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五章 矚目

時間一天天過去，祭壇一天天完善，當祭壇最後封頂的時候，中原已經籠罩在一片寶紅色的祥雲之中。

中原大地上，一片片旗幟林立，有莊嚴肅穆、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蕭殺。

藍海等人在高空中看著中原和祭壇，心中全都有些感慨。「這是中原最後的一絲生機啊！」

「我們會讓所有貪婪的神祗付出代價的！」蕭浩面帶殺機。

屠勇走來，「陛下，都準備好了。就等陛下念祭文、開啟祭祀了。」

「好。」蕭浩點頭，和青月一起飛向中原。湘兒和芸兒跟在身邊，而身為天狐神族的太姒薇，則不能出現在這裡。

此刻的中原，籠罩在寶紅色的祥雲當中，中央更是有白虹衝天而起，好似要衝破天宇、射穿明日。

此刻的中原，有無數人前來，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氣運神通的、甚至是一般的修真者等。要知道，在過去蕭浩也是鼓勵旭國發展科技的，民間可是有列車這樣的工具，來到中原也不是問題。

但這都不是蕭浩關注的重點，重點是中原天空、四周有無數的神靈、妖族、仙人等等，有的光明正大、有的隱藏行跡、有的明顯就不懷好意，有的也許想要渾水摸魚，甚至一些幾十萬年之前的仙人，也不見得懷有好心。

蕭浩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滄瀾古仙，這個仙帝巔峰的高手。不過這滄瀾卻很明確的表示要站在蕭浩這邊。蕭浩不可置否，因為這滄瀾雖然是仙帝巔峰、距離先天神祗的高度就只有一步之遙，可對於這個滄瀾，蕭浩一直心懷堤防。蕭浩是誰啊，怎麼說也快做了兩百年的帝王了，看人還是比較準確的。

在無數的目光注視下。旭國有兩千名天命高手列隊，引導蕭浩進入祭壇周圍。而在祭壇周圍，還有365名巔峰高手、全都是旭國最強大的365名神通高手，這些人全都有神通法器在身。這是一場祭祀，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陷阱。

為了這一場祭祀，旭國幾乎將所有的力量都調集到了中原；剩下的也被送到了天豐山洞天福地當中。至於剩下的朝歌。就只有一個空殼子了。對於這一場前所未有的賭博，蕭浩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正所謂未慮勝先慮敗，這一點當然要考慮到。萬一失敗了，萬一出現無法預料的變局，如何才能儘可能的避免損失？

蕭浩一邊前進，一邊和腦海中已經存留的資料對比。

那個是南風之主離火，和北風之主屬於天生對頭；兩人只要稍加挑撥就能掐起來。

那個是中央司土神君，這人看上去憨厚老實，實際上內心完全是黑色的。正所謂「天高地厚」。這司土神君明顯掌握了大地法則——厚，臉皮厚肚皮也厚，臉皮厚是厚黑，肚皮厚是典型的「人心隔肚皮」。經過蕭浩的分析，這看上去老好人的司土神君絕對是一個偽君子。

還有一個什麼明春之主花逢春，也是一個野心勃勃之輩。在別人看來，這花逢春喜歡種花弄草，但蕭浩看到的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工於心計的女子！蕭浩極度懷疑——這花逢春的真正神性。不是「四季之春」，四季之春才是真正的表象；這花逢春真正的神性應該是「醫」。但花逢春掩飾的很好。

醫，旭國的醫家對於「醫」的理解更加深刻，最初的「醫」不是指治病救人，而是——負責執行祭祀殺戮的人，所以才有「巫醫」的說法。

在最初的祭祀、活祭的時候，有時候需要用心臟來祭祀神靈的。這就需要「醫」來幫忙。

而這明春之主的真正神性，在旭國的分析下，應該是——殺生祭天、謀奪生機。

寒冬之後方有春天，蕭殺之後百花盛開！

看到蕭浩看過來，明春之主花逢春立即燦爛的一笑。一時間大地百花盛開、草長鶯飛，一片綠色的生機瞬間籠罩半個中原。這就是先天神祗的威能，不需要刻意的表現，僅僅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能代表天地行使某些威能。

