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年――斬風

地獄深處渾濁的河水奔流濺起雪白的水珠閃爍著晶瑩的記憶。傳說黃泉里濺起的是人們不安的記憶濃烈的思念。每一個亡魂進入輪迴必須走過黃泉一路走一路哭哭乾的是情哭斷的是腸。那些掉落的淚珠便成了黃泉。

黃泉上有一條漂浮的船日夜徘徊在黃泉之上隨波飄蕩尋找那些對往事不能忘懷而溺死於黃泉的魂魄撈起扔上岸棲息在岸邊的鬼怪蜂擁而上吞噬腐爛的魂魄。

黑暗中一名男子走出銀白的長飄逸飛揚俊美的容顏刻滿憂鬱。是什麼樣的痛彷彿沉積千年。他走向黃泉腳不沾地。

「渡我離開黃泉。」男子上船。

渡船人抬頭看見站里的男子身子為之一震繼而低頭船緩緩駛出地獄。

船經過彼岸男子看見荒蕪的原野眉頭鎖得更緊輕聲嘆著：「瞳為什麼你要背叛。」

「當！」渡船人身子一震船觸到暗礁上停頓下來馬上恢復正常繼續前進。男子注意到渡船人細微的反應雖然他掩飾得很努力但是在「瞳」這個字響起時他的心顫抖了就想自己。

「為什麼你要遮著臉。」男子問。

渡船人不語沉默著船緩緩來到地獄出口地獄之門打開陽光涌射進來男子下船渡船人一直低著頭突然開口枯澀的聲音彷彿千百年不曾開口：「你是誰？」

「黃泉。」男子消失在陽光中地獄之門緩緩合起地獄里又恢復應有的黑暗靜悄悄的水嘩啦流湍的聲音格外明晰船緩緩往回駛。

渡船人靜坐著有腐爛的魂魄從他船邊漂過岸邊鬼怪興奮的叫著等待渡船人扔上那具腐爛的魂魄。魂魄漂過去渡船人彷彿沒有看見依然沉思著船繼續前行岸邊的鬼怪面面相覷。

黃泉……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啊。他是黃泉他有黃泉的面容有黃泉的悲傷有黃泉的力量他就是黃泉。可是如果他是黃泉我是誰呢？渡船人沉思著船繼續前行不知不覺飄到彼岸邊擱淺。渡船人抬頭望著荒蕪的彼岸朦朧中女孩天真的笑容浮現。渡船人魂魄一怔猛地起身女孩笑著湮滅在風中。

***紛亂的都市熱鬧過後是無休無止的寂寞人最害怕的是寂寞吧。於是酒吧成了人靈魂的寄託也是在這裡精神開始腐爛的吧因為逃避所以沉淪。

「妖精酒吧？」妖瞳停下抬頭看頭燈虹流離的招牌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的氣息很混亂不屬於人類。

酒吧里昏暗的燈光閃爍著曖昧激昂動情的音樂肆意宣洩震動人不安的靈魂催動著它舞動。男人女人調笑著眼裡閃爍著**。

妖瞳穿梭在人群中滿目皆是妖怪。那些相擁著的不知懷中千嬌百媚的女人是可怕的妖怪。

妖瞳遠離喧鬧的舞池來到包間妖怪們笑著與人同樂。

「小妖精……」男人摟著女人笑女人狐媚的笑讓男人神魂顛倒。女人摟住男人吻住他的唇男人享受著她的挑逗。

妖瞳停下看見女人身夠火紅的狐狸尾巴搖擺一點一點吸取男人的魂魄片刻放手鬆開男人。男人暈倒在沙上嘴角掛著滿足的笑。

「你很喜歡偷窺嗎？」女人坐下面向妖瞳抽出香煙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妖瞳推開門走進來問：「你吸走了他多少魂魄？」

「不多死不了。」女人吐出煙圈說「我讓他感到快活他奉獻這麼一點也是應該的我知道你妖瞳管理人類的靈魂可是你不是你父親你能控制的只有人類的魂魄我們妖族你無權插手你也沒能力管我我修鍊成形的時候還沒有你。」

