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 氣吞山河

796 氣吞山河

「轟!」

一聲巨響。

「劍如長虹!」

「冰封萬里!」

一個劍氣,一個掌力,氣和力相撞。

一陣陣耀眼的光沖向四面八方,打破寒冬的肅殺。

一朵朵鮮艷的血花在空中綻開,飛濺的冰雪夾雜著血肉刷刷地落下來,為孤寂的天空重重地抹上一筆!

雪地中,鋪滿了殘血,如盛開的杜娟。

熊倜站了起來。

冷傲天也站了起來。

一群群的藍衣人又涌了上來。

一群群的清兵又涌了上來。

熊倜看著催命閻王、奪命判官、東北十二塞的人在雪地上含笑著……

「快!」

危急之中,潛龍帶著鐵騎沖了進來。

「轟!轟!轟!」三聲號炮響起,數百名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

戰鼓咚咚,馬刀閃閃,喊聲震天。

鐵騎衝進廣寧城,沖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潛龍。手中拿著三眼神銃,對準清兵就發起了進攻。

「突!突!突!」潛龍手中的三眼神銃連續發出三槍火藥。

「突!突!突!」鐵騎隊也沖了上來,每人手中拿著三眼神銃連續發出三槍火藥。

火藥在藍衣人的頭頂上炸開。

火藥在清兵的頭頂上炸開。

潛龍、鐵騎隊沖入戰陣,舉起三眼神銃向清兵頭上砸過去。

一群群藍衣人倒在雪地上。

一群群清兵倒在雪地上。

兵敗如山倒!

大雪在蒼茫的暮色中漫天飛舞,冷傲天孤獨地站在雪地中,一把破扇半載埋在雪地里。

人生無論怎樣的慘烈悲壯轟動,現在都已將到了落幕的時候。

人生真的如戲!

「哈哈哈!」在熊倜的笑聲中,冷傲天結束了他的一生。

努爾哈赤看著冷傲天倒在了雪地上,大雪很快覆蓋了冷傲天的軀體。

瞬間,遠山,近樹全是一片銀色。

努爾哈赤的眼中也只有大雪在飄飛。

雪地上潛龍沖了過去,潛龍舉起手中的三眼神銃朝努爾哈赤的頭顱砸了過去。

努爾哈赤舉起手中的大刀,可大刀無力地又落下。

三眼神銃已經砸在了努爾哈赤的頭顱上方……

「嗖!」一把金針打向潛龍,「哥哥!」熊倜大叫一聲,猛然地撲了過去。

熊倜的身軀擋住了打向潛龍的金針,「弟弟!」潛龍大聲地喊著,雙手抱著撲向自己懷中的熊倜,三眼神銃從手中滑落下。

雪,還在下。

「殺!」

潛龍一手抱著熊倜,一手撿起三眼神銃向前一步步走過去。

熊倜費力地說著:「哥哥,不,要……」

金針全打在熊倜的身體上,熊倜雖然穿著鎧甲,有幾根還是穿透在熊倜的身體中,血浸透了出來。

一滴滴的血流到了雪地上。

「熊倜!」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夜幕下的天空,卻痛在兩人的心底。

戰爭中熊倜好像看見夏芸向他走來,一幕幕往事出現在熊倜的眼前……

夏芸!

夏芸是個有趣的姑娘。

夏芸也是一個神秘的姑娘。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他一旦開始覺得某個姑娘有趣的話,往往就是喜歡她的時候;

而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往往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神秘感。

所以夏芸先是一個神秘的姑娘,然後熊倜認為她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不過夏芸再有趣,也是無法再見的。

熊倜對著夏芸的背影默默的說了一句「再見」,往往說再見的時候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熊倜的劍還在手中……

熊倜這一劍已無法出手。

熊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

他的名字只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是他自己。

另一個是嵐。

天空中響起,「嵐,嵐兒,我來了!」

……

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夫君!」一騎紅色沖了過來。

盧姝把熊倜抱在馬背上,緩緩地走出廣寧城。

「殺!」喊聲四起,熊倜又看見潛龍和熊家軍沖向了努爾哈赤,沖向了清兵。

山海關外,冷血帶著一群黑衣人沖向城樓。

城牆上的遼兵不多,秦良玉手握一桿長槍,英姿颯爽地站在城樓上。

冷血來到城門外,看看城牆上遼兵,縱身一躍向城牆上飛去。

黑衣人也向城樓衝去。

「打!」秦良玉大聲地喊著。

城牆上,遼兵不斷地砸下石塊和發射弓箭,黑衣人顧不得那麼多,一個個拚命地向城牆上爬。

秦良玉繼續大聲地喊著:「一、二……放!」

城牆上遼兵投下大量的石塊和弓箭。

冷血和黑衣人一次次的進攻,又被一次次地擊退。

天空蔚藍,湖水碧綠。一條紅色的小鯉魚從湖裡跳起來,搖擺著自己的尾巴,又鑽了進去,進水之後又鑽了出來,邀約一群小夥伴一起吐著水花。

百靈鳥飛來飛去,停在柏樹上高歌。靈猴在松樹上竄上躥下的,老松樹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荷花搖著荷葉,提著蓮藕,飄浮在湖面。

