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章 生死追逐
【269】
處於生死搏鬥邊緣的兩個人，招招凌厲，式式狠辣，沒有給對方留一點兒餘地。彼此渾身上下都充斥了寒鋒的光芒，似乎都恨不得要將對方給生吞活剝一樣。
一招，兩招，三招……
劍氣冰冷。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刀光森寒。
一百二十一招，一百二十二招，一百二十三招……
「嗤——」的一聲，聲音很是細微，如果不仔細聽，幾乎都不會察覺得到。
男子的外衫剎那間猶如鮮花般綻放開來，瞬間，血液飛濺。
白素看著不遠處的打鬥，嚇得捂緊了自己的半邊面容，幾乎都要不敢去面對，極力剋制住喉嚨深處發出的那聲驚呼。
夜無痕身上的傷痕逐漸變得越來越多，縱橫交織，大小不一，深深淺淺。
如果再任由他們打下去的話，就算，就算他沒有輸，那麼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亡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白素死死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卻仍是不知道應當如何。嬌弱的身子，忍受不住的顫抖。
她開始輕輕邁動自己腳下的步伐，朝著兩人之間緩緩靠近。
近了，近在咫尺了……
瞅準時機，在伊傲塵的劍勢朝著夜無痕胸口處襲擊過來的瞬間她忽然閃身擋在了他面前。
伊傲塵打鬥中沒有分心，是以，並沒有注意到白素的小動作，眼看著那柄劍即將就要刺入她的身體，忍不住有些心驚，連忙扭轉劍勢，刺向一旁。
「夜無痕，你快走啊！」白素朝著身後的男子大喊，全然不在意自己會得到怎樣的結局。
「你還有你的國，你還有很多責任……」白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喊道。
夜無痕本來還猶豫不決的心緒，剎那間明了起來。
是，他還有責任，他還要收復他的國，還要殺了伊默和伊傲塵，還要找回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所以，他絕對，不能死！
「我會回來救你的！」扔下一句話，他迅速逃離。
生死追逐，落下帷幕。
伊傲塵望著男子遠去的身影，幾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
跑了，又跑了……
第二次，他從自己手下逃跑了！
轉首，望向仍然停留在原地的那個女子，洶湧的目光，逐漸變得澎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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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降臨，山坡上的夜晚，比不得那些平地，極是幽冷。
白素被關在一間陰暗狹小的茅草屋內，又餓又冷，幾乎就要生生的被凍死在這裡。
這個屋內，擺設極是簡陋，連一口水都沒有。
難道這就是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懲罰嗎？要將她給活活餓死？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就是床榻上面，還有一條薄薄的錦被，雖然不暖，但倒也不至於讓人給活活凍死。
白素躺在床榻上面，微瞌著雙眸，攥緊了被角，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睜開眼睛，湊合著歇息。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白素立馬警覺的坐起身來，看著那個漸漸朝著自己逼近的男子，眸中不可自制的溢出几絲恐懼。
「白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伊傲塵定定的凝視著她，冷聲說道。
不知情的人，聽他此刻的語氣，或許還以為他是在佩服她的勇氣一般。
伊傲塵刻意漠視她的恐慌，一步步朝著她逼近，直到，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伸手，捏上她的下巴，細細的打量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卻又充滿了嗜血的殘忍。
「居然敢協助夜無痕逃跑，你說，本將該如何懲罰你呢？」他捏著她下顎的手指輕輕的來回摩挲，不輕不重的動作，讓她幾乎都有些受不了。
「反正我的命現在在你手裡，你若想要，隨時可以取走。」白素清了清嗓子，淡淡回應。
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以何種姿態來面對這個人，順從？她不屑。反抗？似乎又激怒不了他，反而總是會為自己招來羞辱。
「倘若本將不想要你的命呢？」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微微勾著唇角，說的話像是別有深意。
「伊傲塵！」白素忽然抬起頭，以一種鎮靜到不可思議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眸，她清聲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嗎？」
如果，不能反抗，也不能順從，那麼，她就不反抗，也不順從好了。
「喜歡？」伊傲塵劍眉一挑，重複著說了一遍這兩個字，然後再將自己的眸光投向她，帶著清冷，帶著涼薄，「你、做、夢！」
「不喜歡嗎？」白素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錦被，向前挪了兩步，湊到他面前，「那你抓到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留著你，自然有你的價值。」伊傲塵轉過頭，像是有些刻意在躲避她的目光一般。
白素斜睨了他一眼，低聲咕噥了句，「其實你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壞。」
她承認，她是在刻意的迎合他，但是她也承認，自己說的這句話是實話。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一種錯覺，讓她打心裏面覺得，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好的那一面。
比如，剛剛在她擋在夜無痕身前的時候，他沒有下去手。
「睡吧。」伊傲塵忽然冷聲開口，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徒留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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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了好些日子，帝都的雪終於開始斷斷續續的落了下來，如同碎玉般飄零，紛紛揚揚，從空中散漫下來，如同蝶翼般輕盈。
夜國地處南方，向來都是暖冬，極少下雪，就算偶爾飄雪，也只不過是飄落一層薄薄的雪花，像是如今這般，如此大的雪花，已經有很多年不見了。
只下了不過半日的光景，到處便都呈現出了一片銀裝素裹，滴水成冰，天氣寒冷的駭人。
在墨城城外的城牆上面，一大早就貼上了黃緞黑字的御詔，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叛國逆女白素被伊將軍所擒，暫定於臘月初八午時三刻在午門斬首示眾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