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孤姻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手機里是孤姚發給她的信息---爺爺病逝,眼淚像脫匣的洪水,很快佔領了她的臉,從開始的低泣。到後來的嚎啕大哭,醫院裡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
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孤姻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謝謝兩個字卻像壓在胸口處。怎麼也說不出來。
是沈彬,兩人曾經在酒吧見過幾次面,只是淡淡之交,因為他是北城人,所以孤姻並不討厭他。
沈彬在她身邊坐下,一直陪著她。
產科那裡的護士開始叫孤姻的名字。是沈彬陪著她進去的。
是的,她懷孕了。
就如離開B市她所想,她應該會懷上一個跟顧鴻翰很像的寶寶,事實證明,她真的懷上了。
出了B超市,孤姻看著自己的檢查單子,唇角是一抹苦澀的笑意,沈彬站在一邊望著她,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報告單,沒有說話。
是沈彬送孤姻回去的。
孤姻住的地方是跟陸傾城一起租的地方,傾城學習很好,經常被老師誇獎,還去做過交換生呢。
「照顧好自己。」孤姻下車的時候,沈彬淡淡的說了一句,兩人只是見過幾次面。聊得也很淺,孤姻說了聲謝謝,回了自己的家。
晚上,孤姻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爺爺,爺爺一直用失望的眼神望著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到夢醒。
她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一定會讓爺爺生氣,所以,她並沒有告訴爺爺這個事實。然而,卻沒有想到這個事實會成為來不及跟爺爺談起的秘密。
三個月的時候,孤姻申請休學,她所有的開銷用的都是以前父親留下的遺產。
耿奚來德國看她,看到她微微突起的腹部,耿奚好久才接受這個事實,孤姻淡笑。她一點都不覺得辛苦跟難過,因為,早就是她想過的事實。
「累了吧,你看你,整個人都無精打睬的樣子。」孤姻見耿奚沒有怎麼說話,倒是自己先開口調侃她。
耿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次來德國,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孤姻竟然懷著那個人的孩子在異國他鄉生存。
而那個人呢?
耿奚心裡很為孤姻憤憤不平!孤姻臉上強扯的笑容讓他的心無比苦澀。
許是氣氛有些沉默,孤姻沒有注意到前方轉過來的車子,等她反映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耿奚推到一邊,她眼睜睜的看著耿奚在空中翻躍后重重的跌在地上。
彷彿時間都靜止了,除了耿奚頭部那裡的鮮血無限擴大,孤姻僵在那裡,腦子一片空白。
司機下車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路邊聚焦著越來越多的人,孤姻始終沒有說話,像木偶般來到醫院,聽著醫生說,請節哀。
心裡那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孤姻跌坐在地上,如同乾涸般,眼淚始終流不下來。
第二天,耿奚的父母到了德國,孤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耿母一個巴掌甩甩的狠在她的臉。
「狐狸精,我兒子是被你害死的!」
孤姻沒有反抗,耿奚是因為她而死,所以,她對不起耿家!耿母罵了很多難聽的話,孤姻始終承受著,她能理解一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
她的狼狽恰巧又被沈彬看到,沈彬把她護在身後,望著耿母聲音俱冷的說,「她懷著孩子。」
耿母一聽這理由,氣到臉都白了,想到自己兒子為孤姻做了那麼多,結果,她卻為另一個男人生孩子,越來越覺得兒子所做的這一切都不值得,對孤姻的怨恨更濃。
伸手要再打孤姻的時候,手被耿父握住,耿父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你們走吧。」
孤姻站在醫院門口,眼睛澀澀的,她抬頭望著天空,第一次覺得上天如此不公平。
「如果你願意,我願意人孩子一個名份。」突然的話傳來耳邊,孤姻有些獃滯的望著沈彬,她不明白,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開這樣的玩笑。
認識時間短,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外,一無所知,他卻說願意給孩子一個家這。
孤姻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繼續禍害別人,「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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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下雪了,孤姻穿著厚厚的棉襖踩在厚雪上,她拍了一張自己腳印的照片,準備一會兒電郵給小雅跟宗禹。