蕭浩微微拱手，無論如何這也是一個先天神祗，而且此刻還對旭國和自己表現出了善意。當然，內心深處，蕭浩最忌憚的就是中央司土神君和這個明春之主花逢春。

至於還有什麼諸夏之主、伐秋之主、刑冬之主的，蕭浩就不是太在意了。一年有四季，春季為先；也就是說這明春之主才是這裡面最強大的。

還有其餘的什麼風雲之主、陰陽之主等等先天神祗，以及天狐、青龍、白虎、貪狼之類的混沌神獸先天神獸，還有什麼溺水魔君、陰煞魔神之類的魔神等，林林總總三十多個先天神祗。

至於神皇、仙帝、妖帝之類的高手，就更多了，三百之數還是有的；而王級高手就有些勉強了——反正蕭浩已經不是太重視，只是數量著實不少，至少兩千估計是有的。至於更低級的超梵谷手，就幾乎遍及中原每一個角落，根本就無法有效統計。其實也不排除一些高手沒臉皮的扮豬吃老虎。

人族的普通人、或者是不到日月同輝層面的人，全都被命令進入一個特別的區域；外人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只有旭國高層知道，這裡有「放逐千里」的神通；一旦發生戰鬥，這裡所有的普通人會瞬間被拋到十萬里之外！這是天命高手布下的神通，並且用了三個九尺鼎布置的——神通的威力，足以在瞬間將幾百萬民眾送走。

時間來到了正午時分，蕭浩和青月並肩走向祭壇，周圍有芸兒和湘兒跟隨左右。湘兒如今只是天命後期的層面，但是芸兒最近竟然一躍成為天心高手；這半年多以來，天地環境持續惡化，東勝神州和天狐神州的天空已經支離破碎，高空掛著一個巨大的洞口，普通人都能看到。無數的靈氣化作雨滴灑落世間，在這個末法時代竟然下起了靈氣雨，大地一片繁盛。

可這樣的環境，在普通人、一般修行者看不到的層面，厄運卻在蓬勃發展；如此情況下，芸兒一口氣竄到天心層面。而且隱隱的比孟俠還要強一點。

讓芸兒跟在身邊，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氣運神通本來就是夠不講道理了，這裡還有一個強大的厄運神通高手，一般的先天神祗誰能想得到！更別說，蕭浩手中還有一塊強大的板磚——翻天印！

洪鐘大呂大作，在普通人鑄造的青銅鼎與青銅鐘的恢弘樂聲中，蕭浩緩緩走上祭壇巔峰，這個祭壇幾乎高達百丈，如同一個小山丘。祭壇上的一切都是人們一點點匯聚起來的。

如彩虹般的祥瑞光芒，如同彩緞一樣環繞在祭壇四周，天空更有祥雲飛舞，幻化靈獸、花草、人生百態，一種無法形容的磅礴氣息蔓延開來。

看到這些變化，無數的神祗開始激動；蕭浩為了這個祭祀也是煞費苦心——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陷阱，要真的如此也無法吸引神祗們來到；能成為神祗的，哪一個不是聰明過人呢。

屠勇身穿盛裝。來到祭壇的司儀位置，旁邊有無數的人打扮成巫、祝等隨從人員。共同獻祭。

屠勇緩緩打開嶄新的金絲玉簡，朗聲開口：「感念上蒼，陛下陳情。」

蕭浩緩緩跪倒在祭壇前面，神態肅穆莊嚴，青月跪在蕭浩旁邊，芸兒和湘兒分別跪在蕭浩和青月的身後。「應地無疆。應天無涯，感念上蒼賜予大地和守護……」

蕭浩這一篇祭文緩慢而沉重，終究是一次十萬年的大祭祀，天地散發出祥瑞，點點金星灑落。而後天降金蓮，點綴整個中原。天地不是死物、也是有靈識的，否則天地不會有天罰、不會有天劫、更不會有輪迴等，這個天地也不會有秩序存在。

蕭浩一篇祭文，也只是讓天地稍微有所感動。

屠勇繼續第二項，「獻祭品以報天恩。」

報天恩啊，雖然蕭浩平常乾的事情和報恩沒關係，都想要「人法代天法」了，但人本身終究是生存在這個天地中的，所以報天恩也就是必須。那麼如何報天恩呢？要知道，人族現在所有的一切，理論上都是天地賜予的。

