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死亦何懼
盧象升兩眼死死地盯著牆角那堆毒蟲,尋找著頭蟲。突然,眼睛一亮,隨手摸出剛才盧姝打出的那顆珠子,用手一彈打進蟲堆裡面。
珠子打進去,破壞了劍氣鎖住的牆角,所有的蟲子都看到了生路,拚命地沖著,有隻蟲子沖在最前面。
「兄台,快找蟲頭。」
熊倜兩眼也死死地盯著,用劍氣封死的牆角好像被玉珠打出一道「生路」,那些藍色的毒蟲全拚命地轉頭朝一個方向沖。
突然看見一隻蟲子很勇敢,它沖在所有蟲子的前方,奮力地想衝出自己用劍氣封死的牆角。
「盧公子真聰明!」熊倜看準那隻蟲頭,劍鋒一指,打出一股劍氣「金光一束」。
「轟!」牆角的蟲子像決堤一樣從牆角沖了出來,一下子把熊倜圍在裡面,從外面只看見一團藍色的毒霧。
「啊!」盧象升驚呆了,這奇異的現象不是他事先能知曉的,熊倜是殺死的蟲頭,這架勢明擺著其餘的蟲子都要為那個蟲頭報仇。
「夫君!」盧姝也從屋子裡面沖了出來,隨後還跟隨著一群人。
盧姝說著就要衝過去,盧象升一把拉住說:「姑娘,毒蟲已經失去蟲頭,小心沾染上。」
盧姝升驚恐地看著,大聲地說著:「夫君,你怎麼樣了?」
「兄台,你在裡面沒事吧,應一聲。」盧象升大聲地問著。
「盧姑娘,盧公子,熊倜死不了。」熊倜的聲音從藍色毒蟲裡面傳出來。
「熊倜,你死定了!」冷屠熊得意地狂笑起來,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熊倜,你等死吧!」
「夫君,我這就來救你。」盧姝說著又要往裡面沖,掏出繩索猛然就打過去。
毒蟲受到外圍的攻擊不僅不散開,反而更加兇猛地撲向熊倜。
冷屠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盧姝,不疼不癢地說著:「姑娘,你這樣是想讓他更早些死。」
盧象升一邊拉著盧姝,一邊著急地,「兄台,我從外面發力,你小心些。」
「好的。不過,你站遠些,最好站在那棵大樹上去。」熊倜的聲音從藍色毒霧裡面發出來,「盧姑娘和大夥都退回屋子裡面去,小心更多的人沾染。」
盧姝沒有回屋子,只是稍退後一些,站在三江珠寶行大門前。
盧象升用極快的身手在四周略一察看,忽一下衝天而起,飄飄地落在三江珠寶行門前的大樹上,站在高處向熊倜的藍色霧團虛空地打出一掌。
盧姝一對小杏子眼睛看著那一團毒霧,盧象升的掌力只是讓毒霧偏移飄散的方位,毒蟲仍然圍繞著熊倜瘋狂地進攻。
毒霧散去一些,兩人看見熊倜像打禪一樣坐著,紋絲不動。
「盧姑娘,盧公子,你們都快回屋子裡面。」熊倜的聲音從藍色毒霧裡面傳出來。
「夫君,你在作什麼?」盧姝沒有回屋子裡面,看見熊倜完全不怕,自己也就沒剛才那樣恐懼了。
「我正用劍氣封住身軀,沒事的,盧姑娘,你回屋裡去,我運功試試。」
「不用,我,我上樹得了,夫君,你小心些。」盧姝說著,輕輕一躍,居然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子已經飄飄飛起,掠上了三江珠寶行另一顆大樹梢。
「這小女子的輕功真是了得!」盧象飛在心裡想著,他和盧姝兩人都站在樹梢上看著。
熊倜「呼」一下多地上騰起,打出一股劍氣「赤日炎炎似火燒」,蟲子被火燒得「噼噼啪啪」一陣過後,不僅沒減少,那些死去的蟲子分裂成更多的蟲子又圍攻了上去。
十八般武藝一一試過,地面沙石被熊倜的掌風掃得乾乾淨淨,又打落下鋪天蓋地的樹葉和雜物,在熊倜的劍氣和掌力下漫天飛舞。
熊倜的武功雖是驚人,可那些藍色的小毒蟲更是可怕。無論熊倜飛到那兒,那些小毒蟲依然不離不棄地死「咬」著不放。
「呵呵……」冷屠熊大笑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神色,「熊倜,你就等死好了!」
天色彷彿忽然間就已變得很暗,風彷彿忽然就變得很冷。
盧象升眉心一攢,心知「熊倜雖然武功深不可測,可這樣下去,若無外力相助,只怕也會耗盡精力而死」。
盧象升想到這大聲地對熊倜說:「兄台,你先停下,用真氣護住身體,我在外面用力再來試試,看看能不能調走這些毒蟲。」
「不!盧公子,熊倜慢慢想辦法。」熊倜嘴巴上說著,還是停止了下來,坐在地上,只是用真氣護住身體,那些藍色毒蟲不能靠近而已。
「兄台,小心,我用掌力從外面試試。」盧象升縱身一躍,從大樹上跳下來,一掌向熊倜打過去。
熊倜因打鬥過久,一直用真氣在護住身軀,盧象升這一掌沒打散毒霧,到是熊倜有些吃不消,「咳咳」起來。
