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合適生活在孤獨里

第203章 他合適生活在孤獨里

車子在酒店前停下,白皓南率先打開車門下去。

裴思愉看到又是來到這個酒店,心裡頭莫名的排斥著,但蹙了蹙,沒讓他回頭來叫她。終歸還是跟著一塊下去。

阿晨很快就車子駛入停車場。

心中躊躇著跟白皓南進了酒店的門,裴思愉看他徑直往電梯走去的背影,忽然止住腳步,盯著他的背影叫住他,「不用上去了。」

白皓南身形一頓,彷彿是不解地回頭睨她,「為何?」

「我們在酒店找個位置坐下來談談就可以了。」裴思愉目光有些閃避,擰著眉梢說,「不用刻意去房間。」

她對跟白皓南單獨相處在一起的感覺,略有不適,即便知道他是她的丈夫,也依舊不願跟他單獨相處在一個空間內。

會讓她無端地覺得。沒有安全感。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竟然會覺得,跟自己的丈夫相處,會沒有安全感……

而白皓南同樣是聞言一笑,「夫妻之間,不是更應該找個合適的地方來談話嗎?在酒店外面這些人多眼雜的地方,怎麼能比得上房間里的清靜?」

「沒關係,我喜歡人多眼雜。」裴思愉有些不適地扔下這句話,徑直朝著酒店內另一邊的一樓餐飲處走去。

盯著她的背影。白皓南眉峰倏爾擰起,眼底湧出一絲不滿,不滿於她的小心戒備。

但看著她往餐飲部走去,白皓南沉了下眼眸后,還是邁開了挺拔長腿,跟著一塊走了過去。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兩杯咖啡,裴思愉抬眸望向對面優雅矜貴的男人。抿了抿唇,給足了自己勇氣,她開口,「南先生,我想請你……」

「南。」他突然開口阻斷她的話。

裴思愉怔了怔,爾後,微蹙著眉,「白……」

「南。」他頑固的堅持著,抬起了深邃的眸,定定望著對面的她,「叫我南。我喜歡聽你這麼叫我,何況,我們本來是夫妻,不需要這麼生分。」

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微微收緊,裴思愉用力吸了口氣,努力抑制住心底的不快,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南。」她開腔,凝視著他,直入主題地道,「我想請你跟我離婚。」

「……」

對面的白皓南。臉色瞬間就沉了,連帶看著她的視線,也漸漸冷了起來。

恰好這時,有服務員端著托盤上來,「先生,這是你們要的咖啡。」

白皓南的視線只盯著裴思愉,有些冷,裴思愉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是扭頭沖服務員勉強笑著點了下頭,「謝謝。」

服務員退了下去,又是兩個近乎窒息的對峙。

咬了咬牙,也顧不上他逼人的視線,裴思愉緩緩又繼續道,「如果我們真是夫妻,而這麼多年也沒有在一起,那麼想必我們之間的過去一定很不愉快,既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想我們是不可能會再輕易在一起的,所以,希望你也能答應我這個請求,跟我離婚,徹底解脫你跟我的關係。」

她不知道過去里,她跟白皓南發生了什麼,而穆淑貞也說過,她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在一些該明白的事情都清楚了之後,她就知曉,她跟白皓南的過去一定是她不願再回想起的。

所以,她也不打算再去想起什麼過去。

現在的生活雖然不能說十分的好,但起碼,一定是比過去好,她不想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丈夫,就改變她現在的生活。

並且彼此很可能都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情,這讓她愈發的不想再觸及白皓南的任何事情……

空間里除了她的聲音,就好似都死寂了般,白皓南盯著她的目光,深沉而銳利,像是被人觸及到了最不能觸及的地方,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南。」裴思愉沉吟了下,盡量保持著平穩的心緒,讓自己看上去更為冷靜,又是重複道,「跟我離婚。」

「你是在跟我談判嗎?」徐徐的,他終於開了口,然而聲音卻有股冷冽的意味來,連帶看著她的目光,也充滿了深沉犀利的審視。

裴思愉依舊是鎮定道,「算是。」

「那你的籌碼是什麼?」嗓音溢出一股譏嘲來,他隱隱夾帶著諷刺地笑意,擱在腿上的雙手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放在嘴邊,他抬眸像是嘲笑似的睨著她,「告訴我,你的籌碼是什麼?」

眉頭深攏,裴思愉直言道,「沒有籌碼。」

面對他,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擁有什麼籌碼,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對她來說算是有利的。

淺淺啜了一口咖啡,白皓南聽了她的話,忽然是笑了,笑得低沉。

放下咖啡杯,他緩緩從位置中站起身,彎腰,俯身到她的面前,捏起了她的下頜抬高,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眼神有點危險,「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一件多麼錯誤而愚蠢的事情嗎?」

