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蔚家逃脫不了的命運
可是,安安和蔚藍是兄妹?這件事情讓譚小天和安雅久久難以消化。www.
「安安怎麼會是蔚藍的妹妹呢?」安雅覺得太不可思議,她望著笛安安,整個人狀態都不好了。那她這麼做,得多傷安安的心啊。她不會怪自己吧?
「這個綁架案到底怎麼回事?」笛安安很緊張地看著她,激動地拉起她的手,「小雅,你能跟我說清楚嗎?我哥他為什麼會綁架你姐啊?」她至少也要知道,哥哥犯下的事有多麼嚴重,大概要判幾年?她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還真是她哥啊?「安安,對不起了……可是蔚藍他……他是咎由自取的!」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蘇向晚的喊聲:「安安!安安!是我!蘇向晚!!快開門!!」
夜祺起身,走去開門,剛拉開門,蘇向晚衝進客廳,急促地盯著沙發里的大家,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最終將目光落到笛安安身上,「安安,蔚藍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被警察帶走?」那天,她沒有去婚禮現場,也是今天看了新聞才知道的,她擔心不已,「他的傷還沒好呢,葯也沒帶,可怎麼辦呢?!」
笛安安起身拉過她的手,安慰著她,拉她坐入沙發里,「向晚,我也剛知道,你先坐,別著急,大家慢慢商量。」
又來一個為蔚藍著急的?安雅不淡定了。他有什麼魅力啊?!那麼爛的一個人!!
蘇向晚繞動著手指,心急如焚,昨天晚上,她就聯繫不上蔚藍,做了整晚的夢,夢見的場景全是那天在山上發生的事情,一遍一遍折磨著她,讓她難受不已。
然後,夜祺喝了一口水,把事情的起因簡單地說給不明白的人聽。
聽他講了以後。
對於蔚絲雨和蔚藍的行為,笛安安和蘇向晚都覺得特別驚訝,蔚絲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麼也不像是幹這種事情的人,原來心機這麼重?
就連夜祺在講述的時候,也是心中隱痛。
「夜祺,你幫我去打探一下吧,看看要判多久?」笛安安焦慮不安,心急如焚。
「嗯。」夜祺答應了她,這件事情,他原本就不會坐視不管。
蔚氏企業。董事長辦公室。
蔚孟輝點燃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一圈圈煙霧,不一會兒,辦公室里瀰漫著煙香的味道,濃烈得有些嗆鼻!
門外,爭吵聲越來越激烈,蔚孟輝回神,彈了彈煙灰,輾滅了香煙,剛站起身。
只見金爸帶著怒氣沖了進來,隨後而來的是助理,她正要解釋,「蔚總……」
「你出去吧。」卻被蔚孟輝揚手打斷。
「是。」助理行禮離開。
金爸對著蔚孟輝怒目而斥,「還窩在這裡呢!就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說法?!被你們父女耍了就這麼算了?」
「親家,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出了這種事情,固然是誰也不想的……」
「我不要解釋!」金爸正色地告訴他,「我聽說少輝入股了一千萬?這筆資我必須撤出來!人財兩空的局面只有傻子才允許發生!還有,關於這樁婚姻,我已經不認同,明天我就起訴離婚,還有可能追究你女兒的法律責任,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不……親家,有事好商量!」蔚孟輝急了。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少輝被你們騙得團團轉!」金爸卻氣急敗壞,大聲斥問:「傷害了我兒子!傷害了我們一家人!簡直就是不可原諒!你去看看新聞!!多大的負面影響?!這些事情是人乾的嗎?!!」
「親家……」
「誰跟你是親家?!」
面對金家撤資,蔚孟輝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看著金爸轉身憤怒離去,他只能黯然傷神。
這讓蔚孟輝心灰意冷,一屁股顛坐在沙發里,他好話歹話說盡,也改變不了當前的局面,資金一撤,就如同是拔去了公司的脊梁骨,本來岌岌可危的企業一下變得萎靡不振起來……
他更擔心的,還不是公司問題,而是個人安全。
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辦法到處籌集資金,還成天被股東們圍堵。簡直都要抓狂了。正準備走人,卻被門口的人給堵住了去路。
「老張,你們要相信我,公司現在面臨的問題,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是一定可以解決的。請給我時間!」蔚孟輝雖心虛,卻仍極力樹立信心。
「時間時間時間!蔚孟輝!你自己算算!我們給過你多少時間?!公司也就三千萬的漏洞!就是去乞討也該補齊了!那可都是我們的錢!」元老級人物指著他鼻尖怒吼著,「你倒好,說丟就丟!!」