「你是誰？」妖瞳問。

女人按滅煙頭靠在沙上說：「火狐.」說著甩甩火紅的狐狸尾巴。

妖瞳問：「這裡的老闆是誰？」

火狐詭笑說：「這個嘛你猜。」火狐起身老到妖瞳面前：「你大概知道了這裡百分之六十的是妖和鬼怪離開黑暗我們靠什麼活下去呢？吸食人類的魂魄這個世界人太多了多得數不清多得容易讓人以往消失一個人和死一隻螞蟻一樣很簡單不知不覺中沒有人去計較少了一個人。」

妖瞳冷冷的說：「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火狐輕蔑的笑：「那麼黃泉呢？」

黃泉？！妖瞳身子一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深埋著的記憶蠢蠢欲動撕心的痛那麼熟悉那麼強烈。

「他就是這的主人。」火狐說完轉身離開。

妖瞳怔怔的站著不由自主抓緊胸口心悶悶的彷彿壓這著千塊巨石。

「我怎麼了我已經喝下了孟婆湯我已經忘了他……」妖瞳喃喃自語。

「有種東西埋下了就再也拔不出來了無論輪迴幾世也不會忘記心被撕裂的痛。」少年從隔壁牆壁鑽出頭沖妖瞳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你就是妖瞳？！水妖果然沒騙我我以為你一直在人群中不會來妖群里呢果然讓我看見你了呵呵……」少年開心的笑著消失在牆壁上留下一道純凈的光華。

「龍？！」妖瞳吃了一驚。

妖精酒吧究竟還有些什麼？！妖瞳思索著慢慢走出酒吧。

人群中黃泉做暗處盯著離開的妖瞳抿下紅酒眼裡閃過絲絲傷痛。一雙纖細的手從他脖子后滑過勾住他的脖子女子俯身露出豐滿的乳峰：「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嗎？」黃泉摟過女子狠狠的封住她的嘴眼睛瞟過妖瞳離開的方向。

「滾開。」火狐走過來拎起女子甩向一旁。

女子慘哼一聲跌坐在地上氣憤的指著火狐：「你……」

火狐勾住黃泉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挑狐眉：「他是我男人你還沒有資格勾引他。」

女子望向黃泉希望他可以說些什麼黃泉微笑抱住火狐嘆著：「你啊！！」聲音輕柔似水像是默許了火狐的行為。女子憤然起身氣沖沖離開酒吧撞倒一旁端酒的服務員。「嘩啦！！」酒杯摔落在地上服務員氣憤地瞪著女子離開。

火狐盯著女子離開的背影眼裡閃著戾氣揮手一旁的小妖屁顛屁顛跑過來火狐招手小妖俯耳火狐嘀咕著小妖連連點頭追出門去。

「哼有什麼了不起。」女子走在陰暗的小巷裡伸腳隨意亂踢沒注意身後走近的人。慢慢的女子感覺身後有人回頭。

「吼！！」小妖尖銳鋒利的牙齒狠很的咬住女子的脖子血湍湍流出女子雙目瞪得大大的喉間出咯咯的聲音。

「我最喜歡這中遊戲了啊人類是這麼說的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少年靠在牆上沖小妖笑。小妖扔掉手中的獵物惡狠狠的瞪著少年滿是敵意。少年笑這餓話語間滿是藐視：「不過爺改變主意了你這種雜碎爺不屑一顧。」小妖被激怒了沖向少年。少年伸手動作準確迅扼住小妖的脖子。小妖驚恐的盯著少年的手那手背上靈光流轉龍鱗時隱時現。小妖結結巴巴聲音顫抖語不成調：「龍龍……」

「爺說了你這中雜碎爺不屑一顧。」少年鬆手小妖摔在地上嚇得魂不守舍。少年轉身小妖鬆了口氣。少年抬手嗅嗅臉色變的很難看聲音冷若寒冰：「爺最討厭的就是狐狸你髒了爺的手。」轉身爪風化作風刃片片穿透小妖的身體。小妖抽搐著眼裡滿是不甘瞪著少年似要說什麼。少年舔舔手背說：「沒錯你不是狐狸不過你身上有狐狸的氣味。」少年說完轉身離開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