼角是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道細紋.尤其笑起來格外明顯.但是笑得是那樣的好看.比起當年掀開蓋頭時還要美.
「瑞珺.什麼事這樣高興.」多久沒有喚過她的名字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皇后也是驚訝蕭墨怎麼突然叫起自己名字來.那一聲呼喚中的溫情也不記得的多久以前的事情.
「易兒現在可是個武林高手呢.」說起兒子.沒有那個母親的眼裡不流光溢彩.
蕭墨翻過身搖醒皇后.「瑞珺.我問你.我跟易兒.你看重哪個.」
皇后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回答：「我當然最看重我的易兒.」
蕭墨哦了一聲后倒頭.
皇后是在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說過什麼.猛的睜開眼睛看盡蕭墨睡著后只好作罷.
直到早晨蕭墨醒來.皇后才道：「皇上跟易兒都是我最生命中最看重的人.」
蕭墨看著眼前明顯沒有睡好的皇后微微搖頭.俯身吻她：「我最看重的人也是易兒.」說著又眉語目笑「是我患得患失.擾你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