沒關係，蕭浩有辦法——補天！

是的，蕭浩要做的事情就是補天！既然是祭天了，蕭浩當然就要做的很嚴肅、也很正式。而顯然，補天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蕭浩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止天地的崩潰，自己能做的就是表面工作；但想要做好表面工作也不容易。

補天，用什麼補？眾生的感念！

這個祭壇，就是人族的感念集成的，至少是旭國的感念所成。補天，就是蕭浩用氣運煉製這個祭壇，把祭壇中眾生美好的願望煉製成為一團神秘的氣息。

氣息緩緩上升，順著白虹消失在天空正中央、最終消失在太陽之上。

看到這一幕，無數的先天神祗頓時捶胸頓足——原本他們也覺得這次祭祀有些不真實，而剛才的補天更是讓大家幾乎笑出聲來；可沒想到旭國玩真的！那消失的神秘氣息，真的具有補天的作用，雖然作用很微小。但通過對天地法則的感悟，這些神祗很輕易的就估算出——如果這團信息被自己吸收，至少能強大五倍以上！

眾生念力！這是一種公認的強大力量；可是神靈收集的信仰和所謂的眾生念力根本不是同一個東西。

信仰本身也是一種念力；可摻雜了利益和索取的信仰，就不再是念力。念力，純粹純凈、只求付出而不求回報——連這個想法都沒有，猶如親情。而信仰不同，信仰就如同職工和老闆，我給你付出、你要給我回報。你要是不給我回報，絕對是怨恨詛咒一股腦往上涌。

很多修行信仰的神靈最後瘋了，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索取的信仰超過了他們的付出，讓信徒覺得不公平，最終心生怨恨！

此刻眼睜睜的看著一團絕對純凈、匯聚了幾千億人最純粹的眾生念力、而且還是被氣運淬鍊后的念力，就這樣飛走了。如果在給這些強者一次機會，這些強者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搶奪！

蕭浩在祭壇上冷笑；雖然跪在祭壇上、兩眼也在向前看，但是蕭浩的絕對視野卻幾乎籠罩了這個中原，沒有一個心懷不軌的高手逃過蕭浩的監視。蕭浩一邊監視、一邊利用心心相印的神通，將情況告知周圍的將軍，如孟俠、如南宮智、如蕭海雲、如上次險死還生的武定岳等。旭國，已經將幾乎所有的力量都收集到了這裡。這件事情做的光明正大，這樣做非但沒有引起諸天強者的懷疑，反而來的先天神祗之類的更多了。

而這一次補天的念力，就是一個巨大的誘餌！很顯然，幾乎九成的高手們心動了！念力不是信仰，這東西無論是神靈還是仙人、妖仙、魔神，都能吸收，這就是純粹而美好的祝福，沒有絲毫別的雜念。

屠勇好似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周圍的詭異，繼續自己的祭祀：「第三，聚九鼎，祝天命。」

九鼎，並不是九個鼎，而是九個九尺大鼎、九個八尺大鼎、九個七尺……一直到九個一尺鼎。共九九八十一個氣運青銅鼎被抬上祭壇上方。

嘩啦一聲，所有的鼎同時碎裂，一股股飄舞著美麗姿態的火焰飛向天空。

這是幹什麼？這一下所有的人、神、仙、妖、魔都看不懂了！只是經歷了先前兩次，這次卻沒有人懷疑。也許，所謂的「祝天命」是給老天祝壽吧。幾乎所有的人都這樣想！

然而絕對沒有人知道，這個所謂的祭天儀式，在補天完畢后，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全都是……陷阱！百分百的陷阱！在這些花花腸子上面，旭國玩的眾神團團轉；敖清音在一邊流冷汗。

至於說旭國如何竊取天地的本源？這當然就……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活動中了。而這一次所謂的「祝天命」，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複合神通！

複合神通，包含有天羅地網和咫尺天涯的神通——這下子所有的人都無法離開了，除了那些呆在特定範圍內的普通人。這裡面還包含「視而不見」之類的神通，讓先天神祗都不能發現這裡的秘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