孤姻的肚子很大,像一個氣球似的,她站著的時候,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腳。池上雜划。
旁邊的鄰居都以為她懷的是雙胞胎,但是個女兒。
孤姻甚至把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叫孤思寒。
思翰。
近十個月,她都沒有去關注關於顧鴻翰的消息,孩子是屬於她的……
「Yan,沈先生沒有來嗎?」有鄰居在問孤姻,沈彬經常這來她這裡,會帶著嬰兒用品,孕婦用品,在鄰居眼裡,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孤姻搖了搖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到孩子在肚子里動,手指輕輕按壓時,她還會跟你互動。
這一刻,孤姻覺得自己很幸福。
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無比閃耀,耿奚,謝謝你。
肚子突然一陣抽痛,孤姻向著鄰居大喊,恰恰沈彬拎著東西進了院子里。
「要生了嗎?」
「快,送我去醫院。」
沈彬慌亂的不知道人哪裡下手來抱她,最後還是孤姻伸手抱著他的肩,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沈彬多少是有些緊張。
把孤姻放到後座,差點把剎車當成油門來踩。
孤姻靠在那,肚子上傳來的宮縮越來越快,感覺孩子像要立刻出來似的,一路上闖了很多個紅燈,沈彬從後視鏡里望著了孤姻冒著汗水的額頭。
「很快到醫院了,你再等等。」
「我可以等,但孩子等不及啊。」孤姻滿是無語的說道,這孩子真是不按規則出牌,明明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好不好。
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見面。
推進產室后,孤姻終於可以徹底大叫了,太痛了!這輩子她只生這一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生第二個,因為,太TMD的痛了。
她在產室痛得大叫,外面,沈彬徘徊不定。
「別緊張,跟著我的指示,深呼吸,一步一步來……」醫生開始指示,孤姻痛得想罵人,最近她看了很多關於生孩子經歷記錄,都說順產就像拉大便。
拉出來就好了。
到底是誰說的?一點依據都沒有,她痛得都要死了好不好。
Z市叢林。
顧鴻翰一身迷彩服坐在樹下,褲腿跟腳上全是污泥,他望著深藍色的夜空,心裡某個位置莫名的扯動。
「首長,準備轉往下一個作訓地。」部下向他彙報,顧鴻翰收回自己的目光時,眼角竟然有淚水滑出。
他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
「首長,首長……?」
「走吧。」顧鴻翰站了起來,手按在左側心臟的位置。
伴隨著孩啼聲,孤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小樣兒,終於捨得出來了,折騰了她一天,真是夠了啊。
「寶寶跟媽媽親一下。」護士說著,抱著孩子往孤姻臉邊湊來,孤姻有氣無力還是看了眼孩子長得像誰。
「護士,孩子沒抱錯吧。」孤姻看清楚后,頓時傻眼了,這孩子黑黑的,是她生的嗎?她那麼白,顧鴻翰那麼白,確實沒搞錯。
護士一聽就不樂意了,產房就一個人呢,難不成還從外面抱個孩子給她?
沒理孤姻,倒是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后,抱著女兒出去了,「孩子爸爸,恭喜,是個女兒。」
「那不是孩子爸爸……」
思寒出生后,孤姻的生活變得非常繁亂,她從來不知道,帶孩子原來需要那麼多的時間,她甚至想過,自己這樣把孩子生下來,不給孩子父親,自己也像一個大孩子似的,好像很不負責任。
唯一一點值得也感謝的是,沈彬一直在旁邊照顧著她跟孩子。
思寒一歲的時候,孤姻被沈彬推薦去當模特,因為身材好,被幾次內衣品牌看中,讓她代言這個品牌,但孤姻都拒絕了。
同樣因為是沈彬的關係,孤姻被導演相中,拍了一部青春戲,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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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孤姻因為陸傾城的關係,直接從國外飛往北城,顧鴻翰這個名字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徹底被掩埋在心底。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傾城竟然跟顧鴻翰的侄子在一起。要不要這麼巧啊?
「你以為單親媽媽是那麼好當的啊?陸傾城,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感受,如果孩子將來問你,她的爸爸是誰?是不是去抓怪獸去了,你要怎麼回答?」聽到傾城說要當單親媽媽,孤姻想到自己面對女兒的問題,腦袋就抽著疼。
傾城沒有說話,但看樣子是已經決定了!
