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息壤之境
第五卷:龍南行荒
親們,520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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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空,但息壤竟只生長了一百丈。他不得不重新運轉滄溟真經,以吸納靈湖中無量的靈氣,充實魂鼎。
隨著雲層翻滾,真氣凝結成雨,降落而下,滄海再度泛波。
秦風不能一心二用,或運轉滄溟真經以充實滄海,或運轉太陰真解,以滄海水凝結息壤。此消彼長,周而復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秦風在海底看到那座息壤已經生長成為一座高山,千丈之高,挺立出滄海十餘丈。
千重大浪打來,瞬間就淹沒了息壤之島。等潮水褪去后,島再次露出海面,方圓不過數丈。
這座息壤之島雖只露出海面微不足道的一點,可它卻挺立著千丈高的偉岸之軀,雄踞海底。一點點的神華在島尖流瀉而下,如千道神瀑般壯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靈湖底歷經了多少個日夜,而靈湖中的靈氣近乎無窮無盡,竟沒有絲毫減少,仍然汪洋恣意。只是他端坐於湖底,滿臉亂須,長發垂肩,形如野人一般。只有兩顆眸子偶然一睜,如一汪星辰海,神光瀲瀲。
秦風的靈覺觀望著魂鼎內的世界,雲霧遮天,滄海起伏,那息壤之島十丈方圓,有如滄海一粟,渺小得微不足道。
「看來,我還得苦練。這小島太小了,要生長出一株魂樹,頗為不易。」秦風暗道。這株魂樹堪稱魂藏秘境的精華,日後將誕結道果,成長元神,斷不可讓它在這片大海中受半點委屈。
在秦風的苦修下,萬里之遙的滄海乾了又枯,枯了又干。一座座的息壤之峰從海底聳立起來,百丈,千丈,冒出海面,形成一脈脈的群峰。當一座百里方圓的海島成形時,秦風終於滿意了。
他的靈覺按落雲頭,降落在這片島上。潮濕的息壤閃爍著如星辰般的光彩,點點碎芒在趾縫間流溢,恍如夢幻,踩在上面如行雲端。
掬起一捧息壤神土,竟覺有千鈞之重。每一粒息壤都是真正的生命精元和真氣凝結而成,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偉力。他伸指一挑,幾縷細沙就在他靈覺的指掌間升騰起,化為一頭鱗甲錚然的大龍,咆哮直指雲空。
「突破了息壤境界,下一步就要進窺靈種境界了。在這片息壤中種下靈種……」秦風喃喃道。
可是如何種靈種呢?太陰真解魂藏篇倒是有誕結靈種的記載和闡述。但就如烏鳴真人所言,唯有種下靈種,方能算是修行。而靈種乃是蘊結天地大道,藏諸於已道的一種靈悟,非運轉滄溟真經,凝結息壤就可以達成。
烏鳴真人就曾在息壤之境與靈種之境,這兩種境界之間徘徊了數十年,終難得度。後來在他幾近放棄的時候,卻感悟了天地之道,而在體內種下了自己的道,方才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這種自己的道,要靠自己的靈悟,而太陰真解魂藏篇,乃至世間任何一篇古經,都不可能記載著種下靈種的方法。
太陰真解魂藏篇中,對於靈種之誕,有著獨特的闡述。
如果說修行可比於書法,或有古篆,狂草,隸書,行書,不一而足。這世間的古經秘術,可教人如何寫字,如何練習古篆,狂草,隸書,行書,甚至是帶有前人濃重風格的柳肥顏瘦,徽宗瘦金,都可依樣畫葫蘆。但是,你自己最終要成就一方大家,終要走出自己的風格來。
如握毫端,下筆有千意,然而決定要書寫哪一個字,唯有端毫者方能決定,非世間任何古經秘術所能教授。
「解悟天地之道,種下自己的道,方為靈種!」
秦風默念著這一句古經,心中仍是一片迷惘。「我現在才進窺魂藏秘境第一層,我能有什麼自己的道?我自己的道是什麼?」
他雖然已有了巨大跨越,但面臨著誕結靈種的困境,反而陷入了更大的迷惘中。靈覺像一尊行走於天地間的神,失落了家園,或在雲海上飄行,或沉浮於海上,或在息壤之島上安坐,仰望著雲生雲滅,苦思著自己的道。
那支天劍啟示錄所化的殘碑,像一方天碑擎立於滄海上空,雲端之上,任風雨明晦,滄海枯滿,它只萬古寂然。
秦風心中一動,看到這天劍啟示錄,便想起了自己所來的地球。到這個大羅浮世界已二年多了,可是自己仍只在魂藏秘境徘徊!想想烏鳴真人在衰朽殘年方才種下自己的道,莫非自己也要重蹈他路?
那座神秘的火星陵墓中,有天意傳承,允諾自己,二十年後,許歸凡塵。可是在二十年後,真的可以再回到地球嗎?
妹妹現在是否安康?有范小萱的照顧,她必會無恙。秦風心頭浮泛起范小萱的身影來,幹練而美麗,不輸男人。他一念及此,嘴角悄然多了一絲微笑。如果真有機會重返地球,見到妹妹和范小萱,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景!
