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封印解除
孤獨一頓，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我馬上識趣的說：「我迴避一下。」
「那倒不用，你既然能找到媚兒。自然也從她那裡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不算外人。」孤獨淡淡的說，皇凝一直看著他，他嘆了口氣：「這個很重要嗎？」
「重要。」皇凝直視他，兩個字鏗鏘有力。
「對不起。」孤獨低下頭長嘆一聲：「對不起。」他連說了兩遍。
皇凝一笑：「我娘真是不值得，那晚她給你下了葯。」
孤獨一頓：「我知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留在這裡，雕刻我娘的木偶？」皇凝撿起一個看了看，隨手又丟掉：「一點神韻都沒有。不是用心雕刻的，怎麼也不會像。」
孤獨嘆了口氣：「她為我魂飛魄散，又是我妻子下的手，我只能這樣為她贖罪。」
「沒必要，我娘不稀罕，我也不稀罕，去找三娘吧，當年錯的是我娘，她雖然動了手，但沒有女人看到那個場面還能冷靜的，將心比心。我不恨三娘，倒是埋怨你，你並不愛我娘就不該來招惹她。給她希望，丟著自己的妻兒不理，你才是真正害死我娘的罪魁禍首。」皇凝說著看向我：「雅瑤。幫我燒了這些木偶。」
我點點頭，祭出靈火，孤獨也沒有阻止，他在沉思，當火光漫天，所有一切都燒成灰燼時，皇凝轉頭看向孤獨：「一切都結束了。無論是你，我娘，還是胡三娘，反正我們娘兒倆是解脫了，至於你要不要解脫，就是你的問題了。」
孤獨嘆了口氣：「也罷，只要你不恨了，我也能安心點。」
「雅瑤達成了你的心愿，狐族有恩必還，你可不能食言。」
「這個自然。」孤獨轉身看向我：「你那可魔心，其實除了找回原來的心換過來外，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化解，那就是解開你的封印。」
「師父不會同意的，而且他也要我自己衝破，估計也是沒法子解開。」
「我可以。」孤獨淡淡的說：「可是，解開了封印，你和傲兒就必須成為仇敵。」
「為什麼？」
「因為解開封印，你神族守護神的身份就會恢復，你的記憶也會恢復，你會想起前世的一切，神妖本就勢不兩立，你和傲兒再沒有可能在一起，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解開嗎？」
我愕然，退後了兩步：「要是不解開，我也不能見獨孤傲對不對？」
「對，你只要一見獨孤傲，擊殺令就會生效，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這是一個死局嗎？」我苦笑：「我只想和他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很難嗎？」
「的確很難，你們神妖不能結合，會遭天譴的，更何況，你的身份很特殊，就算輪迴也不會失去力量，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也只能對你封印罷了。」
「我的身份？」我什麼身份？一個普通的有點軟弱的女娃娃罷了。
「解開封印，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孤獨並沒有多說，只是給了一個結果。
「皇凝，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哪一個？」
「解開封印后，她會失去現在的記憶和感情嗎？」皇凝沒有直接回答，轉頭看向孤獨，孤獨搖搖頭：「她會多一部分記憶，其實封印解開後會怎樣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她會恢復神族身份那是肯定的。」
「那我選擇解除封印，雅瑤與其這樣被動挨打，被魔心控制，不如承受前世的一切，只要初心不改，我想你們總有辦法衝破障礙在一起的。」皇凝看我，我其實心裡也是這樣選的，與其不能相見，不如勇敢承擔，前世的紛爭畢竟已經散了。
孤獨看著我冷笑：「我們狐族有恩必還，有仇必報，你確定要解開封印嗎？」