裴思愉抿唇盯著他。

白皓南英俊而深邃的面容,緩緩低下來湊到她面前,唇畔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唇,「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說愚蠢而錯誤嗎?」

她清亮的眸不帶情緒地看著他,既不懼怕也不退縮,就這麼直視著他好看的面龐。

「因為你說了一件最不該說的事情。」白皓南低低勾唇的笑著,無視掉酒店內其餘的人,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看上去像是極為疼愛自己的女人,然而言語間卻充滿了危險,「當初你被你母親帶走,這麼多年連她都從不敢開口對說這句話,可是,現在你卻說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鼻子,聲音繾綣低柔,可氣息莫名讓人打顫,「你說,我到底該用怎樣的心情,來消化掉你剛才對我說的話?你甚至沒有任何籌碼,就這麼開口了……」

「我們離婚不好嗎?」裴思愉鎮定地睨著他的臉,面色不改地道,「就當做還我們彼此一個自由,這麼多年也沒在一起,以後又何必強迫在一起?」

「強迫?」鬆開她的下頜,白皓南坐回身,低低淡淡地笑,「對你來說,是強迫?」

「難道不是?」

「可對我來說不是。」優雅地坐在位置中,他說,「我找你,不是讓你跟我離婚。」

裴思愉凝重的抿緊唇畔,「可除了離婚,我沒打算再跟你怎樣,更不會再跟你回去,我要在的地方是這裡,而不是那個對我來說陌生的國度,也沒想過再跟你生活在一起。」木狀歲弟。

「思愉。」他冷冷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有些話,最好適可而止。」

「我倒是覺得,有些話,應該坦白坦明了講。」她突然站起身來,盯著對面的他,一張明艷的臉,卻滿是冷淡的光澤,「跟你離婚,是我想到最好的出路,我不會跟你回去,也不打算跟你生活在一起,如果過去是讓我不願面對的,那麼現在,就更有必要跟你保持距離。」

「……」

「我不打算彼此消磨浪費彼此的時間,所以也就不打算跟你兜兜轉轉的藏著掖著,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態度,只希望你能跟我離婚,我想我們彼此之間也只差一個離婚的行事而已,倒不如我乾脆一點,你也乾脆一點,誰也不再浪費誰的時間,可以嗎?」

白皓南深深吸了口氣,面上漸漸染了陰鷙,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彰顯出他的憤怒來,眸色暗了幾許,一字一句,他冰冷地說,「我給你收回這些話的機會。」

「不用。」裴思愉頑固著偏執道,「說出去的話就沒想過再收回來,白皓南,我想我們之間已經夠了,既然過去都不快樂,再繼續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更何況……」

頓了頓,她神情不帶任何情緒,牢牢地望著他逐漸染霜的俊臉,依舊直言不諱,「除了剛開始,或許多少我有點同情你,因為那時我還不夠清楚,原來你所謂的妻子真的會是我。而現在,我想我對你,實在再也提不起那種同情的感覺來。」

她也無法對一個根本不把裴家放在眼底的男人抱有同情,除了冷淡,她沒有其他過多情緒。

白皓南聽著她的話,低低冷冷無聲地笑了,為她這種可笑的言論,像是怒極反笑,「思愉。」他喚著她的名字,輕聲笑著說,「我仍舊願意給你收回這些話的機會,我依舊可以當做沒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們還可以回到過去……」

「沒有過去!」裴思愉阻斷他,胸口微微起伏著,閉了閉眼睛,穩下氣息,她道,「我沒有什麼過去,過去是什麼我不在意,我也希望你也別在意,這麼多年我們都能相安無事的過來,就更不需要什麼過去。」

「……」

「我不愛你,或許過去可能愛過你,但我現在並不愛你,更不想強迫自己,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她沖他微微頷首的點了下頭,「很抱歉,讓你特意跑來找我,而我卻是這個態度,但原諒我無法跟你回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關於離婚的事情,我會諮詢律師來解決,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一個你真正愛的人。」

白皓南的臉色幾乎徹底陰沉了下去,那雙看著她的眼眸覆蓋上了冰霜,冷冽得讓人直打顫,他沒怎麼聽進她後面的話,而是注意力全部在她前面的話里,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模樣彷彿在看一個違背他的叛徒。

視線的餘光里突然多出一道身影,白皓南沖著裴思愉身後的酒店門口放下瞥去,驀然是笑了,笑得譏諷,眸光冷冷的,「那麼,你應該是愛他了。」

透過他的眼眸感覺到異樣,裴思愉循著他的視線,朝身後看去。

而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尋找著什麼時,她一僵,心底彷彿重重的一跳,神情滯了滯,景臣……

「你愛上他了,對嗎?嗯?」耳邊,突然灌來白皓南的聲音,裴思愉冷冷倒吸一口涼氣。

白皓南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他的手摟上她的腰,曖昧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低地笑,可卻笑得極度危險,「不愛我,那就是愛上別的男人了,是他,對嗎?」

「白皓南」

無端的,裴思愉發覺自己很厭惡很難以忍受他這樣疑似威脅的口吻,就好像,這種語氣是她從骨子深處感到厭惡的,是她曾經聽過最多而發生的排斥。

她反應有些過激的推開他,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神情森冷,胸口起伏不定,「你別把別人牽扯進來,我愛不愛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僅僅只是我不愛你,不想跟你在一起,因為你太陌生了而已。」

「呵,陌生……」喃喃的嚼著這兩個字,白皓南神情里有說不出來的可笑,如果他跟她也算是陌生的話,這個世界,還有親密的人嗎?

