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她洗澡
回到攬月居的時候,院子裡面已經看不出來曾經有群蛇過境的任何痕迹,整座府裡面都靜悄悄的。
顧諾愮伸了個懶腰,對思菱吩咐道:「幫我打一桶洗澡水來,我要洗洗再睡。」
思菱不多時就已經將洗澡水打好,她忽而問道:「攬月居動靜鬧得這般大,為何府中沒有人發覺?」
她剛才從府門一路走來,見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府中很是靜謐,應是沒有人醒來。
思菱道:「那吹笛子的人吹的曲子頗有問題,若不是奴婢用內力撐著,只怕也要睡過去了。」
「這倒是奇怪,我睡夢中聽到這曲子便覺得怪異,反倒被驚醒了!」
她皺了皺眉,似乎想不到心中很是疑慮,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對思菱吩咐道:
「思菱你去尋一尋娘親,這麼晚了,別再出了什麼事!」
思菱離開之後,她關好房門,脫完衣服將整個身子都埋在了浴桶之中,閉住呼吸,靜靜地呆在水下,良久才將頭探出來,深深吸了幾口氣。
小綠蛇也歡脫的在水裡面轉了幾個圈,趁她不注意溜了出去,爬上了床。
顧諾愮大力呼吸了幾口空氣之後,淡淡的清冷香氣湧進了她的肺腑之間,隔著屏風,她那雙鳳眸暗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屏風的後面站了一道人影,那道不加掩飾的目光隔著屏風**裸的落在她的身上,雖無半分輕薄,但卻不能忽視。
顧諾謠將身子往水下藏了幾分,光潔瓷白的脖頸以上露出水面,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說道:「閣下還真是好興緻,半夜三更出現在女子閨房也是君子所為?」
那人似乎輕笑了下,寬大的影子在屏風上面動了幾許:「在下不知姑娘正在沐浴,多有打擾請見諒!」聲音之中滿含笑意,一聽就知道是故意的。
對方的目光仍舊隔著屏風停留在她身上,雖然沒有絲毫的輕薄之意,但是竟然如此大膽的將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不加一點掩飾,簡直是……
她在浴桶之中的手忍不住握成拳,真想將屏風之後的人打的滿地找牙,可是還不得不一臉淡然的說道:「閣下可否能轉過身去?」
「唔……是在下疏忽了,真是該打,一時看姑娘屏風上面的刺繡入了迷。」語氣之中,似乎是真的感到歉疚,卻滿含戲謔之意。
屏風后的雲洛塵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優雅的轉過身子。
顧諾謠迅速從一旁取過自己的衣服,穿戴完畢之後,不動聲色的將一支發簪藏在袖中。
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看清眼前的一身白衣之後,出聲道:「不知神醫找我何事?」
「在下賞月累了,進來討杯茶水。」
雲洛轉過身來,看清眼前之人後,眸中劃過一抹異彩,一閃即逝,恣意的走到圓桌之旁,坐了下來。
顧諾謠此時因剛沐浴完,臉色陀紅好似醉酒了一般,眼珠兒好似會發光一般又大又亮,豐滿的嘴唇紅紅的長在好看的下巴上微微抿起著。
額上那曼珠沙華一般的胎記妖冶醒目,頭髮濕濕的貼在白如凝脂的脖頸上,露出好看的鎖骨,雖然稍顯青澀,此種風情卻靚麗動人!
她見他坐在那裡竟真的喝起茶來,忍不住皺了一下秀眉,有人闖進女子閨閣喝茶的嗎?難道是為了報復自己?想到這裡,她將手中的發簪握得更緊了。
她也坐在了圓桌一旁,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了起來,心中卻在想著雲洛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背景,一個神醫,一個武功高超的神醫,一個武功高超卻對她不懷好意的神醫……
兩人都不言語,各自喝著茶,雖然這茶水已經涼透了。
只不過顧諾謠的手中緊緊握著發簪,唇角緊抿,身子也有些繃緊。
雲洛見此,嘴角挑起,眸中散落著點點笑意。
一道勁風忽然飛向桌上的燈燭,房中瞬間暗下來許多,顧諾愮被驚了一下,握著簪子的手指倏然一緊,竟不小心將她自己的手指戳破,一隻冰涼的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小姐!小姐您洗好了沒有?小姐的身子不宜在水中久待,水可是有些涼了?莫要著了涼。」思菱擔憂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借著月光,她看見雲洛含著笑意的眸子,眨了眨眼睛,伸手拿下捂在她唇上的手掌。
「無礙!我已經歇下了,尋到娘親了嗎?」
「夫人知道小姐無事,已經回了幽蘭居。」
「那你也早些去睡了,浴桶明日再著人抬出去。」顧諾謠聲音如常的回應道。
思菱在外應了一聲:「是。」爾後就離去了。
月光傾瀉而下,穿過窗扉灑在坐在圓桌旁的白色身影上,月華皎潔,流光熠熠。
一身白衣的雲洛塵星眸鳳眼,雙眉斜入雲鬢,臉上因著月光愈發溫潤如玉,髮帶鬆鬆的掛在三千墨色的髮絲上,幾縷青絲垂落在胸前,白色衣袍鬆鬆垮垮的系在身上,竟有股說不出的慵懶風流。
瑩白青蔥的手指撫上紫砂壺,抬起手腕倒了一杯清茶,輕輕嗅了嗅,復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杯身,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這姿勢他做出來極為風雅,此情此景若是入畫,定是極美的。
顧諾愮暗暗在心中忍不住讚歎道:「妖孽啊!」
許是在黑暗中,心臟頓時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慢吞吞的咽下口中的茶水,開口道:「你若是無事就快些離去,我還要睡覺。」
雲洛塵一雙輕挑起的眉目在月光之下竟多了絲流光溢彩:
「我若不來,你怎麼能夠知道是誰要你性命?」雲洛塵故意吊起她的胃口。
顧諾愮一聽,果然眼神一變:「你知道是誰要取我性命。」
這句話,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沒想到你竟被區區幾隻小蛇嚇到!唔……下次若是墨華閣主還要用蛇來嚇你,我定是還要再來看的。」
慵懶的聲音極為好聽,與白日一成不變的溫潤是極不同的,那種溫潤淡然是一個人長期習慣展現在人前的樣子。
顧諾愮顯然聽出來了端倪,全神貫注的看著他。
他用指腹摩擦了幾下手中的杯盞,輕笑著道:
「暗月教的羅剎閣素來以價議事,若是被殺之人出價夠高,羅剎閣亦會幫其殺掉取其性命的僱主,你說有趣不有趣?」
聽到此,顧諾愮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在告訴她,有人在羅剎閣買兇殺她,若是她出價夠高,就能反過來將想殺她的人給殺掉。
雲洛塵見她聽懂了,接著又道:「聽說那羅剎閣在宛丘城最大的賭坊之內,那墨華閣主最喜身著紅衫,你若想去尋他需將紅紗綁在左手,若要贖命將這封信交予他。」
說完以後,雲洛將杯中剩餘的茶水一口飲完,將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優雅的支起身子便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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