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慈母

正在向洪與沈笑南準備到西湖樓外樓一敘的時候，西湖之上的一葉畫舫上，他們剛才談論的那蒙面人正跪在另一個人頭蒙黑紗的婦女面前。

只聽那婦女道：「你親耳聽到慕容易承認他那老賊父親是殺你父親的兇手？」

那蒙面道：「不錯，娘，當時大哥被慕容易和七殺童子堵在清風觀迎風亭，我聽大哥的意思是想不再追究當年另外九人的仇恨了。」

那老年婦人道：「被一個女人就弄得連家仇都不知道報了，還稱什麼天下第一刀客！」

那蒙面人道：「但當時慕容易承認水道人和成七都曾是當年那九個蒙面人中的兩個。」

那老婦忽道：「你是說慕容易準備跳崖前說了一句：『縱然你們能饒我，他也不會饒我』，是不是真的？」

那蒙面人道：「當然是真的，娘，是兒親耳聽到的。」

那老婦疑道：「那慕容易說的『他』是誰？莫非他背後還有主謀？」

那蒙面人想了想才道：「據兒猜想，的確還有一幕後指使人。」

那老婦道：「何以見得？」

那蒙面人道：「大哥在與七殺童子交手之前，要問慕容易當年追殺父親的人中有沒有一個叫文七爺的人。」

那老婦一驚，道：「你大哥真的這樣問了？」

那蒙面人道：「不錯，這也是兒親耳聽到的。」

那老婦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那蒙面人見狀，奇道：「娘，文七爺是什麼人？值得您老人家如此而放在心上？」

那老婦道：「文七爺是你大哥好朋友李龍心的賬房師爺。」

那蒙面人聽到此話，也是一驚，道：「娘的意思是？」

那老道：「你大哥不會沒有理由的懷疑他的好朋友的，他既然問了出口，就一定是他有了證據，否則……」

那蒙面人搖頭道：「不可能的，大哥與李龍心自幼交好，而大哥原妻彩燕嫂子也是李龍心的表妹。」

那婦人道：「還不僅只是這樣，你父親與他父親還是八拜之交，是當時最好的朋友，莫非，莫非……」

那蒙面人問道：「你那愛惹禍又自以為了不起的父親，莫非哪理不慎得罪了他？」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搖頭道：「按理是不會的嘛！」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你說阿雯非常喜歡你大哥？」

那蒙面人點頭道：「不錯，那日我與笑南二哥化裝在樓外樓暗中保護大哥，我親耳聽到雯妹向李龍心介紹，說大哥是她的夫君。」

那老婦嘆道：「好吧，你起來說話，你呀，經常就愛說我親耳聽到或者親眼看到，娘這些年都聽厭了。」

那蒙面人忽道：「娘，的確是我親耳聽到的，不僅親耳聽到還親眼…」

他話未說完，那婦人打斷他的話道：「好啦，好啦，娘自然信得過你，他們倆能走到一塊兒，娘也打心裡高興。只是…。」

那蒙面人見狀，問道：「莫非娘還有什麼心事？能不能說與兒聽一下？」

那婦人嘆道：「娘有什麼心事？還不是為了你！」

那蒙面聞言一怔，忽道：「為我？」

那婦人點頭道：「不錯，是為了你。」

那蒙面人疑道：「為我什麼事？難道我什麼地方沒有做對，令您老人家不開心？「

那婦人搖頭道：「那倒不是。」

那蒙面人道：「那娘所為何事？」

那婦人嘆了一口氣，道：「娘漸漸老了，你們也一天天長大了。」

那蒙面人道：「娘倒未老，還年輕得象十八歲一樣。」

那老婦道：「你不用說這些好聽的話來騙娘了，娘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老了，娘看到你大哥雖然喪妻，但有了阿雯，他也該心滿意足了，你二哥也與慕容姑娘結為秦晉之好，只是你還孤單一人，叫娘放心不下啊！」

那蒙面人聽到此話，忽不知該怎麼說長好，只呢呢道：「娘…。」

那老婦道：「你雖然不是娘親生的，但自小跟娘一起長大，娘對你的喜歡，勝過了對笑南的喜歡，你大哥的脾氣，與你父親實在不一樣，唉——」

那蒙面人忽問：「難道娘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嗎？」

那老婦道：「我倒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他的武功比你與笑南都要高出一籌，江湖閱歷與心計只怕也勝過了你們，只是我怕他事到臨頭，卻忽然心軟，下不了手。」

那蒙面人沉吟道：「娘的意思是……？」

那老婦又嘆了一口氣，道：「不過，這一切也許都是天意！」

那蒙面人正想問，那老婦又忽然展顏笑道：「不過，笑南與你都是娘的好兒子，你們能聽娘的話，娘心裡非常高興，你們都非常吃苦，目前江湖中能勝過你們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是你還是要早點成家，長叫為娘放心得下啊！只要你這件大事一了，娘才真正放心呢。」

那蒙面人道：「娘，兒暫時還不想這些事。」

那老婦笑了一下，只愛憐的看著那蒙面人道：「這裡沒有了外人，你就解下蒙面吧，讓娘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