我真的沒想過他這句話會另有深意，我只以為他在說我對他有恩，他要還，所以要解開我的封印，於是我點點頭說：「解了我的封印，這個恩情就算了了。」
「好。」孤獨說著向我張開手，一道黑色的霧氣沖入我的體內，我感覺四肢百骸好像移位了一般，有些東西發出破裂的脆響，嘎嘣嘎嘣的兩股靈氣相互糾結拉扯，我的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來，那種的弦砰地一聲斷了，一幕幕錯亂的畫面衝擊著我。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聽到了，卻什麼也看不見。
「住不了手了，封印已經碎裂，現在住手，她必然經脈逆行而死。」孤獨緩緩的說。
「你為什麼解開她的封印？」那聲音焦急的怒吼。
「怎麼，你做的那些醜事怕她想起來嗎？」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這算是借刀殺人嗎？那可是你親生兒子！」
「那種忤逆子，天地難容，死了便死了吧。」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感覺被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里，眼前一片漆黑，那個山洞又出現了，我站在黑狐面前說：「時間萬物都有情，為什麼你沒有？」
黑狐甩動著五條尾巴說：「我要做狐仙，我要統御整個神族，所以我要斷情棄愛。」
「你錯了，只有將你主管情慾的尾巴修鍊成功，你才能得到第十條尾巴成為仙狐。」
「……本座為何信你？」
「因為我是來度化你的。」我閃動著晶亮的眼睛看著他說。
「切，你是被人打下了的，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我護著，你早成了那群山精妖怪的晚膳了。」
「所以啊，我偶然來到這裡，就遇見了你，而你保護了我，這就是緣法，我不是那種不知恩的人，我度你，算是報恩吧。」冬夾引扛。
黑狐甩動著五條尾巴沉默了，好久他才開口：「你能教我嗎？什麼是七情六慾。」
「我是神，等有一天我成了人，自然能教你。」
「你恨那個打你下來的人嗎？」
「不恨，我只是奇怪她為什麼要害我，我們是師姐妹，她沒道理害我。」
「切，你也是個不懂七情六慾的人，還度我？」黑狐不屑的冷哼，我笑了笑：「你本性純善，我和你保證，只要你練就九條尾巴時，我就來度你成仙。」
「果然？」黑狐眯著眼有些疑惑。
「我是神族，我從不說謊，否則天雷會劈了我的。」
「好，等我有了九條尾巴我就去找你。」黑狐搖晃著五條尾巴淡淡的說，那是第一次，我和獨孤傲的相遇，場景轉換，我回到了神族，玄機上人，也就是我的師父來到我房間。
「雅兒，你多日未歸究竟所謂何事？」他還是那模樣，但是冷淡清雅多了，比現在我認識的玄機要來的不食人間煙火。
「師父，我掉落山崖，遇到一隻修鍊到五條尾巴的黑狐，他很有天分，我想度他成仙。」
「哦？狐狸能修鍊到九條尾巴實屬不易了，但是妖始終是妖，你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為妙。」
「恩，謝師傅提點，徒兒覺得和他很有緣分。」我微微眯起眼想到那黑狐狸，不接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玄機的臉色變了變，抬手摸摸我的頭說：「以後小心點，別再掉下山崖了，很危險的。」
我點點頭，卻沒有說出師姐推我下去的事兒，因為我想親自去問她為什麼。
師父站起來走了一半回頭：「梓妍和你一起出去的嗎？」
我愣了愣，低下頭，他也沒有追問，走了出去，我舒出一口氣，畢竟神族不能說謊，要是師父真的追問，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師父剛走，師姐就進來了，她看著我似笑非笑：「你真是命大，怎麼剛才找師傅告密了？」
「師姐，為什麼？」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想問你為什麼，我告訴你，我喜歡師父，不是尊敬，不是愛戴，是男女那種喜歡，你懂嗎？」
「師姐，你瘋了，神族是不能有感情的，你犯戒了知道嗎？」
