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乾枯的人頭

我的心也隨著那聲音的停止而一窒。

「是這家了，桀桀桀。」一個令人抓心的聲音在牆后響起，我咽了口口水，一股寒意從頭灌下，咚咚咚，那聲音又響起來了，但這一次卻是撞牆的聲音，它要進來，這個認識讓我腳發軟。

「玉媽，玉媽。」我搖著身邊的玉媽，可是她好像睡得很死，一點反應都沒有。

「桀桀桀，進來了。」就是這一瞬，那東西就進來了，咚咚咚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我嚇死了，跑到床上用被子蓋住了頭。

咚咚咚的聲音終於進了屋，我渾身顫抖著，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出門也會遇到這樣可怕的事情，那聲音越來越近，但忽然卻沒有了，四周死一般的安靜，我顫巍巍的從被子里探出頭來，黑暗裡什麼都沒有，月亮越來越紅，所以月光射進來也是血一樣的紅色。

我慢慢坐起來，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痒痒的，抬手一抹，卻摸到了頭髮。

「找到了，桀桀桀。」陰森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愕然一抬頭，一個乾枯的頭緩緩垂了下來。

「啊！」我尖叫一聲暈了過去，只感覺臉上一陣濕濡，還有噁心的腥臭味，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夜的月亮是血一樣的紅……

「五小姐，五小姐，醒醒，該去給祖奶奶請安了。」

誰在搖晃我？血紅的月亮，乾枯的臉，啊，我見鬼了。心裡一驚，我猛然坐起來，看見桑姐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怎麼今日睡得這樣死，快起來，不然遲了請安又要被罰了。」

「桑姐？」我有些回不過神來，摸著頭，難道那些都是夢嗎？

「怎麼了？不舒服？」桑姐抬手摸摸我的額頭：「不熱啊。」

「五小姐還沒起嗎？時辰不早了，幾位夫人小姐都起身了。」玉媽走進來，一切都很正常，看來真是一場夢，我搖搖頭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去請安，不讓那些人抓著把柄，可是一掀開被子，卻看到枕子上有幾縷頭髮，還有一塊好似血一樣的印子，一陣心悸，那不是夢，是真的。

「怎麼還在發獃？」玉媽走過來也摸我的頭，我忽然抓著她說：「昨晚月亮是不是變成血紅的了？」

玉媽一愣，隨即一把拉住我說：「你看見了？」

「真的變血紅了？」我臉色更難看，玉媽忙壓低聲音說：「不管你昨夜看到了什麼千萬別說，記住了，否則會死的。」

我嚇得直點頭，玉媽憂心忡忡的喃喃：「終於選中我們家了嗎？沒想到會選中五小姐，老天還覺得她不夠可憐嗎？要這樣磨折她。」說著她就走出去了，桑姐喊她也沒回頭，一股不安籠罩著我，我總覺得，經過了昨夜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這時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鐘聲，桑姐一聽就變了臉：「喪鐘，是喪鐘，怎麼會在咱家響起？」

「什麼喪鐘？」我看向桑姐，她看著我說：「沒事兒，你還沒及笄，應該輪不到你，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