他最在意的人分明是她了,他甚至可以為她沒再當初裴晉川癱瘓之後繼續逼裴家了,他甚至可以慢慢放棄那些事情,如今只是想跟她繼續在一起罷了,可她卻來對他說,他們是陌生的?

眼角的餘光掃視到景臣正在酒店前台處詢問著什麼,因為隔得距離遠,他似乎還沒發現他們這裡,白皓南漸漸暗沉的眸光又移到裴思愉的身上,見她防備警惕而冰冷的面容,他微微眯起了眼眸,腦海里不知閃過了什麼,他驟然拽過她的手腕,似乎是要帶她走。

裴思愉見狀,忙想推開他,「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相不相信,如果我要針對一個人,哪怕不是在英國,也依舊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他回頭,沖她笑道,「當然,你可以不信,但我並不介意可以示範讓你看。」

他口中的別人,除了景臣,讓人聯想不到其他人。

裴思愉臉色倏然慘白下去,一對明亮的眼眸,漸漸滲透出來一股厭惡憎恨之意……

**

酒店的前台,景臣正跟前台在說什麼,然而前台卻對他不斷搖頭,正是不耐時,就瞥見阿晨從電梯里出來。

知道他是白皓南的跟班,景臣三步並兩步的朝他踱步而去,「在哪?」

阿晨剛剛走出來就是一把被景臣滿目陰鷙地抓住了衣襟提起來,他後知後覺,「什麼?」

「他們!」景臣陰沉著逼問,「現在,在什麼地方?」

很快明白他指的是裴思愉跟白皓南,阿晨蹙眉說,「我剛才上了樓也沒看到,現在正出來找。」

「你是那個男人的人,會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景先生,你無需用敵意的眼神看我,我對夫人……思愉小姐沒有任何惡意,剛才停車后我就上了樓,但他們並沒有回去,我現在確實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對於白皓南身邊的人,景臣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阿晨也看得出來他的不信任,卻是無奈笑了笑說,「雖然我跟在南夜身邊,但並不代表,他做任何事情我都會認同,我只是沒有選擇的權力,他要我做什麼,只能照做而已。」

景臣面色緊繃,犀利的眸子,沒從他身上移開,抓住他衣襟的手,青筋跳動。

阿晨不願跟他繼續這裡對峙下去,乾脆開口,「與其我們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找找他們,現在英國那邊在催促南爺儘快回去,今天他就要求思愉小姐跟著他一塊走,我想現在兩個人都這樣消失不見,可能會有點問題。」

「……」

「景先生,」停頓了下,阿晨蹙了蹙眉,爾後,複雜的眼看了看景臣,適才說,「其實發自內心的,我並不想讓思愉小姐跟南爺走。」

景臣看著他的視線有點狐疑,十分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阿晨苦笑了下,說,「思愉小姐跟著南爺一塊回去,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受,南爺雖然說不會對她怎樣,可是,誰知道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他?什麼話,才是真能相信的?」

「……」

「南爺從小比較陰暗,特別在他母親死了之後,精神上有些變化,做事狠絕不留餘地,獨佔性強烈,他對思愉小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精神上有一種依賴,而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並不合適,思愉小姐也承受不起他繼續的折磨。」阿晨面色凝重地說,「所以,我並不想思愉小姐跟他繼續在一起,她以前已經飽受足夠了南爺的一切,已經分開了那麼多,看到她現在過得這麼好,什麼不好陰暗的東西跟過去都忘記了,實在不該再繼續跟南爺在一起了,否則,她恐怕會又一次的經歷過去的事情……」

說到後面,阿晨有點沉重的低垂下眼帘,可惜的是,他不希望,也只能他不希望而已。

他無法改變南爺的任何決定,他也沒那個本事跟資格改變南爺的決定……

又抬起眸,阿晨真誠地望著景臣,「我想是比較喜歡現在的思愉小姐,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帶思愉小姐離開?帶她去一個南爺找不到的地方,讓南爺徹底死了這條心。」

「那他呢?」景臣微微眯起了眼眸,慢慢鬆開了阿晨的衣服,眼中充滿了懷疑,「你希望我帶她離開,那麼,那個男人呢?」

阿晨淡淡一笑,「南爺合適生活在孤獨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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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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