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3章：強烈的存在感
宋燦失蹤后，坊間有好多版本的流傳，有人說她給韓溯戴了綠帽子，被他給驅逐了；有人說她是躲起來了；也有人說她流浪到了某座城市被不法分子販賣了，下場凄慘；更有人說她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青城。找不到是因為她死了，至於死因有陰謀論說是被韓溯給滅口了。
當然，這些都是胡編亂造的故事體。老百姓閑來無事的調劑品而已。韓溯對於這些流傳也有所耳聞，不過他對此不以為意，愛怎麼說怎麼說，他均不以理會，再說了宋燦都已經離開很久，而她這個韓太太也已經開始慢慢淡出媒體的視線。
新聞壓舊聞，日復一日，不會有人在一件事上停留太久，一道再美味的菜，吃多了，還是會膩。再有趣味的事兒，天天報道也會疲勞。
至此，宋燦這個人。這個名字，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其中也包括SC上上下下，大約記著宋燦的人，也就寥寥幾個，其實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的除了韓溯，大概就是如今SC公關部經理李菲了。
若硬是要說一個跟宋燦還有點關係的人，那大概就是程昱了。
如今他跟韓溯簡直就像是一對形影不離的主僕。說主僕似乎有有點不太恰當，畢竟平日里他們之間的配合程度，與其說是主僕，不如說是夥伴，更像搭檔。在外人眼裡，這兩人的關係絕對是鐵哥們級別的，在公司內部的人看來，在韓溯眼裡，大概連韓莫都比不上程昱的地位。
這兩人一天到晚同進同出的，連媒體採訪的時候，都少不了程昱的身影，這久而久之又傳出韓大總裁不近女色的原因是喜歡那人，而他身邊一直就有這樣一個伴侶，那就是程昱。這個傳聞在SC和申滕傳的最為熱絡，一些個年輕小姑娘。網路統稱為腐女，就特別愛好這一口。
當然。討論最激烈的人，通常是沒見過韓大總裁的。
這天，韓溯跟程昱一前一後站在電梯前，兩人正在說話，齊高，身材修長，又西裝筆挺，表情看起來也十分嚴肅。
「卧槽槽槽槽……快看快看，那是不是韓董，那他身邊那個一定是程助理了？」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個年輕小姑娘A。
「卧槽！韓董比照片好看！哇塞，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溫柔的要滴出水來了？標準的攻啊！」然後還有同一批號的年輕小姑娘B。系估諷划。
小姑娘A說：「哎呀，人不可貌相，我到是覺得程助理更像是攻！你別忘了，韓董的韓董，對外肯定看起來男人一點啊！我特別喜歡反差萌，你知道嗎！那真的太可愛了。」
小姑娘B義正言辭，說：「不！我們韓董看起來那麼MAN，怎麼能是受，必須攻，還是霸道總裁攻！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反差萌。艾瑪，剛剛大姐要喝什麼來著？跟你這麼一扯，我都忘了。」
這兩小姑娘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偷偷摸摸的瞧那一攻一受。在這『一攻一受』還是一臉淡定，電梯門打開，韓溯在走進電梯的時候，用餘光掃了那兩人一眼，程昱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樣轉頭看了過去。
旋即，兩人就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的剎那，就聽到外面傳來克制的尖叫聲，說：「好萌！完全符合想象啊！」
電梯內，韓大總裁雙手插在褲袋裡，正定自若的站在電梯中間，默了片刻，他用餘光看了程昱一眼，說：「她們剛剛在說什麼？」
程昱不動聲色，同樣淡定自若，目視前方，說：「不知道，大概在說你喜歡我吧。」
韓溯斜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在心裡暗自罵了句髒話，說：「一會讓人事部的經理來我辦公室一趟，招的什麼腦殘。」
程昱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這笑容讓韓溯心裡莫名覺得奇怪。
他兩合作了這麼些日子，韓溯對他的了解，還是不多，具體是個什麼身份他也隻字不說，嘴巴緊的很。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把他跟程昱聯想到一塊去的，他對這人到現在還有所忌憚，還喜歡呢，他兩連朋友都算不上。
「你笑什麼？」他心裡腹誹，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程昱側過頭，看著他笑了笑，說：「沒什麼，長見識了，親眼看到了腦殘。」
