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宮
第一卷宮斗*梁遲沐第五章出宮第二天一大早我換了一身太監服取了小福子的令牌隻身一人出了宮。京城依舊熱鬧非凡繁華似錦。我站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突然覺得茫然無措。被人撞了一下居然也毫無感覺。剛才去了上官府然而他卻不在府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何種心情離開的失望有之難過有之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哎胡四聽說了嗎?軒盟國的『戰神』——上官將軍回朝了!」
喚胡四的人不屑地『哼』了聲「上官將軍前日就回朝了消息這麼落後還好意思講那麼大聲。」
先前那人嘿嘿一笑「我還以為你前兩日會了趟鄉下還不知曉這事呢。」
「別的事也許還真不知道但有關『戰神』上官將軍的任何消息我可是瞭若指掌。」
「哦?真那麼厲害的話你可知上官將軍現身在何處?」
話到此時我猛地回過神來轉身扯了那人的衣襟厲聲問道「他在哪裡?!」
「啊……這位公公你你……」
「他在哪裡?!」我想我的表情該是猙獰可怕的那人臉色惶恐哆嗦著指了指前邊「元泰樓。」
元泰樓是京城有名的酒家釀造的『液明珠』更是頗負盛名。一年前的大婚之夜我倒給洛梓軒的酒便是這甘甜醇美的『液明珠』只不過所不同的是那杯酒里多了味東西。
急匆匆地趕到元泰樓時卻已是人去樓空。店小二引了我坐在之前他坐過的位置。二樓靠窗很近。稍稍一伸脖子便可看見人流如織的大街。很烈的燒刀子一口喝下便像是一團火慢慢地燒下去、燒下去連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
醉眼迷濛間忽然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想起當年那個溫和雋秀的少年黑亮的眼睛里有片片杏花閃落小小的我們在他的眼裡似要融成一灘水。然後畫面猛地急轉那個眼眸黑亮的少年一身銀白鎧甲眉目間英氣蓬生端端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
十里長亭長門深宮。向左向右。我們再不得糾纏。中間橫亘的距離站著我笑靨如花的姐姐。
梁遲萱。
「梁遲萱!哈哈!梁遲萱!!」我猛地又灌了一口酒無可抑制地大笑起來。我忽然覺得自己從沒有這樣開懷笑過這一年來我已經習慣將唇角上揚為一個譏誚的弧度微抬下巴冷冷一笑。那種冷就如此刻臉頰上的溫度。
在這個陽光富足的午後我第一次放縱自己哭得這般歇斯底里。及至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冷眼橫過去卻是一個眉目溫醇的文弱書生。忽然想起杏花樹下的那個少年心一軟褪下兇狠的模樣抹了抹臉問「有事么?」
那書生似乎對我突然改變的態度還沒反應過來只傻傻地盯著我瞬間又來了氣我狠聲道「看什麼看!」
他還沒說話旁邊的小廝倒似看不過眼不滿地接了嘴道「你凶什麼凶啊!別以為你是宮裡的人我們家公子就怕你告訴你我門家公子可是皇——」
「文輝!」書生冷喝一聲小廝不情願地閉了嘴巴末了還瞪我兩眼。我氣極跟著瞪了回去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忙把目光拉向了那個文弱書生。一身湖藍衣衫摺扇在手溫潤儒雅的笑倒像個翩翩佳公子。可是好好的來招惹我做什麼?現在的我可是小太監裝扮。
見我打量他那文弱書生微微一笑坐下來道「在下文淵剛才見小哥哭得傷心心下好奇不知小哥是否遇上什麼麻煩或許在下可以幫幫你?」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喜好多管閑事的人?我皺皺眉「公子客氣了小人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文淵依舊笑得儒雅道「小哥的話不要說得太滿。說不定等下你就會需要文某的幫忙。」
我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甫一轉身店小二就笑著走過來「客倌盛惠一兩銀子(註:某郁對古代的money黑米有研究所以……大家54就成)。」
正欲拿錢就聽到背後的文淵道「小哥的飯錢就包在文某身上。」我轉頭睇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下樓。
酒樓里的繁華吵雜逐漸離我遠去。天色昏暗快要到宮門關的時辰。深深呼吸一番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快步向宮門走去。日子還長我不會相信這一輩子我與他再不得糾纏。而此時我所有的精力都該盛放在四面紅牆裡。
我梁遲沐要做軒盟國最尊貴的女人!
