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智障兒
雲城一中高三九班,正瀰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安靜的教室里『唰唰唰』全是筆尖滑動的聲音,所有的學生都在埋頭苦學,備戰高考!
「嚕!」一道呼嚕聲猛地打破了這莊嚴的氛圍,頓時引來全班同學和老師的注意。
只見最後一排的位置上,一個男子睡的正香,那此起彼伏震天響的鼾聲,在此時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砰!」班主任老王沉著臉走下講台,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桌上,讓美夢中的他驚醒過來。
此人名叫蕭然,在他12歲的一天,為了救一個過馬路的女孩被轎車撞飛。自此,大腦受損停止發育,右腿也受了傷,成了個瘸子。
只有12歲智力的他,平時看上去傻裡傻氣,成績次次年紀倒數第一,是整個雲城一中出了名的人物,被稱作『智障兒』。
「誰!干……幹嘛?」蕭然被嚇了一跳,兩眼迷茫的看著四周,像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哈哈!」他這副傻樣,頓時逗得班上學生都大笑起來。
「蕭然,你不學習就滾出去,別在這影響別的學生。」老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完全沒有因為他是個智障兒去同情他:「反正你學不學,都不可能考上大學,你去參加小學升初中的畢業考才是真的。」
「哈哈!」班上的議論聲越發強烈起來,每個人都是抱著玩味的態度看著這一幕。
身為班上的大哥大,學校的一大闊少,雷宇此時更是肆無忌憚,玩著手指,斜著眼諷刺道:「瞧這可憐的傻子呦,要是我就一頭撞死得了,活著都是浪費空氣。」
「雷少說的對,這小子死了得了!」
雷宇帶頭喊話,跟著就有不少拍他馬屁的小弟附和了起來,場面沸騰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蕭然雖然智障,但也是有意識的,他有12歲孩童的智力,知道此時發生的一切。
這些嘲諷,議論,鄙夷,他都能感受的到!
「我……昨晚沒睡覺背了一晚上的書,剛才太累了,就睡著了。」上課睡覺確實不對,蕭然羞愧的低下了頭。
不過他也沒有撒謊,因為智力問題,他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極其的差勁,為了完成語文老師布置得文言文背誦,他一晚沒睡。
「哈哈!」
「我看這傻子也不傻么,撒謊的本領是一溜一溜的。」班上的同學顯然沒相信蕭然的鬼話。
班主任老王更是不信,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背了一晚上什麼玩意?現在給我背來聽聽。」
「我……我剛才睡了一覺,又全忘了!」蕭然傻乎乎的臉上漲的通紅,腦袋已經埋在了胸口裡。
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我看這傻子是擼了一晚上吧。」
「這是把老師當白痴了,這種謊話也說的出口。」
蕭然此時憨傻的模樣掀起了新一輪的嘲諷和議論,沒有人同情他,更沒有人相信他,他挑了挑眉,拳頭漸漸捏緊。
他在心裡怒吼著,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們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他的大腦越發的疼痛起來,覺得自己不該繼續呆在這個環境中,他很壓抑,很沮喪!
「啊!」突然,蕭然大叫一聲,抱著腦袋一瘸一拐的衝出了班級。
一路狂奔,蕭然最後在校門外停了下來,他大喘著粗氣,極力讓自己忘記剛才的一幕。漸漸的,他平靜了下來,對他來說,這些年成長最快的,便是隱忍的能力。
他揉了揉鼻子,恢復了往常傻乎乎的模樣,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走進一家商店裡,取出寄存在這的大布包。
因為治病看自己的腦袋,蕭然家裡花去了所有的積蓄,現在父親在外地打工,艱難的支撐著家庭。
而蕭然的母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蕭然雖傻,卻能體會父親的艱辛,於是,放學之餘,他都會在校門口擺個布攤,賣些自己親手縫製的洋娃娃,來減輕家裡的負擔。
不一會,蕭然就熟練的鋪好攤,擺上了布娃娃。這些娃娃都是他親手細心縫製的,造型各異,形象逼真,很惹女孩子的喜歡。
放學沒一會,他的攤位上就擠滿了人,看到那些可愛有趣的娃娃,愛不釋手。
「傻子,我看你不如退學,以後就在這賣娃娃得了。」突然,一個嘲諷的聲音在人群中傳開,正是之前在班上帶頭起鬨的雷宇。
雷宇家境不凡,是學校的一大少爺,在班上小弟眾多,呼風喚雨,時不時就會帶人嘲笑蕭然一番。
「等你結婚了,生個崽肯定也是傻子,你就教他做布娃娃,你的子子孫孫全是擺地攤,賣布娃娃的命,哇咔咔!」
雷宇叼著一根雪糕,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指著蕭然諷刺,越說越來勁,這會已經捧腹大笑起來。
對於雷宇的嘲諷,蕭然見怪不怪了,此時客人又多,他也沒空搭理雷宇。
「小夥子,我這裡有高科技產品,便宜賣你,有沒有興趣?」在蕭然攤位旁邊,是個白須飄飄的老者,他突然看向雷宇說道。
「去你大爺的!」雷宇嫌棄的瞥了一眼老者攤位上的『高科技產品』,一個發黃的破紙盒裡裝的不知什麼玩意,和高科技一點也不沾邊:「想坑老子?你丫的知道老子是誰么?一個電話就叫警察把你抓走。」
「呵呵,不買也罷!」老者並不在意雷宇的態度,笑著撫了撫鬍鬚,眼中猛地射出一道精光,看向他說道:「小夥子,你印堂發黑,今天必有血光之災啊!」
「我擦。」雷宇當時就急了,媽蛋,你一個擺地攤的,突然冒充算命的了?
「敢詛咒老子,老子先放你點血看看。」說著,雷宇像一隻餓狼般撲向了老者,完全沒有顧忌著對方是個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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