韓溯聞聲，哼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這已經不是韓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八卦了，他原本沒在意，再怎麼熱鬧的八卦，不會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了，再說了，他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沒一點流言蜚語也是不可能的，相對來說是比以前少了很多。
公關方面將這件事處理的很好，負面新聞通常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逐漸的韓溯就淡出了娛樂版面，就算要上報紙，也都是正經的財經新聞，塑造成了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正經的生意人。他的私生活隱藏的非常好，幾乎沒有人能夠挖到他的負面新聞。
韓溯這樣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宋燦與他的最後一通電話，內容他至今都記得，在這樣一個互聯網發達的時代，要在網路上找一點關於他的消息是很容易的，站在高處，他不容易看到別人，但別人能夠很容易的看到他。
而如今他做這些，也不過是想讓宋燦看到他而已，既然是要給她看，自然是不能給她看負面新聞，而且對於新聞他更注重於網路，之前他心血來潮用百度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結果跳出來一堆不相干的信息。
第二天，他就找了李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李菲被他罵的滿腦子都是問號，隨後說起來才明白過來，網路上對他的介紹太少，百度他的名字，關於他的信息更少，簡直少的可憐。
韓總說的義正言辭，他說：「現在互聯網發展這麼好，網路這麼好的宣傳手段，你們竟然棄之不用，腦子呢？必須大大加強！一個月之內我要看到效果。」
其實企業的知名度再高，也不可能像明星那樣，一打名字就全是這個人的消息，畢竟他們是企業家，不用活在鏡頭下，更不需要曝光率來賺錢，再說了有些企業曝光的越多越沒好處好嗎！李菲不太明白韓溯的意圖，前不久還說要低調，把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緋聞給處理掉，現在又嫌棄網路知名度不高？這是鬧哪一出？
都說老總的心思不別猜，猜了也白猜，隨後李菲就跟百度等公司談了合作，不但給SC和申滕其中的一切產品做了簡單推廣和宣傳，順道也給韓溯做了廣告。
後來韓溯再次上網搜索，看到頁面，就會心的笑了。這樣一來，每一次他搜索自己名字，看到關於自己的信息時，總覺得好像被宋燦一直關注著。
這是他們僅有的一種關聯，若有似無，卻真是存在。
對於公司內對他個人的傳言，他一直放任不管，不予理會。不過這形勢發展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都他媽是放屁，他可能是太清了，清的這群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竟然還當著他的面就意淫起來了。
到了辦公室，趕巧就碰上韓莫過來找他，他給了程昱一個眼神，這人就心領神會的回了自己辦公室。
韓莫則隨著他進了董事長辦公室，韓溯解開了西裝的扣子，坐在了老闆椅上，「找我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想晚上約你一塊吃頓飯。現在想跟你吃飯的機會可是越來越少了，家裡聚餐你也不參與，做什麼？咱們好歹是一家人啊，家裡現在也沒有人反對你了，不是？你還不給面子，我爸每天坐在家裡的藤椅上，沒事兒就罵你，可沒少念叨你呢。」
這人與人之間啊，非得經歷過一點磨難，才肯交付那一點真心，又或者他們也是看清楚了，到了今時今日，誰還能動的了韓溯的地方？他背後的靠山是誰，他們怎會不知道，現在人也是他鬼也是他，還存著那些不切實際想法的人，就是蠢貨。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以卵擊石。大伯想來也是個懂分寸的人，如今年紀也大了，爭是爭不過的，那就要打好關係，這將來能不能壽終正寢，還不得看他。
韓溯淡淡的笑了笑，說：「你知道，我很忙。而且，所謂的家庭聚餐，你不覺得對我很殘忍嗎？還不如回家喝酒。」
韓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管怎樣，我們還是一家人嘛，人多也熱鬧。這次我帶你見著朋友。」
「下次再說吧，今晚沒空。」看韓莫的眼神，韓溯大約能夠猜到他的意圖，這朋友，估計是個女的。
自韓子衿死後，韓莫對於韓溯的態度便有了轉變，偶爾還會拿出點親大哥的姿態來，韓溯知道為什麼，因為他之前救下了楊茜茜和他的兒子，對於此時他們兩個誰都沒說，但心裡都有數。