臨近宮門正準備拿腰牌手伸到腰際卻是空空一片。頓時慌了神忙停下來翻來覆去地找卻是連個影子也沒瞧見。眼見天色越來越暗心下越焦急起來。這該死的牌子到底是什麼時候丟的?!
啊……!我站在大街上時似乎有人撞了我一下。該死的小偷!我恨得咬牙卻也毫無辦法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門卻怎也不敢上前。
再過一個時辰洛梓軒就會出現在梁沐宮。
該死的!
「小哥的話不要說得太滿。說不定等下你就會需要文某的幫忙。」
驀地文淵的話響在耳側來不及細想我連忙轉身朝元泰樓跑去。他的話最好是真的。
上氣不接下氣地剛跑到門口店小二忙迎出來道「客倌回來拉?文公子正在二樓等著您呢!」
我疾奔的步伐略微一滯轉頭問店小二「你說他一直在這裡等我?」
「可不是。您還是快上去吧。」
似乎不太對勁忽然又想起剛才那小廝被截斷的半句話『我門家公子可是皇——』黃……?什麼黃?他不是姓文么?
「那文公子可是元泰樓的熟客?」
店小二點頭我又道「你可知他是做什麼的?」
店小二正欲回答樓上忽然傳來文淵的聲音「既然小哥已到了樓下怎還磨磨蹭蹭不曾上來?」
我冷哼一聲提步上樓。現在我倒是對他的身份越加好奇起來。仍是靠窗位置白玉酒壺一盞自斟自飲好不得樂。燭火明亮暖暖拉長他的影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文淵喝了一杯酒笑笑看向窗外道「小哥還不著急么?瞧這時辰宮門怕是快關了。」
頓時想起來這兒的目的也顧不得追問下去忙道「你能幫我?」
文淵點點頭「倒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幫不幫要看我的心情。」
瞬間火起我騰地抓過桌上的酒壺『嘭』地一聲酒壺應聲而碎地上瓷白的碎片混著一片凌亂的水漬。「你——」他的小廝驚叫一聲我冷冷掃他一眼便沒了聲音轉頭看著處變不驚的文淵冷聲道「你莫真當我一定要你幫忙才成!」
話音一落我轉身便走卻不想看似文弱的書生竟在須臾之間攔在我的面前我抬頭冷冷地看他他卻仍是一副溫軟的笑「小哥莫急剛才是在下失禮了。」說著他喚來那小廝低低交代幾句便又笑著轉頭看我道「一會兒文輝會帶你入宮。不過自此小哥可是欠我一個人情。」
我冷哼「這人情不見得我很想要。」大不了我回宰相府來令牌就是雖說這樣少不了會惹些麻煩。
文淵『哦』了一聲一副大感興趣的模樣「聽你這樣說我倒是很好奇你能另又什麼辦法入宮。聽說腰牌可是出入宮的唯一憑證。」
「是你偷了我的腰牌?!」
他笑笑既不承認亦不否認我氣急恨不得甩個耳刮子過去他卻又道「我勸小哥莫再浪費時間了。這人情我只是記著但並不一定要你還的。」說著從懷裡拿了枚扇形墜子遞到我的手中肅容道「我只是希望假若有一天有人拿著同一枚墜子來找你時你能助她一臂之力。」
他的話讓我驀地心驚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麼?掌心中的墜子青碧幽幽扇面刻著水樣的波紋。眼前的文弱男子斂了笑眉目間卻平添幾分憂鬱。收手合攏我繞過他疾步下樓。
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跟隨我的小廝不知和守衛說了些什麼我輕易入得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