「與其把前程搭在你這破公司里!倒不如撤股!我看金家就是明智的選擇!我們必須緊跟其後!撤!撤!!」有人起鬨。
「撤股現在也拿不出現金給你們,公司現在的樣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蔚孟輝真是走投無路了,他甚至低聲下氣起來,「都是老朋友,你們別逼我行嗎?」
「你那丫頭不是拿給你兩千萬嗎?」老張拍案大吼,口氣不容商量,「先把我們幾個的撤了再說!」
「絲雨沒有給我錢,你們聽誰說的?」蔚孟輝詫異,心裡卻極為不安。
「蔚絲雨自己說的!」
「不……不可能……她沒有給我錢。」蔚孟輝駭然,堅決否定,「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她!」
「去哪裡問啊!人都被抓走了!」有股東惡狠狠質問,「蔚孟輝!我現在真的懷疑那錢,真的是被老李捲走了嗎?不會是你自己動了手腳吧?我可聽說你炒股巨虧啊!」
「怎麼可能?!老韓,你也不能這麼冤枉我啊,這樣吧,再給我三天,三天我一定把洞填滿!」蔚孟輝低聲下氣地哀求,「如果填不滿,你們再撤資好不好?!」
「撤資撤資!錢呢?你有嗎?」有人放了狠話,「你以為就兩個字啊?蔚孟輝我告訴你,三天以後,如果拿不出錢,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好好好好好……三天三天,謝謝各種理解……」
「兄弟們我們走!」
強勢的股東們離開以後,蔚孟輝癱瘓在沙發里,目光獃滯,腦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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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家大院。
張嫂走後,院子里一派蕭條之景象。
幾日不下雨,好多花草都開始枯萎,黃色的葉子隨風飄落……
霍明美坐在涼亭里,秋風拂起她的發,卻拂不去她滿心的哀愁,一條手臂,彷彿帶走了她所有的生機,她變得不敢出門,不敢穿短袖,甚至不敢照鏡子。
望著面前的甜點,她卻沒有一絲的食慾。
客廳里,滿室濃烈的酒味。
空空的酒瓶子東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
沙發里,歐洛霆醉眼醺醺,頭痛欲裂……他仍緊握著酒瓶,一抬手,又猛地往喉嚨灌了一口。自從爺爺過世媽媽被抓以後,他就處於這麼個狀態,一日比一日頹廢。
蔚家,可謂是受了重創。
聞到風聲的蔚孟輝,連夜收拾好家財,擰著機票便去了機場,在警察找上門之前,成功逃往海外。
第二天的新聞,自然就是有關蔚孟輝挪用公款,投機倒把,偷稅漏稅並且畏罪潛逃的事。
蔚家連著幾天上頭條,在廈門令人唏噓,成功淪為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股東們也沒閑著,大家紛紛組織力量,一方面尋找蔚孟輝,一方面直接變賣蔚氏企業財產,爭相將損失降至最低。
短短几小時,蔚氏企業變成了一具驅殼。就連印表機這些小玩意兒都被股東們搬去變賣了。
握著報紙的夜祺真不敢相信,短短一個禮拜,蔚家便迅速走向了破滅,而且真的是家破人亡。站在窗前,他一手放在口袋,一手握著報紙,深邃的眸子里掠過一抹悲傷,心情沉甸甸的,連呼吸都變得凝重。
手機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他看了看來顯,接通了電話,聽了手機那端的人的講述,他聲音溫和地問道:「看看刑期如何,能減就減,還有……」他頓了頓,又說道:「幫我照顧她一下,她是我的前女友,雖然緣份已盡,但是……」
「我知道了,祺哥,這件事情我們會安排好的。」那人有些顧忌地說道:「但是蔚家最近出的事情有點多,而且都不是小事,媒體那些關注得緊,要調包的話不是那麼容易的。」
夜祺唇角上揚,聲音溫和地打斷,「沒有人要你調包,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格外關照她一下,畢竟監獄生活,不是誰都能適應的。」
「好的,我明白了。」
「隨時保持聯繫。」
掛了手機,夜祺微微轉身,對上笛安安淡琥珀色的眼眸,「安安……」她什麼時候來的?那剛才的電話內容她也聽到了?他想解釋,卻欲言又止。因為他不知道要解釋些什麼。
「我想去看看蔚藍。」這是她這些天壓抑在心裡的話,她想見哥哥,卻不想麻煩夜祺。
「判決還沒有下來。」夜祺拉起她的手,輕輕搓了搓,「挺亂的,現在不適宜去見他們,我怕把你也牽扯進去。」
「……」她的眸子里有些失落,沒有什麼好牽扯的,她只是想見見哥哥,幫他送點葯。
夜祺拍拍她肩膀,以示鼓勵:「沒事的,下個星期,下個星期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笛安安咬咬唇,「嗯。」她心亂如麻,日子,為什麼會過得如此糟糕?真的是越來越糟糕。
沙發里,安安捧著韓美萍在爺爺葬禮結束那天交給自己的木盒怔怔出神,木盒上套了一把小鎖,輕輕一搖,盒子里有些東西碰撞在一起,發出兮嗦的聲音,她很好奇,這是爺爺的盒子,會裝著些什麼呢?