韓莫還是感謝他的，不過韓溯當初願意救，是因為事情並不難搞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不想讓他壞事，韓家的人多一個站在他都是有好處的。說到大哥，自打韓洄車禍死亡之後，他就再沒有把任何一個人當成是自己的大哥。在他心裡韓洄是他唯一的大哥。
「哎，我說你不會真的跟那個程昱……」
他的話未完，就被韓溯的眼風給打住了，旋即乾笑了一聲，說：「其實我一直挺懷疑，在感情和生理方面是否正常，之前有個宋燦，我還以為你應該是正常的，現在看起來好像又不是。二叔現在就留了你這麼一個兒子了，我說你好歹怎麼著也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續續香火，其他隨你怎麼。」
說到香火問題，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宋燦，眼神莫名柔和了一些，雖說是一剎那的事情，但還是被韓莫看到了，不過在他看來這種溫柔是邪惡的，不正常的，不應該有的！
「這是我的私事，跟你沒關係。」韓溯冷冷淡淡的說，脫下了身上的西裝搭在了椅背上，順手拿起了放在一側的文件。
「韓溯，你真的考慮一下，你現在這樣可不行。」
他擰起了眉頭，終於發現那亂七八糟的傳聞已經毒害那麼深了！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我不喜歡男人。」
「我沒讓你不喜歡男人，就是提醒提醒你，年紀不小了，該找個人給你生個孩子，留個后什麼的。實在有障礙的話，現在的醫學那麼發獃，體外受精也是可以的。」韓莫說的苦口婆心，覺得自己這時真心實意的為他考慮，都被自己給感動了。
然而，韓溯的臉卻變得鐵黑，抬眸看向了他，說：「韓莫，我看你是自己兒子的屎吃多了，腦子短路了是吧？」
韓莫也不惱，其實一直以來在他眼裡韓溯都是不太正常的小孩，起碼自他跟他老媽出事之後，就正常不起來。他母親的下場，韓家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這種事，誰都知道不能拿出來說，只能爛在心裡。
韓莫自然是不知道韓溯曾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被玷污，但他當時回來的時候，也是衣衫不整，而且身上有很多被虐待的痕迹，整個人都很不對勁。他母親的屍體找回來之後，他甚至都不去看一眼。
他便猜測應該是發生過什麼，再者他後來對男女之事看的很淡，花邊新聞是多，但真的能近身的女人幾乎沒有。這可是他親自驗證過的，曾經他也暗中安插過幾個女人去他身邊，他倒是沒排斥，但真槍實彈也是沒有的。
不過也許，他知道那是陷阱，所以才不往下跳，但並不妨礙韓莫覺得他有心理疾病，他說：「我這不是好心給你出主意么，替你著想，咱這思想也沒老一輩那麼迂腐，同性什麼的，我不排斥也不歧視。」
韓溯的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感覺根本沒辦法跟他交流了，這人自從把兒子和女人領回家之後，怎麼智商不行了？他深深的看了韓莫一眼，默不作聲的對他擺擺手，只蹦出兩字，「出去。」
「說好了，晚上一塊吃飯，我已經問過你的秘書了，你晚上沒有安排。」
韓溯扶了一下額頭，摁下內線催促人事部的人上來開會。
晚上他自然是不會去那個荒唐的飯局，不如回家跟貓大眼瞪小眼呢。然而，沒想到晚上他還是跟程昱在一塊，暗地裡的那些生意，他們已經慢慢的全盤接手過來，不過景晉鵬還是有點防著韓溯的，有些事情他依舊隱瞞，連程昱都不知道。
很顯然他們還需要更深入，最好是能夠深入到中心去。
兩人並肩默不作聲的站在屋子外面，指間夾著香煙，誰都沒有說話。
……
宋燦坐車去的第一站是四川成都，連日來的舟車勞頓，讓她在酒店裡睡了足足兩天才緩過來，不知怎麼宋燦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如之前好了，就算在酒店睡了兩天，還是覺得特別累，還睡不夠。
可能是內分泌失調了，她的親戚推遲了好久都沒來，臉上爆了些痘痘。她想著成都這地方養人不錯，就決定找個單身公寓租下來，住幾天，等自己的身體調理好了再去下一站也不遲。反正她有的是時間，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痛快，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痛快。
她花費的大概一周的時間，才利用網路，和實地考察，租下了一人居的套房。她沒有什麼行李，所以入住特別方便。
房子安頓好之後，她就是開始採購一些生活必需品，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再也不用顧慮別人，把家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隨後，她又利用網路把成都好玩好吃的地方都記錄下來，做了一個詳細的規劃。
