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迫受鞭

這一睡當真是睡的昏沉，方夢詩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芽兒端著食盒正好走了進來。

「小姐醒了，用膳吧。「芽兒邊說便將食盒裡的膳食擺出來。

方夢詩起身走到桌前看著桌子上擺放的膳食，饅頭，白粥，一小碟的苦菜，臉色沒有什麼變化拿了一個饅頭，入手一片冰涼，硬邦邦的。

芽兒將食盒蓋上在方夢詩的對面坐了下來。

「小姐，今日聽說老爺要宴請馮老爺，膳房的人都忙…」

芽兒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了去。

「你的手是怎麼了？」方夢詩皺著眉頭看著芽兒的手。長袖下的手背上泛著紅。

芽兒連忙將袖子向下拉了拉道「沒事。」

方夢詩也沒有深究，只怕是膳房的人吧，只是可憐了芽兒跟在她這個沒有權沒有勢的主子身邊了。

用了膳方夢詩在窗子邊發獃，手中捧著一本書卻是一個時辰過去沒有翻一頁。

芽兒看著發獃的方夢詩皺了皺眉頭，偷偷地溜了出去。

夜色已經降臨了，月亮也爬了出來，漆黑的天空星星點點，風都有些寒了，靠近窗邊還能聽見外面樹葉沙沙的聲音，今晚方夢詩尤其的不安。

一刻后芽兒自外面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芽兒大聲的喊著，顯然是焦急的。

方夢詩回過頭來看著芽兒臉上細細密密的汗，皺了眉，如此天氣還能出汗，顯然是跑著進來的，想必有什麼大事吧？

「怎麼了？你慢慢說。「方夢思渡步到桌邊給芽兒倒了一杯水輕聲說道。

「小姐，三小姐被關在柴房裡，聽說七日後要大婚….「芽兒喘了一口大氣說道。「與馮家四公子。」芽兒隨後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啪。「方夢詩手中的茶杯落下，在桌子上滾了兩圈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破碎的聲音來。

終究還是牽連了嗎？

整個丞相府當她不存在，偏偏只有方柳兒處處與她作對。

三年前一樣是風和日麗，方夢詩與方思語在花園中嬉戲，沒有看見來人不小心撞到了方柳兒。從此方柳兒便於她結了仇，三姐不過替她說了一句話，也被方柳兒記恨上了。想必今日馮家一出也是方柳兒的計策吧。

要知道方家上面還有嫡長女方媛媛也待字閨中尚未出嫁。

丞相府中的幾個女兒年齡都相仿，只是她與方思語不過是一個姨娘生的女兒，與方媛媛與方柳兒這樣丞相府的嫡女待遇是千差萬別的。

她就知道照著她三姐那樣高傲的女子，怎麼可能嫁給從小便纏綿病榻的人？

忽然一陣風吹過，方夢詩只感覺刺骨的寒冷，一瞬間似乎風和日麗搖身一變變成了隆冬寒月。

這一晚方夢詩輾轉反側再難入眠，那一張簡易的木床隨著方夢詩的側身，發出吱呀的聲音。

腦子裡不斷的出現母親臨終前的話。

「好好活下去。」

也正因為這一句話她在相府偏僻的角落裡偷生，活在陰暗沒有陽光的世界，但是方思語的到來給她的世界增添了一絲的陽光。

「活在陰暗的世界終究是不該貪戀陽光的。」方夢詩輕輕的呢喃了一句。

翌日清晨。

方夢詩起身後在院子中給她那些茶花澆水。

遠處傳來一陣的腳步聲，方夢詩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似乎是沒有絲毫察覺一般。

「方夢詩，你還有心情在這裡玩花弄草啊。你的好三姐都要大婚了，你還不去祝賀，看來你三姐當真是白疼你了。」方柳兒嘲諷的聲音自院門口傳來。

方夢詩將水壺放下，轉過頭來與方柳兒對視。

平淡無波的眼神中沒有一絲起伏，像是三月天的湖面沒有一絲的波動，似乎什麼都不能動搖她一般無二。

「哼，你這賤蹄子，竟敢如此無禮，沒有尊卑長序，果真是沒教養，張婆子還不好好教教七小姐規矩？」方柳兒見此大怒，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刻薄。

方柳兒身後的婆子聽令，上前領命。

肥胖的腰身，臉上是兇巴巴的向著方夢詩走來，磨拳霍霍。

「七小姐奴婢有禮了。「張婆子走到方夢詩的面前微微伏身，眼裡卻是嘲諷的看著方夢詩，哪兒有一點點奴才的樣子。

方夢詩不語看著眼前肥壯腰身的張婆子，張婆子看著方夢詩的眼睛忽然有些膽怯，這七小姐是不過是十歲年紀的孩子，便有如此氣場，若是長大以後….

張婆子不禁，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

「張婆子怎麼還不動？「方柳兒不滿的聲音在自後方傳來。

張婆子，內心交戰，隨即一聲炸響，在明月居的上空響起。

方夢詩的臉被張婆子打的歪了過去，立刻便有紅腫浮了上來。

張婆子看著方夢詩的眼睛也不再害怕，身後的方柳兒才是她應該害怕的人。這七小姐還是如此年紀不足以成大事，即便是長大后也是長大后的事，而且，這七小姐能否長大還是一個問題呢….

方夢詩歪著頭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張婆子隨即又快速伸手在在方夢詩粉嫩的小臉上打了幾巴掌，不一會方夢詩的小臉已經高高的腫起，只是她依舊是平淡無波，似乎這些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身上一般。

「小姐。「芽兒從院子外跑了進來看見方夢詩大聲的喊了一聲。

方夢詩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向她跑來的芽兒，眼睛中晦暗的光亮一閃而過，芽兒已經跑到了她的身前，只是被張婆子如同抓小雞一樣抓在手中動彈不得。

「哼，主子不懂禮數，奴才也不懂，鞭打五十，好好長長規矩。「方柳兒哼了一聲說道。

芽兒聽了方柳兒的話渾身一顫，五十鞭子，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立刻有人領了命，拿了鞭子向芽兒走來。

「二小姐想讓我如何，直說便是。「緊急時刻方夢詩終於是說了話。

方柳兒嘲諷一笑，向方夢詩走來，輕輕的撫摸她被打腫的臉頰。

「妹妹真是愛奴才心切啊，不如妹妹帶她受過？那便可折減一半。」方柳兒輕輕的拍著方夢詩的臉頰說道。

萬籟無聲，想，哪兒有主子會代替奴才受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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