可就是這把小銅鎖,卻給小盒子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是的,那天,韓美萍沒有把鑰匙交給她。而她,竟然也忘了問她要。
把鎖弄壞,安安又余心不忍,就連這把小銅鎖,那都是那麼精緻漂亮的,外表極為光滑,想到爺爺曾經無數次地碰過摸過,她就覺得離爺爺好近好近,一點也捨不得破壞。
見她又捧著小木盒一個人發獃。
夜祺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果汁,「安安,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他也很好奇,一個珠寶界的元老級大人物,怎會有這種女人的細膩心思呢?
「她沒有給我鑰匙。」笛安安將盒子放到茶几上,有些苦悶地告訴他。
夜祺疑惑,他想了想,問她,「那……我們要不要去拿鑰匙?」
「……」她深深地望著他,他的笑容是初旭的第一縷陽光,正照耀著猶豫的她。
「想去就去吧,順便去看看他。」夜祺雙手合十,語氣輕鬆,表現得十分大度。其實他是想知道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嗯。」其實,安安也很擔心洛霆。
於是,夜祺開車送安安去歐家,在半路的時候,夜祺接到一個電話,手機那端的人告訴他,韓美萍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問他這個判決是否滿意,需不需要更改時,夜祺沉默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掛了電話,放慢了車速,有些不安地看向副駕駛位上的女孩。
「怎麼了?」笛安安側目看他,聲音溫靜。
夜祺微微嘆了一口氣,告訴她,「韓美萍的判決下來了,死刑,立即執行。」
她心裡咯噔一下,怔怔地望向車窗外,雖然已經猜到了,也雖然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當夜祺告訴她時,她的心還是隱隱有些作痛,閉上眼,那種久違的矛盾感隨之而來。
「安安,你真的希望她死嗎?」夜祺停下了車,認真地望向她。
安安微愣,緩緩轉眸凝上他的目光,「……」
「是不是可以看在歐洛霆的面子上,先留她一條命?」夜祺又趕緊解釋,「當然這得你自己決定,我只是覺得她的死並不能改變些什麼,反而會給歐洛霆帶來更沉重的打擊。」最近死的人不少,能活著,已是莫大的恩賜,她會感恩的。
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複雜的漣漪,笛安安想到爸爸媽媽的死,想到痞子康描述的那段往事,想到吳媽,想到自己曾經遭遇到的所有誤會,她就心憤難平。
如果不是因為她,她的生活也不會過得如此糟糕……
她痛苦地閉眼,難以抉擇。
「還想見她一面嗎?」夜祺又問。
笛安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夜祺說,「帶你去女子監獄門口見她最後一面。」說著,他便將車開往女子監獄。其實,他是希望,在這個過程中,安安會改變她的態度,如果能夠讓韓美萍活下來,心中的結才有可能慢慢打開。
因為一個人的死,除了給人帶來悲傷,並不能改變些什麼。
監獄外。
歐洛霆早早地站在那裡等候,秋風吹起他的風衣,他怔怔地望著監獄大門旁的白底黑字,對他而言,沒有比這裡更令他恐懼的地方,然而,為了見媽媽最後一面,他還是來了。
她是他的媽媽,永遠都是。
夜祺將車停在不遠處,秋風中那個人格外引人注目。
從背影看,還真難看出是誰。笛安安下了車,便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那男人面前,帶著手銬的韓美萍被警察帶了下來,冷風中,韓美萍和那男人面對面……
是洛霆。
笛安安心跳一滯,愣愣地站在那裡。
「洛霆……」戴手銬的手輕撫上兒子的面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歐洛霆伸手握住了面龐的手,深深地瞅著她,四目相對,彷彿時間靜止,滿是無境的悲傷與絕望……
「要好好活著。」韓美萍泣不成聲,一開口,淚水便決堤般滾落。身子也顫動起來。
「媽媽……」歐洛霆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媽媽……是我沒用,沒有辦法保護你,沒有辦法救你……」
「……」在他的懷裡,韓美萍使勁地搖頭。
不遠處,笛安安邁著沉重的步伐朝他們走去,她聞見了空氣里瀰漫的悲傷味道,看見了洛霆難過而悲痛的心。
「安安……」韓美萍漸漸看清了女孩的身影,她從兒子懷裡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她,「安安……」
笛安安深深地望著她,彷彿要望進她的心裡,「鑰匙呢?」
韓美萍微愣,似乎沒聽明白。
「爺爺的小木盒上了鎖,你上次沒有給我鑰匙。」她又重複了一遍,她的眼睛里只有她。
韓美萍哭了一會兒,才醞釀好情緒,回答她的問題,「在爺爺的書房裡,左邊抽屜最下層的茶葉罐里。」
說完,警察拉著韓美萍緩緩轉身,一步一步往敞開的監獄大門走去。
笛安安和歐洛霆隔著咫尺的距離,目光她走進監獄,大鐵門緩緩關上……
監獄外,冷風中,他和她,形同陌路……
往日的誓言彷彿仍在耳畔,如今回想起來,卻都是戲謔般讓人心酸。
不知望了多久,不知站了多久,一道視線落在笛安安的臉龐,她緩緩轉眸,看見洛霆的眼睛紅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