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瞬風Vs顏寂2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寸,女子如麝似蘭的氣息微微地暈染出來,讓男子很是失神了一陣……這就是她的氣息啊,果真如想象中那般,帶著馨香,讓人無法抗拒。女子嬌小的臉映在他微微有點暗的瞳孔裡面,一瞬之間,仿若曼珠沙華在彼岸狂烈綻放,無法言語的美麗,忽然變得鋪天蓋地而來。
這樣的僵持,持續了一陣,過了半響,顏寂終是微微嘆了一聲,聲音清越如初,只是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低沉:「你,不是蘭月。」與之同時,她試圖將手從他的掌中抽出。既然他不是月,她……不該迷惑的。
身前的男子沒有更多的反應,只是手仍然死死攥著掌中玉手,堅若磐石。他的眸子更暗,彷彿陷入了另一種深刻的沉思,過了許久,他才道:「嗯,我不是北宮蘭月,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他的下顎此刻微微揚起,流暢的弧度帶著成熟男子方有的剛毅氣息,「我不知為何沉睡,也不知為何醒來。有個自稱霧鈺的女人告訴我,我是瞬風,是遠古的魔神之子,天狼暗魔,我醒來,是為了向一個女人復仇——她說,那個女人,就是你。」
瞬風並未看向顏寂,仍舊自顧自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我從未見過你。可是,當我從沉睡中醒來,我的腦中,竟然不斷浮現你的容顏。那個女人說你是破壞我與她之間愛情的仇人,聽著她的話,我的腦中是你不同的姿態,我的心中,根本沒有一絲厭惡你或者仇恨你的情緒,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欺騙了我。」瞬風緩緩低下頭,細細地用目光描摹著顏寂臉上的每一處輪廓,眼神逐漸變得柔軟。
「我沒有任何記憶,我記得你的樣子。每當想起你,我的心,竟會微微顫抖,想見你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強烈……我就知道,我根本不會仇恨你,」瞬風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手指輕輕劃過顏寂的臉龐,那樣溫柔繾綣,「我,一定是愛你的。」
顏寂在聽到霧鈺的名字的時候心猛地一震。關於風舞大陸上古那段風月傳說,顏寂是知道的。瞬風、泠舞與霧鈺,因為錯的時間與錯的場合,竟然造成了生生世世輪迴糾纏的命運。霧鈺說過,她會與她光明正大地競爭。如今想來,難怪她竟那樣胸懷開闊,只因她從來謀的都不是北宮蘭月,而是瞬風。
只是,瞬風怎麼會突然在蘭月身上覺醒?
在顏寂的心裡,蘭月只能是蘭月,不會是任何人。眼前的人,雖說是蘭月本尊的第一世,但是,他就是他,即使軀殼與靈魂都一模一樣,他也只是瞬風,而不是她的月。
顏寂深呼吸一口氣,驀然坐了起來,並順勢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不能與他靠的太近,儘管理智告訴她,眼前的人不是月,可只要靠近他,她還是會忍不住迷惑。她不禁一陣心急,她的月,她的月啊,要怎麼樣才會回來?
瞬風被顏寂這一突然的動作弄得很不滿,他的眼神幽暗異常,怒氣中又有幾分委屈,這個女人,就這麼不想與他接近么?!顏寂別開臉,不再看那張與蘭月一模一樣的臉,冷聲道:「瞬風,你愛的人不是我,你愛的人是泠舞。」
瞬風的手收得更緊,不滿地沉聲道:「你就是她!」
顏寂搖了搖頭,聲音依舊冷冽:「我不是她,你也不是蘭月——」顏寂轉過頭來,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你應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這個時代,不是你應該存在的時代。」
瞬風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眼神看起來像個迷惘的孩子,似無意識般重複道:「我不是北宮蘭月?你也不是泠舞?我應該回到屬於我的地方?我不應該存在在這個時代?那麼我應該存在在哪裡……」
顏寂趁他陷入糾結的思考中時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她的月,究竟在哪裡?
「瞬風。」顏寂打斷他的思考,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個叫霧鈺的女人還在你面前提過什麼特別的話?」
瞬風仔細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是特別的,只好搖搖頭說:「那個女人除了跟我說了我如今的身份以及讓我找你復仇的事情之外,只讓我快點回去與她成親,別的就沒什麼了。」
顏寂想了想,也是,以她對霧鈺的了解,她根本不會留下什麼有用的信息。當初她能夠以名妓李師師的名義將她引來,能夠無聲無息控制百年邪教水月教,能夠喚醒蘭月身上瞬風的靈魂,霧鈺的勢力,不容小覷。
未等顏寂說話,瞬風忽然沉聲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泠舞,我愛的,就是你。你是我的!」他的雙手忽然朝她伸出,不待顏寂做出任何反應,她人已經被攥到一個堅實炙熱的懷抱之中。任她如何掙扎,瞬風只緊緊抱住她的身子。
一瞬之間溫香軟玉滿懷的感覺竟然讓瞬風差點驚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原來抱著懷中的女子,是這樣的感覺……香香軟軟的,一旦抱住……他不再想放手!
瞬風是天狼暗魔,本身便有潛藏的魔性。他不會深思熟慮,他只追尋自己的心。如今,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女人,是他的了!
顏寂見自己根本無法與他的力氣相比,更何況她如今腹中的孩子已有三四月大,她不敢做出過分激烈的舉動,怕傷了腹中的孩子。此刻她才生了些悔意,要是讓暗衛六影之中隨便留一個兩個在身邊,她也不至於如此被動,偏偏他們全被她全數調走了。無法以暴易暴,顏寂只得曲線救國。
念及次,她的聲音也輕柔下來,身子也不再是防禦的姿態,溫熱的氣息擦過他的頸間,安撫道:「瞬風,我不會走,我就在這裡……你能夠放鬆一點嗎?我腹中,還有你的孩子,」這個說法倒是沒有問題,因為無論是蘭月還是瞬風,從生理上來講,這孩子總歸是眼前這人的,「我們的寶寶是很脆弱的,你這樣粗暴,會傷害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