孤姻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話。
在咖啡廳的時候,她沒有想到會遇到他,一身綠色軍裝把他身軀襯托的更偉岸,即使四年不見,即使他在她的記憶里封了塵,再次看到她,孤姻還是有些晃神。
顧鴻翰同樣也看到了她,視線清冷,寡淡的從她身上掃過,舒展開的眉頭因為看到她而併攏。
孤姻向他回以一個淺笑,瞥了眼那邊的夏青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傾城所嫁男人喜歡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白蓮花,是眼瞎了嗎?放著好好的一個傾城不要,偏要跟一朵做作的白蓮花一起。
諷刺的勾了下唇角,從那台走過去的時候,故意碰到迎面走來的服務生,身上的果汁全部倒在了旁邊夏青青的身上,在夏青青擰著臉要開口的時候,孤姻低聲說了一句。
「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夏青青氣得臉都白了,結果看到孤姻笑容嫣然的跟顧鴻翰打招呼的時候,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孤姻剛出咖啡廳就感覺到身後跟著人,是顧鴻翰。
她沒有走,站在那,像在等著他,顧鴻翰站在他面前,孤姻穿著高跟鞋,個子僅到他的下巴處,她略抬頭望著他,「好久不見。」
顧鴻翰的目光過於深沉,緊擰的眉鋒透著威言,六年前不辭而別,四年前他說,她要走,他會打斷她的腿。
話猶如在耳邊,孤姻卻感覺那似乎不是自己的事,完全屬於另一個的故事。
她妖嬈的把長發撥到耳邊,亮紅色的唇輕輕挽起,舉動之間儘是女人的風情,「有事嗎?」
聲音柔柔的,目光有些輕浮,她盯著他的喉結,就在衣服領口之上,軍徽閃亮閃亮,她卻一直盯著他的喉結,很性感。
拍了那麼多的戲,戲里接觸過那麼多的男主角,男配角,她或者是路人,那些人始終差顧鴻翰幾分,這是孤姻從來不否認的事實,即使沈彬站在他面前,也遜色幾分。
顧鴻翰目光從未離開過她臉上,冷漠,薄涼,隱隱的,還有疏遠。
是啊,這麼多年,不止是她變了,他也必定變了。他跟任靜宜現在還好吧?是不是,已經兒女又全了,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孤姻的心涼了幾分,腦海里想到思寒的臉。
那個小丫頭,就像一個好奇寶寶,小嘴兒特別的甜,很會哄人開心。
長得,越來越像他的爸爸了。
「如沒事,麻煩顧首長讓開一下,我可沒有像顧首長那麼有空,電視台還等著我回去參加慶宴呢。」孤姻淡淡一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熟悉的味道中增添幾分涼意,孤姻突然覺得北城比國外涼多了。
顧鴻翰一直站在那裡,直到孤姻消息在她的視線里。
「小叔,你跟她認識嗎?」夏青青出了咖啡廳后,看到顧鴻翰一直盯著孤姻離開的方向,好奇的問了一句。
顧鴻翰冷眼看了她一眼,轉身就上了他的座駕。
姓顧的人都有個能病,傲嬌得不得了,在夏青青眼裡,這個小叔就跟那個堂哥顧錦潤一模一樣。
孤姻去電視台里參加慶典,這才從別人嘴裡得知一些關於北城的事,顧鴻翰的父親顧士傑在三年前就離世,竟然是因為任家。
到底,她離開后,顧家跟任家發生了什麼事,孤姻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在聽到任家這兩個字時,腦海就想到自己離開北城時,在酒店房間門口見到任靜宜的那一面。
心還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孤姻還沒有來得及弄明白自己心這一抽為的是什麼,一輛車子就這樣牛B哄哄的擋在了自己的車子前面,隔著車身玻璃,孤姻還能看到駕駛位上那身綠色軍裝的男人。
他並沒有看向她,模糊的一個側臉在夕陽餘光下顯得溫暖迷人,他看過來的時候,孤姻卻感覺到了四周的寒意。
他是在怪她當年一走了之?只是顧鴻翰,你有何資格怪我一走了之……
喇叭聲按響,孤姻勾著唇角挑釁著那邊的男人,開始倒車,準備繞開前面的車子,像是能感覺到她所想,他總是準確無誤擋在她面前,原本通暢的道路因為兩人孩子似的遊戲頓時塞成了長龍。
有司機按著喇叭在叫!
兩人都視若無睹!
誰都是高傲的,誰都是自負的,誰都不願意放下身段主動開口,孤姻最後車子也不要了,踩著高跟鞋下車往回走。
你要玩,你自已玩去,姐沒空跟你玩。
墨鏡一戴,高挑的孤姻穿著打扮又時髦有個性,很多男人向她吹著口哨,她很享受這樣的待遇,臉上的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意,這樣的舉動,落在另一個男人眼裡,卻成了---水性揚花。
顧鴻翰站在那裡,眼裡像能迸出冷劍,直擊孤姻的心,對於她一起了之,他怎能不責怪,他的身份異常,不能出國,無時無刻想著她,整整四年,她回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光彩奪目,是有名的明星。
而他呢?