「呵，你連一步都不敢踏出，難為師父那麼對你。」她冷笑一聲：「梓雅，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說完師姐就走了，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她要害我，還有她的感情是怎麼得來的？神族早就斷情棄愛了啊。
場景又轉換了，師姐越來越陰沉，其他師妹都不敢和她靠近，師父卻是照樣無動於衷的教導我們修行，有一日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他：「師父，我們神族真的不懂愛嗎？真的斷情棄愛了嗎？」
師父眯著眼說：「雅兒，每一個修鍊都有一個突破，而我們神族要達到更高的境界時會遭遇情劫，這也是一個非常殘酷的考驗，一旦失敗，就必須墜入輪迴道行盡毀。」
我看著師父冷淡的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就是說，師姐已經修鍊到要歷情劫了嗎？要是她突破了，就能達到更高的境界了？
不知過了多上歲月，也許上千年，也許上萬年，師姐依舊沒有度過情劫，她也沒有提升，只是看著師父的眼神更加痴纏，而師父則對她越來越疏離，也許是因為師父對我越來越好的原因，師姐看我的眼神也更加的憤怒。
終於有一天，一隻黑色的九尾天狐出現在神族的山前指名找我，我出去一看，也是感嘆那黑狐的天賦，那麼短的時日，我尚且沒什麼大的進展，他卻從五尾修鍊成了九尾。
「我來找你度化的。」他看著我，眼睛淡然，我忽然一陣說不出的心悸，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升了起來，我點點頭：「你現在不能進入神族的地盤，會遭到其他師兄們的攻擊的，你在山下的石洞里等我幾日，我去問師父如何可以度化你成仙。」
他懶懶的看著我，然後露出一截有些僵硬的短小尾巴說：「這就是主控我情慾的尾巴，我聽你的雖然沒有修鍊，但是卻沒有割捨掉。」
我讚許的說：「這就對了，很多狐狸捨棄了這條尾巴，就只能永遠在那個死循環里，直到他的恩人願意用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來換取他的第十根尾巴，我想你不是那種輕易低頭的狐狸，所以那一條對你而言會很難。」
黑狐狸甩著九條尾巴看我：「你怎麼知道？」
「直覺。」我輕笑，他又看了我一眼，轉身：「我在石洞等你三日，三日不來，我便走了。」
「好。」看著他轉身離開，我忽然覺得有些捨不得，好奇怪，我不應該會留戀什麼，再美好的東西於我也不過是過眼煙雲。
這時，師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她指著我說：「好啊，你私通妖狐，我這就去稟告師父。」
「不是的，師姐那是誤會。」我焦急的追了過去，但是師父卻把我擋在了門外，良久師姐得意洋洋的走出來，師父這才讓我進去。
「雅兒，跪下。」師父冷聲說，我一下子跪了下去，師父從未這樣嚴厲的讓我跪過。
「你知錯了嗎？」他語氣冰冷，眼神凌厲。
「徒兒沒有錯，度化那些生靈成仙不是我們的職責嗎？」我倔強的抬頭看著他。
「度化是對有善念的生靈，那隻狐狸不但沒有善念，還有野心，他想成仙是為了統御神族，你懂嗎？」師父站起來嚴厲的看著我。
「他已經修鍊了九條尾巴了，就算我不度化他，以他的天賦也能成仙。」我看著說法，毫不閃避。
「所以，為師讓妍兒用九星鎖鏈鎖住它，只要你親手砍斷代表情慾的那根鎖鏈，他就會陷入其他天狐那個死循環中，就算再有天賦也不能很快升仙。」
「為什麼？師父，毀人道行是逆天的。」我驚呼。
「不為什麼，他本就不該成仙。」
「你不能這樣，我要去救他。」我的心忽然很痛，站起來就沖了出去，師父並沒有阻止，他緩緩跟在我身後，當我衝到那個山洞的時候，黑狐已經被九星鎖鏈困住了，他奮力的掙扎，看到我，眼中充滿了仇恨：「你出賣了我。」他咬牙切齒的說，我捂著胸口退後了一步，拚命搖頭，而他被法術攻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但那雙眼卻還是一眨不眨的狠狠盯著我。
「雅兒，砍斷那鎖鏈吧，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脫。」師父將一把劍遞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