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節:安中遇險
「夫君~」蔡琰呢喃一語,產後的虛弱讓蔡琰的話語反而帶上了一絲嬌柔。
「琰兒,我在!」輕輕握住了蔡琰柔弱無骨的手,管彥發自內心地說道:「你受苦了!」
蔡琰嫣然一笑:「生兒育女,本是我婦道人家該行之事,前翻時日,皇甫將軍因袁隗、王允滅門之事對夫君頗有微詞,今夫君得子,他老人家定然也會很開心,夫君何不趁此機前往報喜,冰釋前嫌?」
蔡琰不愧為才女,就在這種時候,也在為丈夫設謀,真是個賢內助。
「好好好……」管彥連連應聲便要出去。
「等一下!」蔡琰聲音以提高,埋怨道:「夫君你急什麼,先把孩兒的名字取了啊!」
「哦,對對對!」管彥今天腦子有點迷糊,一拍腦袋,重新坐到了床邊。
小傢伙已經睡著了,俊秀的面龐看起來像個女孩兒,五官處處都有著蔡琰的影子。
「琰兒,你表字昭姬,此子就叫管昭如何?」以吾之姓冠之汝名本就是這個時代夫妻的象徵,小傢伙是管彥、蔡琰二人的愛情結晶,在管彥看來,這樣的名字才會更有紀念意義。
管彥對自己的濃情厚儀,讓蔡琰臉上又浮上一抹嫣紅:「謝夫君眷愛!」
蔡琰右手輕輕的拍上了襁褓,滿眼幸福的看著小傢伙吹彈可破的小臉:「昭兒,你有名字啦,管昭……」
管彥反手輕輕地關上房門,讓蔡琰好好休息會,而自己則是稍微整理了下儀容,去皇甫嵩府上報喜去了。
比起管彥府上的人聲鼎沸,皇甫嵩府上確是冷冷清清。
皇甫嵩雖為車騎將軍可自董卓掌權以來便是有名無實,如今更是名正言順的辭官在家,就連朝廷所規定的禮儀也都省去了。
「咚咚咚~~~」管彥輕扣門扉,不一會大門應聲而開。
「啊,是管將軍啊!」開門的是皇甫嵩的老管家,與管彥甚是相熟,見是管彥來了便熱情地將其迎進。
「師傅呢?」管彥隨口問道。
「呃~~老將軍在書房呢!」老管家低下頭,彷彿有點刻意的避開管彥的目光。
「好,那我自己去給老師請安了。」管彥當初剛來洛陽市便是住在這,對皇甫嵩府上的布局倒是清楚的很,這邊徑自向書房走去。
「老師在嗎?我是管彥啊!」看著書房內燭光搖曳,管彥便在門外喊起來。
「進來吧!」屋內皇甫嵩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聲。
「老師?」一進門,管彥目光直看向書桌,只見皇甫嵩正端坐桌后,閉目眼神;另一身影端坐書桌之側,因為離燭光較遠還看不清面容。管彥側著頭想看清那人長相,還未曾開口,只聽皇甫嵩說道:「別看了,這是朱儁將軍,乃為師世交,董卓在時,辭官歸隱,今有大事相商,故而相邀。」
「小侄拜見朱將軍!」朱儁的名號倒是鼎鼎有名,黃巾之亂時,若不是皇甫嵩合朱儁苦苦相撐,恐怕這大漢朝堂早就崩塌了。
管彥單膝跪地行禮,心裡卻一直嘀咕著:這大半夜的,兩人就這麼干坐著,方才在門外也沒有聽見有什麼商議之聲,這是要幹啥?
這時,朱儁站起身來走到管彥面前雙手扶起管彥:「賢侄請起!」
管彥站起身來,這才看清楚朱儁容貌,只見朱儁身高尚不到六尺,體健膚黑,細長的五官擠在國字臉上顯得有點擁簇。這麼個五短身材的漢子,放在人群中是一點都不起眼,根本無法與大漢的右車騎將軍扯上關係。
管彥心中如此想,可依舊躬身道:「老師,琰兒今日誕子,特來告知老師!」
「哦!是么!」皇甫嵩臉上閃過一絲慈愛,但是旋即恢復平靜:「好,此時可喜可賀,他日滿月,為師自當相賀,今日趁朱公偉在此,老夫有事想問!」
皇甫嵩的語氣讓管彥有一絲不安,估計左不離袁隗、王允之事,全族都滅了,最多被說一頓就是:「老師請問!」
「袁隗、王允滅族之事,汝可知曉?」
「彥自當知曉!」
「那戲志才為汝軍師,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汝作何感想?」
管彥聞言眉頭微皺,心中已有不滿:戲志才雖說擅作主張,大開殺戒,但是從大局角度看戲志才是為了洛陽朝政的穩定,從私人看戲志才也是為了管彥全家的平安。如此行事,管彥擢升其為光祿勛已經表明了是很認同戲志才的。
這會皇甫嵩明知故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管彥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皇甫嵩來回踱步繼續說道:「王允乃當朝司徒,袁隗更為三朝老臣,高任太傅,縱有不法,當稟報升上,以朝廷律法量罪定刑,汝滅其全族而枉顧聖上,欲行董卓之逆乎?!!」說到此處,皇甫嵩越說越激動,鬚髮皆張,最後竟然將桌上筆洗高舉摔落,碎瓷遍地,擲聲響耳。
大門,窗戶,內裡間忽然竄出一眾甲士,烏壓壓的一片人瞬間擠滿書房內,個個刀指管彥,後排還有手持勁弩者瞄準管彥,書房內剎那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管彥腦袋一片空白,這可是皇甫嵩家啊!為什麼會這樣,皇甫嵩為什麼要殺自己?就位了袁隗和王允這兩個人的性命?想不通,想不懂,想不透!
管彥眼神空洞地看著皇甫嵩,卻不知該說什麼,來皇甫嵩家,根本就沒有任何戒備之心,莫說典韋和護衛,管彥就連隨聲佩劍都沒有帶,如此陣勢,恐怕皇甫嵩一聲令下,自己便立刻要命喪黃泉。
朱儁上前拍了拍皇甫嵩的肩膀,示意冷靜一下,借著看向管彥:「文德,吾知汝乃忠義之人,今日之勢,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朱儁看了看皇甫嵩再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鬚,在如此劍拔弩張的環境下,臉上卻掛上了一絲笑意:「我與你師傅皆已年過花甲,在世之日已掐指可數,今日行此險要之事,就是想問你下:是否有代漢自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