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章 夜無痕輸
【258】
「我可以不要兵符，但是你必須把白素交給我。」伊傲塵冷冷的睥睨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階下囚一樣，勝負，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他向來不在乎所謂的勝負，伊傲塵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要千方百計的得到。
例如，白素。
兵符？呵呵，兵符算什麼，兵符是什麼東西？
他得不到兵符，照樣可以贏過夜無痕，照樣可以拿下這夜朝的江山，所以，他不在乎兵符。
但是此刻，他對那個女子有興趣，所以，他想得到。
就算得不到，他也應該摧毀，而不應該，將她留給夜無痕。
「……」夜無痕不語，微微蹙眉，好似是真的在思考伊傲塵說的話。
他給了他兩條路，第一條，交出兵符，第二條，交出白素。
如果是在剛剛開始，那麼，毫無疑問，他絕對會選擇第二條路，因為白素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但是，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要他再次那麼冷漠無情的拋棄她傷害她，他還能做到么？
只怕，是再也不能了吧。
他一次次的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她卻一次又一次的不顧自身安危，捨身相救，試問，就算他再冷漠鐵血，又如何再次選擇傷害她一次？
兵符，他不會交出，白素，他也要。不管是什麼，他都不會交給伊傲塵。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你、做、夢！」夜無痕微微啟唇，漠漠的吐出三個字。
伊傲塵並不惱怒，只是再也沒有了耐心，迅速的再次出手。
既然註定什麼都得不到，那麼，就先將他給毀了吧。
毀了他，兵符和白素，最後也只能是他的。
陡然之間，就像是不期而至的閃電一般，凌厲迅速狠絕的朝著夜無痕劈了過去，伊傲塵，此刻就像是來自於十八層地獄深處的一個魔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一般。
伊傲塵手中的利劍，終究是劃破了他的喉嚨。
最後那一瞬間，夜無痕眸中所湧現的，並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深埋著一種繾綣與眷戀。
他回首，朝著湖中望去，那裡，一片蒼茫，夜色濃重，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全部被這深沉的夜色給淹埋了起來，再也看不真切。
一層層的霧氣，繚繞在湖面上，他隔著那層霧氣，似乎是想要望穿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最後那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留戀的又究竟是什麼？是兵符，還是白素？
或許，連他自己到最後都沒有看懂自己。
白素，白素……
他終是，再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剎那間，男子脖頸湧出的鮮血四處飛濺了開來，劍氣挾著他無力的身體，狠狠的甩向遠方，那一刻，他就如同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飄蕩蕩了一會兒之後，轟然墜落，再也沒有蹤跡可循。
「只是……可惜。」伊傲塵望著他墜落的身影，輕輕吐出四個字。
只是可惜，這大夜朝之內的一個傳奇存在。
只是可惜，這個可以擔當自己的對手的人。
只是可惜，從此他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可惜了，只是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然後，收回自己的劍，瀟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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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密密麻麻，重重疊疊。
憤怒的，悲傷的，嘶吼的，痛苦的……一一在她的腦海中不停的閃現。
好像是誰的喉嚨被人用到劃破，鮮血噴出，猛然間流了一地。
「啊——」白素嚇得猛然一聲大叫，恍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意識恍惚之間，沒有顧忌到周遭的一切，「砰——」的一聲撞到了船上面，撞的眼冒金星。
額頭，驟然鼓出一個大包，白素下意識的朝著外面望過去。
弦月彎彎，星辰閃爍，夜涼如水。
只是，不管外面是否已經到了深夜，不管外面是否已經快要天亮，那個人，始終都再也沒有出現。
他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就那樣果斷決絕的走了。
「夜無痕……」白素趴在船艙上面，輕聲呢喃。
夜無痕，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啊……
你要我等你回來，我聽你的話，全心全意的待在這裡，等著你回來，可是你呢，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她等了又等，一刻鐘過去，又一刻鐘過去，最後，直到整個黑夜都過去，可是他卻始終都沒有再回來。
如果不是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如果不是懷中的那重如泰山的兵符，如果不是那刻骨的擔憂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一切，這些事情真的就如同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一般，這些日子以來，與他一同經歷夠的恩恩怨怨，生生死死，不過就是一場黃粱一夢。
水聲，漸漸的響起，白素顧不得難過，猛然變得警覺起來。
縱然那水聲很輕，但是卻還是被她給注意到了。
是誰？會是誰？很多人，從四面八方的朝著她圍了過來。
是伊默手下的人？還是伊傲塵本人？還是追殺夜無痕的那些人？
無論是誰，不管是誰，自己，都不能落到那些人的手裡。
尤其是伊傲塵，在他面前經歷過的事情，對於白素來說，就如同是一個黑暗的夢魘，這輩子，她都再也不要經歷第二次。
暗自咬緊了牙關，白素執起木漿，迅速划船離開，遠離了那些人。
許久，許久。
幾名黑衣人摸索著找到了那條小船，縱身躍入。
「奇了怪了，王爺和白姑娘明明就是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啊，怎麼現在不見人影了呢？」
「頭兒，是不是王爺遇到了危險，和白姑娘潛入水中藏起來了？」有下屬質疑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魏徵瞬間清醒了過來，只是，如若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那麼可就真的是麻煩了啊。
「魏少將，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魏徵眸光一閃，沉聲回答，「方才我們一路追趕過來，發現這裡不少的人埋伏著，恐怕他們對王爺和白姑娘極有可能不利，我們現在必須要首先尋到王爺，返回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