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主子暗衛
那般慘不忍睹的事情只是面無表情平淡的一筆帶過，甚至連悲傷都未曾留下，話語之中提及她，好像她在他的生命之中已經重過了那痛不可堪的滅門之仇。
顧雲瑤知道她面前這個人有故事，只是未曾想到會是這般慘烈，偏生這個人又不善言談，應該說是不喜言談吧！
這般滔天的恨卻只是化作了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既沒有嚎啕般的訴說自己有多麼可憐，也沒有生動的描繪自己的痛苦，越是這般平靜的訴說，不顯山露水，一旦爆發宛若驚雷，藏在平靜之下的才是最痛的。
滅門之禍，該是有多痛？
她前世醒來的時候顧刊垣說她是孤兒，這一世她也僅僅才享受了不過幾天的父母之情，所以她沒有辦法想象他的痛。
可是若是此刻沈夜藍慘死在她面前，她會怎麼樣？她不知道，因為她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儘管是短短几天沈夜藍對她而言，已是這世界上最親的人。
「雲玊谷……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呢？」顧雲瑤不動聲色的問道。
她不想表現出憐憫，悲傷之類的情緒，這樣冷傲的人大抵是如何都不願任何人同情他的。
「雲玊谷，是主人收留我們的地方，位於萬毒山之內，除了雲玊谷，萬毒山裡漫山遍野都是毒物，不過那些毒物都已被主人馴服了。」白澤平靜的陳述道。
「我把那些毒物全部馴服了？」顧雲瑤心裡有片刻的驚愕。
這萬毒谷漫山遍野都是毒物，被她給馴服了？自己這個身體的前任主人也太厲害了吧！
白澤點了點頭：「我的武功也是主人教的。」
顧雲瑤聽完之後倒不吃驚了，臉上也多了一絲凝重：「我是什麼人？」
「丞相府的大小姐。」白澤如實答道。
「除了這個身份呢？我還是什麼人？」顧雲瑤的心緊緊提到了嗓子眼。
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澤的嘴唇，似乎在緊張接下來他口中要說出的話，又好像害怕他不說。
白澤似乎有些疑惑，見顧雲瑤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桌子上面的青瓷茶壺：「屬下只知道主子是相府的小姐。」
這話說完，顧雲瑤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黑暗不斷襲來，擠壓著她，原本呼之欲出的東西，此刻又尋不到了絲毫的蹤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或許真的是她多想了，這是個尚武的王朝，大家小姐多少都會習一些武功來強身健體，也許她這個前身只是有一些奇怪的愛好。
比如收留一些孤苦無依流亡在外的孩子訓練他們，比如喜歡馴養毒物，比如被人看不順眼，施用禁術離散了她的魂魄。
可是，她不信！倘若真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又怎麼會接觸那些只有暗月教才會的蠱術！
「那我的師父是誰呢？」顧雲瑤的眼神之中充滿希冀。
白澤看到之後低沉的說：「屬下不知。」
顧雲瑤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
顧雲瑤又抬起眼「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以後你就教我武功好了。」
她眸子又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是。」白澤認真的應道。
顧雲瑤心下一歡喜，正要笑出聲來，屋子外面忽然傳來沈夜藍的聲音：
「瑤兒，你還未睡嗎？」
她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一抖，對著白澤小聲說：「你快藏起來，快些藏起來。」
白澤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沒來得及說已經被顧雲瑤推到了她的床上，她自己也跳上了床，順便蓋上了被子，放下了帷帳。
屋子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瑤兒，剛才聽見你在說話，可是未睡？」
顧雲瑤脫了自己的外衫，裝作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用慵懶的聲音問道：
「娘親……怎麼了？唔……我剛睡下。」
「無事，娘親以為你還未曾睡下，便來問你一聲思菱為何沒跟你一同回來？」
沈夜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讓思菱去幫我辦點事情，娘親不必擔心……」
她聲音越來越低，好似困極了，又故意打了個哈欠，裝作很困的樣子。
沈夜藍在屋外聽到只當做她睏乏得厲害，疼愛的叮囑她早些睡，爾後腳步聲響起又漸漸遠去了。
聽得屋子外面腳步聲消失了，顧雲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才她都以為娘親要進來了。
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她抓起桌子上面的茶杯一口飲完了。
抬眼就看到白澤已經從床上起來站在了床頭前，她抓了下頭髮：「你晚上住哪啊？」
白澤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我是主子的暗衛，不需要房間的。」
她聽完之後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那你晚上住哪？」
他斂去眸中的暗光，清冷的道：「主子不用擔心！」
她想了想，又擔憂的說道：「那你在我身邊要小心啊！別被我娘發現了，不然你就完蛋了！」
他微微垂下的眼瞼，又睜了開，低聲道：「小姐不必擔心，夫人知道我是您的暗衛。」
「啊！」顧雲瑤張了張嘴巴，嘴角撇了撇，那她剛才緊張了半天，他怎麼不說？
她還哪用得著一副差點被抓姦的樣子，娘親分明就是知道他的存在，也不點破，真是的！
白澤看了看她氣惱的樣子，冰涼的眼眸亮了下，爾後躬身：「屬下離去了。」
顧雲瑤等他走了后，呈大字趴在了床上，這一天可累死她了，明天又有一群人要應付，真是累啊！她倒是情願做一個整日吃喝不問世事的米蟲，可是……想想那一群覬覦著她的人，真是頭疼啊！
轉眼呼吸就綿長起來，約會周公去了。
屋外的一身黑衣隱在暗處的白澤聽見她呼吸漸漸平穩，進入了睡夢，飛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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