秦風的靈覺仰面躺在息壤島上,將自己這一生都回想了一遍,想要找到那一點靈感。可是,他始終捕捉不到!
終於,他頹然放棄了。看起來,屬於自己種道的時刻還沒有到。這樣的修行,根本不能強求,只能等待楔機的到來。
秦風的靈覺出了魂鼎,重新睜開眼睛。雙瞳中彷彿瀲了一汪星辰海,神光勁射,魂鼎內充盈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偉力,渾身精力澎湃,彷彿有萬頭小龍在體內一齊咆哮攢動,欲裂體而出。
他潛游而上,穿過天道陣,回到湖岸邊。望著湖中倒影,長發垂腰,滿面亂須,已近乎野人,不由啞然失笑。在靈湖中的一場苦修,不知今夕何夕!
「是時候要回去了!」秦風暗道,「重返太陽神教,看看燕一飛長老是不是已經重掌大權了。」這片葬神淵禁域,秦風自問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去探問。那座遠古神者燕天都的雲上墳塚,青冥劍斜插,勾動天地偉力,絕非人力所能抗衡。自己雖然也挺想取了那柄堪稱神道武器的青冥神劍,但它終究沒有自己的小命值錢。
秦風正待穿過雙子峰山門,卻突然聞得那葬神淵禁域深處,一片茫茫雲海間,傳來一聲驚呼。
秦風心頭微驚,聽這聲音正是太陽神女傳出。這臭丫頭怎麼還沒有離開葬神淵禁域?秦風躊躇半晌,便返身進了那層巒疊障般的雲海群崖。
一座座丹崖聳立如島,挺立在雲海上。秦風循著原來的路,又到了那座雲上墳塚前。那柄青冥神劍仍然斜插在雲上,神光寂寂,萬古冷浸。
雲海翻湧,一股股罡風彷彿從地獄深處捲來,吹拂開騰騰的雲海,將這片丹崖暴露出來。秦風猛然一驚,竟發覺這座雲上墳墓,原來是擎立在一座丹崖的絕巔上,傲立於蒼穹下。
青冥神劍插在絕巔上,彷彿插在了這天地脈動的節點上,以鎮壓萬古的氣勢,獨對這一座座的丹崖。
萬年前的神者燕天都,為何會葬在這座丹崖絕巔上,傲視群峰?
雲塚前,數百丈之外,有八座巨大的黑色崖壁直指天穹,圍成一方深淵。可怖的是,這八座崖壁,漆黑如墨,又像是八具倒豎的黑色棺材。
深淵浩瀚如黑色的死海,足有百里方圓。有黑白二氣交相纏繞騰舞,如焚海煮天,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在不斷地盤旋。每一縷黑白之氣都彷彿是爭相纏鬥的不死妖魔,被漩渦不斷地撕扯吞噬,又不斷地冒出來,如欲掙脫出黑淵,奔向人間!
但黑淵中那巨大的漩渦,卻逐漸凝形成一張巨大的臉,隱約可見老齒嶙嶙,瞳如黑洞,鼻息吞吐著黑氣,以吞天噬地之勢,對著天穹發出沉雄的吼聲,震得這片禁域都在發抖。
就在這片深淵邊,離丹崖絕巔上的雲塚不過百丈遠,一條青色的人影御虛而立,正是秦風曾經見到的那個神秘的青衣老者。黑淵浩瀚,漩渦中凝形不死老魔的臉。而這位青衣老者就像是滄海一粟,極其渺小,但他擎立在風中,卻像是一尊萬古不滅的神靈,彷彿一伸指,便可斬斷那一座黑山,一覆掌,便可鎮壓這萬世的黑淵!
「這……這才是真正的葬神淵!」秦風吃了一驚。
葬神淵中到底埋葬著什麼?難道它真的可以吞噬天地萬物,甚至連日月星辰,宇宙神靈也可吞噬嗎?那張恐怖的大臉到底是誰?莫非就封印在這座黑淵中?
青衣老者右掌高懸,如托蒼天。天空中懸著一面古鏡,正是太陽古鏡,像是一輪神陽,射出璀燦的金光河流,落向深淵。
就在這青衣老者不遠處,太陽神女就站在深淵邊,滿臉倉惶。她身體上有幾縷黑色在纏繞不絕,像是黑色的龍蛇繞身疾走,咆哮尖嘶不已,甚至欲從她的九竅中鑽入體內。太陽神女驚恐大叫,不斷運轉功法,欲強行驅逐開這些黑氣,但卻無濟於事!
九輪明月在太陽神女頭頂高照,神光如匹練般卷下。胸口滄海奔涌,波浪滔天。她施展出輪脈秘境和魂藏秘境的交.合異象,但這些黑氣卻如附骨之蛆,仍難驅除。
「救……救我……」太陽神女慌亂大叫。每一縷黑氣,都像是一頭不死的千年妖魔,欲奪占她天賦異稟的神軀。黑氣中甚至隱隱可見骷髏頭凝形,面目猙獰地怒吼大叫,想要從她九竅中鑽入體內。
青衣老者不答。他青袖飄展,托著那面古鏡,往黑淵中一照。金色大河像奔騰的龍,直奔向黑淵中盤旋的恐怖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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