一陣清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天空飛舞著滿天的花瓣,小蝴蝶也忍不住與桃花仙子一起游嬉。

盧姝提著一壺清泉,走在一條幽靜的山路上。

眺望群山,山脈縱橫,丘陵起伏,眼前紅綠間雜,群芳掩映,令人心曠神怡。

隱約可聽見有鳥叫聲,泉水叮咚聲,樹葉沙沙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天籟之音。

山洞中,熊倜身軀埋在一堆珠寶玉石之中,盧姝用小勺子把清泉給他一點一點地倒入嘴巴裡面咽下。

「啊!」喝完水,熊倜動了一下。

「夫君,你醒了?」盧姝的臉上猶如山花一樣燦爛。

熊倜疑惑地抓起一把珠寶問:「這是什麼?」

「這東西吃不得,不過,危急的時候也許有些用處。」盧姝歪著小腦袋,看著看著……

月明星稀,一陣清風吹過。

「朝陽東升。」熊倜拔出劍,單腳跳起,一腳前,一腳後向東邊的朝陽刺去。劍的方向與太陽的方向正好成一條直線,劍光大長。

「艷陽高照。」熊倜回身,整個身子稍微傾斜一點,劍從下面往上刺,直接刺向空中,躍起,「這招要注意藉助腳蹬地的力量,用力向上刺,一點要衝破空氣的助力,劍尖指向太陽的光芒。」

熊倜的劍光刺入空中,在陽光下閃閃。

「烈日當空。」熊倜又忽然彈起來,彎曲的身子直了起來,猛然向熊倜站的位置刺過去。

「夕陽西下。」熊倜一個後空翻向西邊刺去,落地,快速後退幾步,又使出一招。

「醉看夕陽。」熊倜兩腳像沾在地上一樣,整個身體往後靠,幾乎都要倒下了,劍向後面刺去,右手掃了一個半圓,胳膊收起,劍柄握在腰間,「一劍刺向太陽。」

「午夜陽光。」熊倜身體突然倒下,不過,身體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隔地面有一絲絲。只見身體周圍的樹葉像被大風吹起一樣,紛紛散開,地面光滑如鏡。

「金光一束!」

「十指連心!」

……

「劍如長虹!」

……

「只要心中有太陽的方向,即使是黑夜,太陽的光芒也會指引你朝正確的方向前進!」

熊倜揮舞著他手中的劍,「劍要用腕力,肘力,臂力,用你自己的心去體會,去認識他,去領略他的劍神!你練久了,就能聽到劍說的話了。」

「微陽初至日光舒。」

「日照香爐生紫煙。」

「千里黃雲白日曛。」

「孤帆一片日邊來。」

「醉看夕陽君莫笑」,

「赤日炎炎似火燒」,熊倜的劍像正午的陽光,火一般地刺了出去。

「東邊日出西邊雨。」

熊倜立刻蹲下,一劍掃過去,接著連連使出三招。

「一道殘陽鋪水中」

「醉看夕陽君莫笑」

「赤日炎炎似火燒」

……

「每個殺手都有一把自己的劍,劍如其人,人劍合一,劍隨心動。」

熊倜想著想著……

自己的劍!

悠然神劍!

「海闊天空!」熊倜的劍很筆直地刺出,劍停留在半空中,劍光在山谷中閃閃,山谷一片寂靜。

「大海從魚躍,長空任鳥飛。」

熊倜一劍刺向空中,使出第一招悠然劍式。瞬間,山搖地動,空中好似片片雪花飛舞,迷霧中熊倜施展著雲空飛的絕技向山巔而去。

「劈荊斬棘!」熊倜持劍手心向內,腳用力一睬,身體騰空而起,劍隨人由上向前下直劈下來。山谷中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幽靜,谷底的草木在劍下倒成一片,劍下飛起零亂的小草和泥沙。

「石破天驚!」

「山崩地裂!」

「翻江攪海!」

……

熊倜的劍漫無邊際地舞動起來,山谷還是那樣的寂寥,熊倜的劍連「嗖嗖」的聲音都沒有,好似被山谷吞噬了一樣。

「折戟沉沙鐵未銷!」

「鐵馬冰河入夢來!」

「醉卧沙場君莫笑!」

「春風不度玉門關!」

……

山路上,熊倜一人走著走著……

「夫君!」盧姝還沒有叫出聲,一陣山風襲來,散落的樹葉卷作一團團在林中遊盪,久久地,又散落在林中。

一匹紅色的馬兒在山路中跑著,山風吹起她紅色的衣袖,時而在風中亂舞。

江湖,何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即使退隱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山林,不為名利,只圖一世清寧,過屬於自己清凈的日子,哪也只是妄想。

一個本不該屬於江湖的荒林,在有人踏入的那一刻,就打破了原本屬於它的寂靜。

從此,它便成了江湖。

山海關長城上,秦良玉冷靜地對熊倜說著:「山海關一定要守住。」

熊倜和大家一起,站在城樓上望著,誰的心裡都在疼,都說不出來。

寒風「呼呼」而過,一個個將士猶如山中的松柏傲骨崢嶸,莊重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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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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