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祈禱沒有盡頭的路
浴衣就掛在山頂的桂樹之上，誰先碰觸到浴衣，誰就將得到它。
比賽大概就是這樣。
站在山腳，蘇裳有些無奈的揉著自己頭髮。
不能使用神力，會是一場記憶深刻的比賽啊。
看著四周形態各異的妖怪們，蘇裳有些無奈。
即便只是一些妖力微弱的弱小妖怪，但是其中也不乏體型較大，而且看起來很兇惡的妖怪，在其中還看到了風的妖怪，與長有翅膀的妖怪。
真是遊戲中合法的外掛啊。
看到他們時，蘇裳這麼想到。
……
「明明說好要幫助夏目大人，結果我們連參賽資格都無法獲得。」
霖夜等妖怪站在龐大的參賽隊伍後面，一臉懊惱。
「真是的！我一定要燒了天狗那個老傢伙的鬍子！竟然說我們的妖力太強大不能參賽！」
霖夜腮幫子鼓起，氣呼呼的大聲叫著。
「好了好了，夏目大人也說了他不需要我們幫助的。」
「什麼不需要幫助啊！不能使用神力，就算是夏目大人，靠著那麼短的腳跟手，完全不可能贏得過那些妖怪啊。」
「要開始了。」
……
一聲奇怪的巨大聲音后，比賽開始了。
雖然早就想到肯定會被拖后，但是比賽剛剛開始，許多妖怪就開始藉助自己優勢搶先一步。一些本體是野獸的妖怪乾脆恢復了本體朝著山上飛奔。
其餘的許多人形妖怪，似乎也不打算就這麼放棄，妖怪的潮海當中，蘇裳的身影很快就被淹沒。
其中有一些很惡劣的妖怪抓住蘇裳的衣服；也有想將他推翻倒地的；
就算再怎麼努力。果然以這樣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獲得勝利啊。
雖然只是跑出去一點點，但應付身邊性格惡劣的妖怪，就已經十分吃力，更別說還要向前跑。
……
閃爍的銀色光點。在參賽的妖怪潮中出現，源頭是一隻狐狸。
狐狸的身形很巨大，銀色的長毛髮出耀眼的光芒，額頭處有著金色的稻荷。
在狐狸出現的那一刻，所有妖怪都看向了它。
「那是...夏目大人。」
霖夜的表情有些獃滯，漆黑的瞳孔中只有狐狸散發出的銀色光芒。
抱歉各位。我有必須要拿到那個浴衣的原因。
看了眼周圍因為狐狸的威懾而慌亂的小妖怪們，狐狸的心中默默道歉。
下一刻，狐狸幾乎是騰空一樣的朝著山頂的桂樹跑去。
在他的身後，留下的是銀色的光點與只有稻荷才散發出的香氣。
……
因為時間太久了，就算是春音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她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有意識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她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那種日子，就如雪天天上那些凜冽的濕意毫無預兆的迎面而來。
那時候的她，是一個剛剛有了意識的妖怪，妖力很微弱，經常被其他妖怪欺負；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妖怪，想知道自己母親或者親人是誰的妖怪。
有時候。她總是會跟在人類身後，跟在一個看上去就是幸福家庭的男孩子的後面，看著他被媽媽牽著。走過暖暖的夕陽時分。而她只能悄悄的躲在後面，偷偷的享受那種得不到的安詳，祈禱時光停止，讓這條路沒有盡頭。
很多年，她一個人就這麼度過這許多的日日夜夜，一個人就這樣獨自走過無法計算的光景。
一直以來。她從不期望有人會堅定地要走進這樣一條晦暗世界，陪著她。與她一起。
然後，那個人現在出現了。
「抱歉。要你等這麼久，不過我拿到浴衣了。」
說話的是重新變為人形的蘇裳。
他看著春音，臉上的表情是溫和的笑容，摻雜著歉意與溫暖。
在他的手中捧著的是一件黑色綉有紅色櫻花的浴衣。
……
天空中落下的煙花幻化作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飛揚。
在飛舞飄散的雪花之間，春音清晰的看見她灰色的眼眸，在天空煙花的光芒下波光瀲灧。
如同一場完美的夢境，閉上眼的時候，從她手心傳來的溫熱，睜開就是這許多年的光陰。重重影影的各式各樣的臉，人類的喝妖怪的，那些記憶當中的，杜撰的，幻想的，希望的，跨越這許多年，全度在現實中和如今最美好的時光重疊起來。
那種春音所無法理解，但是卻在剛剛明白的情愫，開始在她心中翻湧。
「怎麼了？」
「謝謝您。」
周圍的一切度很寂靜，就連喜歡搗亂的霖夜等妖怪，也不再打擾這份難得靜謐。
妖怪們的煙火還在綻放。
煙花幻化的雪花，簌簌飛揚。
在他們上方，星星炫目的閃耀著。
……
晚春的夜風，由著樹林間的縫隙，蒸騰而起。
天空中的白色月牙，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走在下山的山路中的是一對宛如戀人的男女，他們牽著手，十指緊扣。
「明天想要去哪裡？」
蘇裳側過頭看著春音。
「恩？」
「明天的約會啊，春音有想要去的地方嗎？例如遊樂園啊，水族館，或者逛商場之類的。」
春音用清澈的眼神看著蘇裳。
是啊，明天我將作為人類與宇迦大人約會。
「宇迦大人您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恩？我倒是無所謂去哪裡，好麻煩，乾脆明天全去一遍吧。恩...雖然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但是算起來的話，時間是完全足夠的。」
「恩。」
「抱歉，自作主張就拿了浴衣。」
「沒有這樣，我也很想要這件浴衣，因為想要作為人類與宇迦大人您約會。」
「是嘛，我知道了。」
蘇裳看著春音。
「說起來這裡竟然居住著天狗這樣的大妖怪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妖怪。而且還有金色的狸貓。今天真是看到了不少稀奇的妖怪。」
蘇裳想到因為展現了自己神明的另一種姿態，從而讓村子中許多的大妖怪出現。
「不過，沒想到這裡還有其他的神明參加，真是有點驚訝，還以為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神明會親近妖怪。不過那個大叔的神力似乎很強的樣子，應該是個神位不低的神明吧。」
緊接著浮現在腦中的是廟會結束后，那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奇怪中年人。
春音在他的身邊，感受著手心的溫暖，聽他說話。
心中祈禱著眼前的路沒有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