「夫君!」盧姝在樹梢上看得真真切切,語猶未盡,已是從樹梢上躍下到盧象升近前,一掌揚起,打向盧象升,「你?你這不是要把我夫君也殺死在裡面?」
盧姝小臉兒上布滿著惶恐,臉色一變,厲聲說道:「要是熊倜有什麼不對,姑奶奶定要你小命作陪。」
「可……,」盧象升感到盧姝的掌力並不怎樣,只是稍偏一下讓開,「可兄台這樣下去,也會精疲力竭而亡。」
盧象升舉起手,還是想再打一掌試試。盧姝攔在熊倜的面前說:「你真想謀殺我夫君。」
「哈哈哈!」冷屠熊大聲地笑著,「小娘子,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早些上閻王殿。你我也好早些快活!」
冷屠熊說著雙掌一合,雙手也自平推出去掌力,兩股力道凌空向熊倜打過去。
盧象升皺皺眉頭,縱身一躍,擋在盧姝和熊倜的面前,冷屠熊的掌力打在盧象升的胸前。
「你,你這是……你這是找死。」冷屠熊看著盧象升冷冷地說著,「那我就不客氣了。」
「盧公子,盧姑娘,你們都快閃開,這是熊倜惹下的禍根,讓熊倜來!」熊倜從地面一躍而起,那團藍色毒霧緊緊跟隨。
熊倜一面運足力道護住身體,一邊向冷屠熊一劍橫掃過去。
「嘿嘿!熊倜,別著急,我這就送你上西天。」冷屠熊摧力運掌,內力源源吐出,卻見熊倜仍然有如淵停岳峙的停立著,身軀毫不挪動。想來熊倜被毒蟲折騰一天了,還能抗住自己的掌力,內心不禁暗暗駭然。
冷屠熊奮喝一聲,左掌一圈,右掌再出,兩手原式不變,平撞出去,兩股掌力又打向熊倜。
「轟!」盧象升又擋在熊倜面前,再度硬碰硬接下冷屠熊這一掌力。
「你,你多管閑事。」冷屠熊橫蠻道。
「哼!天下事天下人管,區區無論如何是管定這事閑事啦。」盧象升毫不讓步,一步一步向前。
冷屠熊一掌徐徐抬起,直劈而出,兇猛地說著:「我就讓你先去死。」
「呵呵!」盧象升大聲地笑著,「試試看,說不定是誰先死。」
「好說,那就試試看。」冷屠熊臉上神情陰險狡詐,單掌連划半圓,在尋丈之外,一霎時竟一連劈出九掌之多。
「好得很!你我大可先痛快的廝殺一場。」盧象升微微沉吟,軒眉大笑,一連接下冷屠熊的掌力。
盧姝在一旁不斷用繩索打著那些藍色的毒蟲,急得熊倜大聲地喊:「盧姑娘,快閃開。」
「夫君,我不能讓你一人……」
「呵呵……你那夫君是死定了,你等著給他收屍好了。」冷屠熊不打了,退後狂妄地看著,「熊倜,你放心,這小娘子我幫你享用了。」
「小人嘴臉!」熊倜從藍色毒霧中打出一股劍氣,正擊中冷屠熊的前胸,冷屠熊愣了一下,踉蹌地退後幾下。
「熊倜,你快死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冷屠熊說著搖搖頭,得意地看著,「等你精疲力竭這些毒蟲就會像螞蟻一樣把你咬死。」
「呵呵!」熊倜大笑起來,「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果然有逍遙子的風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竟也鎮定如此。」突然一道藍色的弧線從空中劃過。
「藍衣,藍狐狸。」
熊倜看見藍衣來了,知道有轉機,對盧姝說著:「盧姑娘,你們先閃開。」
「啊!」盧姝的繩索打過去,毒霧根本沒什麼變化。
「呵呵,姑娘,你這是越幫越忙。」來人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
盧姝只好退讓一邊,不過,小杏眼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藍衣。只見藍衣舉止之間,另有一種風儀,令人一見油然而生好感。
盧姝快人快語地說著:「你,你有辦法,那快救救我夫君,小女子定有重謝!」
「呵呵!姑娘說那裡話,藍某若是要錢還不救。」藍衣看著盧姝,一臉的天真爛漫,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好久沒這種感覺了。
盧姝到沒感覺藍衣的這一變化,聽藍衣的口氣,這毒蟲他是有辦法的,心裡歡喜起來,小手「啪啪」地拍打著說:「嗯嗯嗯,只要你救得我夫君,小女子的三江珠寶行都可以讓你坐撐櫃。」
藍衣搖搖頭,雖只是同盧姝才第一次見面,也只說過一句話,可深知這小女子說話一點也經過大腦。不過,從心裡到是感到眼前這小女子真是可愛及了。正是應了那句話:天地無私心自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