想到這裡,顧鴻翰的胸口就壓著一股悶氣。
「顧鴻翰,你夠了!」孤姻看著一而再,再而三挑戰自己耐性的男人,聲音冷了下來。不去陪著你的夫人,在她面前做什麼?
顧鴻翰直接拽住孤姻的手,一個轉身,把她抵在旁邊的牆上,薄唇挽起,聲色俱冷,「當初勾引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夠了,反而叫我用力?」
孤姻臉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
「你都說是勾引了,即使是勾引,叫你用力也是人之常情……你現在想幹什麼!」孤姻說到最後,聲音有些顫抖。
身後是牆,根本無法躲開他的用力。
「用力!」
「顧鴻翰,我結婚了!」孤姻的話剛說完,人就被他放開,她看到顧鴻翰望著她的目光里,有種叫做厭惡的東西。
剛要舉起的左手怎麼也無法抬起,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被她硬生生的用拇指按住,甚至能感覺到指腹上傳來鑽石戒指紋路的刺痛感。
明明,這是她想要的,這一刻,她卻退縮了。
她早就做好準備,在看到她的時候,揚起無名指,告訴她,我已婚,謝謝你的成全。
喉嚨一緊,她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手被他強行握住,他看著她的無名指笑了,孤姻同樣在笑,晃了晃,聲音滿是炫耀,「沒有你,我還是可以嫁得出,不是嗎?」
顧鴻翰點了點頭,放開她的手。
「我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顧鴻翰,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深邃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在確認著她的話是真是假,在孤姻有些心虛的時候,顧鴻翰留給了她一個背影。
沒有回頭,走得決裂。
決裂以孤姻有些不相信,她自嘲一笑,各自安好,就是上天對她最大的眷顧了。
在電視台那邊開了近一個晚上的會議,關於她的戲份全部整改,人物性格背景都有了變化,孤姻想到自己之前的努力,忍不住一回自己的臨時辦公室就爆了一句粗口。
「姻姐,一會片商說要請吃飯,你準備一下。」孤姻的經紀人尼克進來說了一句,孤姻一時更是沒有忍住,粗口脫口而出,「我艹!」
尼克皺起了眉頭,「姻姐,注意一下形象,這裡不是在國外。」
孤姻眨了眨眼,手捂著嘴巴,搖頭表示以後不會了。
重新整理了一下妝容,孤姻跟尼克趕去片商那邊說的地址,一到那裡,孤姻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麼,他那麼陰魂不散?他什麼時候跟片商這邊會有聯繫,是不是暗中調查過她什麼?
一想到這裡,孤姻想到的是思寒,他要是知道,她為他生了個女兒……
不行,一定不行!
「姻姻,因為題材更改了,我託了很多關係才找到顧首長,到時候關於軍旅題材的方面,顧首長可以給我們傳授點經驗,來來,為了讓戲拍得更好,你們先聯絡一下感情。」片商負責人都已經開口,孤姻還能說什麼?
她笑著說了聲顧首長好后,在他身邊坐下。
顧鴻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孤姻坐在那裡,尼克拚命的給她使眼色,就邊片商王總都在那裡使眼色。
孤姻深知自己這行業不好混,換女主角也就是分分鐘的事,人家投資商都已經表態,她再堅持自己,到頭來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握了握拳頭,孤姻笑得風情嫵媚,「顧首長,幸會,幸會。」邊說,邊倒酒,孤姻小心的把酒端在他面前。
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孤姻還要來阿諛奉承他!
顧鴻翰已經退去一身軍裝,深藍色的襯衣,針織背心,黑色的長褲,透著慵然,孤姻看到旁邊擱的那件外套時,手上的酒杯一晃,酒就這樣灑到了他的褲子上。
沾酒的位置顏色暗於其它位置,孤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心頭很澀。
當初為了思寒,她把以前父親留下來的財產全部捐贈了,所有的開銷都是她演戲,接廣告,代言賺來的錢。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面對顧鴻翰。
那件外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眼,那是任靜宜送的,他明明知道她會在這裡,卻偏偏還要穿著她送他的衣服來,是幾個意思?
呵……
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孤姻低頭,把杯子里剩下的酒都喝到了自己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