生活就這樣開了，她積極的調整了自己的生活作息，早睡早起，飯後百步走，不管她做什麼，溯溯都陪著她，因著是幼犬，所以平日里都十分鬧騰。
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秋去冬來，一切都挺好，唯獨不好就是她的姨媽好像出了大問題。
她開始以為是水土問題，初到成都的時候，其實並不是那麼習慣，主要是吃的方面，這兒是無辣不歡，而宋燦不怎麼吃辣，並且口味偏淡。她一直都沒嘗試，可又莫名的想吃，偶爾路過某家餐廳，聞到那一陣陣的香味，別說是香味了，就是看到圖片紅紅火火的，她都流口水。
後來有一天，她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然後驚奇的發現她能吃辣，並且是特別愛吃的那種。這幾個月下來，她對自己的一些改變還是有些懷疑的，就比方說她以前不愛吃的東西，現在愛吃了，而且早上她老是噁心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而且她還喜歡吃酸的，前幾天牙都疼了，還是忍不住要吃。
愛吃愛睡，越來越懶，體重略有些增長，包括小腹也微微有些凸出，其實更關鍵的是她的姨媽還沒來！
她開始以為是因為天氣冷了，所以她才不愛動了，壓根就沒有往懷孕的方向去想，她沒想過自己的會懷孕，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懷孕！
這天，宋燦坐在沙發上，眉心微蹙，小型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几上，百度搜索框內，寫著懷孕癥狀四個字，旁邊還放著一支驗孕棒，她正在等結果。
電視機內還播放著電視劇，此時此刻她自然是沒心情去看了，一顆心砰砰直跳，溯溯嘴裡叼著球趴在她的腳邊咬，咬了一會，忽然撲到了她的腿上，沖著她吐舌頭，看起來好像是在求抱抱，然，宋燦沒理它。
幾分鐘后，驗孕棒上出現的兩條杠，她低眸瞥了一眼，眉梢輕輕一挑，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那驗孕棒拿了過來，安靜的看完，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就這麼默默的坐了很久。
她現在在思考，她在想這是做夢呢，還是做夢呢，還是做夢呢？這些日子，她已經連著做了兩三天夢，夢見自己在生孩子了，怎麼夢著夢著，還真給了她一個孩子？她拍拍自己的臉，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再睜開，又拿起驗孕棒看了看，那兩條杠依舊閃閃亮的橫在那裡，實實在在的告訴她，這是事實，不是做夢。
她將驗孕棒就在了筆記本的鍵盤上，耳邊什麼聲音都沒了，眉梢微微跳動，莫名覺得震撼，一隻手摸了摸肚子，其實她的感覺並不是特彆強烈。慢慢的，她就擰起了眉頭，回憶起了之前跟韓溯在一塊的那幾天，這些日子她幾乎不讓自己去想韓溯，思念這種東西，一旦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可一點都不想，又不可能，最難熬的大概就是每天晚上。
即便已經過去兩三個月，她依舊害怕每個夜晚的來臨。
現在她回想起來，彷彿一切就發生在昨天，她只是剛剛離開他不久，韓溯那張臉還是那麼清晰，她甚至記得每一個細節。她想著想著思路就歪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強行將思緒拉了回來！
她記得那幾天自己是安全期，雖說安全期也未必有多安全，可因為之前從來沒中過招，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可能不是那種易孕體，因此覺得還挺安全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中招了？
所以，是她紊亂了嗎？宋燦抱著自己的腦袋，心裡有些慌，慌著慌著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去醫院複查，她睡著了！
頓時，宋燦拍案而起，咬了咬唇，低頭看著抬頭望著她的狗，怒道：「你這個混蛋！」
溯溯被她吼的愣了愣，盯著她看了一會，彷彿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嗚咽了一聲，聳頭聳腦的趴在了地上，模樣看起來怪可憐的，伸爪子撓了一下她的腳。
然，宋燦沒搭理它，在廳內走來走去，最後站在了窗戶前，看著掛在天上彎彎的明月，蹙著眉頭，竟是百感交集，有些不知所措。
已經是年末了，這離開他的第一年，他倒是給了她一個極大的意外『驚喜『！明明都不在身邊，明明已經離的那麼遠了，卻還有這麼強的存在感，好像無處不在！宋燦在心裡罵了韓溯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