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天一劍

一股甘甜的湯汁從喉管里直入胃裡，讓痙攣的胃舒展開來。小四望著自己手裡的碗，嘖嘖的暗自稱讚，繼父的手藝越來越高。

「小四啊！過來幫我把這些葯晒晒。」繼父一邊自己動手一邊叫著小四。

對於這個上天賜給自己的兒子，他心裡總是藏著愉悅。

小四放下手中的湯碗，答應著過去了。

前幾天在趙錢孫那裡見到的那一幕讓他至今都無法忘記，同時他也在猜想趙錢孫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一心不能二用。

小四把手裡分好類的葯又攪到了一起去了，繼父也沒有責怪他，只是靜靜的又把這些葯分開曬好。

陽光的美，在於它給了人溫暖。

小四總喜歡在這樣的陽光下享受著。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那個倒下的人手中握著的劍，他當時彷彿感覺到劍在跳躍，跳進自己的心裡。使的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發出陣陣悸動。

晚餐在夕陽下進行著。美麗的夕陽彷彿女人剛出浴時所披的紗巾，薄薄的蓋在大地上。卻又不遮擋大地絲毫的靈氣。

「父親，孩兒想去城裡找點事做。」小四用自己的話打破了山谷的寂靜。繼父望著小四，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心情，說道：「你本就不屬於這山谷，我也知道你遲早會走出去的。當初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人。」父親的話像針一樣的刺進了小四的心裡。「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我今後要幹什麼，但是父親永遠是孩兒的父親。」小四的話讓繼父得到了些許的安慰，畢竟是自己曾救過的人，畢竟現在是自己的兒子，畢竟自己孤苦了大半輩子才得到這麼個兒子。自然不希望他就這麼離開自己，但是他明白，山谷的靜不是眼前這個不是自己兒子的兒子所鍾愛的。

山谷飄著煙，虛無縹緲的煙。清晨的鳥叫的很歡，沒有絲毫的顧慮，也沒有絲毫章法的叫。卻又彷彿暗含著一些韻律在裡面。

小四走了，他必須走。本來他就不屬於這個山谷。但是他相信自己會回來的，而且是踏著矯健的步伐回來。

城鎮的熱鬧小四不是沒見過，但是當他知道自己即將容入到這城鎮中的時候，心中便開始躁動不安起來，那是種莫明的躁動。彷彿男人看見一個脫光了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的躁動。但那又不是性的躁動。

小四到城裡的時候，街上的人們才漸漸的出來活動。

有錢的人都比較懶，城裡的人自然都很有錢，所以顯得城裡的上午並不是很熱鬧，熱鬧的是菜市場。小四四處的溜達著，他希望能看見一個招收學徒或者是招收長工的地方。因為他需要錢，他需要酒。

小四也是人，一個很普通的人。只是面相俊秀點的普通人。

當他看見虎威鏢局在招收長工的時候，他也加入了隊列里等待。

虎威鏢局，名字確實夠威武的，但是鏢局的名氣和它的名字搭配的顯然不恰當。如此威武的名字卻生在一個小小縣城的一個小小鏢局上。就像一個極美的女人身邊的男人是個無用的醜男一樣。但是小四還是選擇了這家鏢局，他不知道這家鏢局會給他帶來什麼，他現在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只要你給它幾根草，它也會很舒服的躺在上面。

小四成了虎威鏢局一個做雜活的夥計，像他這樣的夥計在虎威鏢局裡很多，沒有人注意他，他也樂的清閑。他現在最開心的就是能每天在虎威鏢局的名字下在城裡賒點酒，喝酒的時光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一個身在鏢局的人，從來不問走鏢的事，也從來不關心走鏢的事，這樣的人估計也只要小四了。

這天早上太陽起的很早，小四也起的很早，他要去打掃院子，這是他最輕鬆的活了。幾個院子的活被他一個人包了，鏢局的人也慶幸找了個好勞動力。小四齣奇的覺得這點活似乎太少了，又主動提出打掃練武場，偌大的一個練武場在小四的勞動下顯得很乾凈。這又讓他在所有人眼裡留下了好的印象。其實小四打掃練武場的目的不是想把練武場掃的很乾凈然後受到別人的稱讚，每當他靠近練武場那些劍的時候，他就覺得那些劍彷彿要飛到自己手中，雖然他忘記了自己以前是幹什麼的，但是他覺得自己一定和劍很有緣。

小四今天去掃練武場的時候，鏢局的一個武師已經在裡面練劍了。武師姓劉，劉成洋。名字不是很霸氣，但是一手劍法卻顯得很霸氣。小四掃完了一塊，興緻勃勃的看著劉成洋練劍。劉成洋也看見了這個掃院子的年輕人，也沒理他。畢竟自己的劍術被別人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會很有成就感，至少他認為小四看他練劍應該是崇拜的目光。其實小四看劉成洋練劍不光沒有崇拜，還是滿肚子的不屑，好多地方他認為哪樣更好，心裡就自己想去了。當然小四的臉上確實寫滿了崇拜。嘴上卻不能說出來。只是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練過劍，反正劍給他的感覺就是熟悉。

「錯了！」小四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叫出聲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叫出了聲。劉成洋也聽見了，當然臉馬上就變的鐵青。停下了手中飛舞的劍，朝小四走了過去。「錯在哪裡？」劉成洋狠狠的聲音嚇了小四一跳，自己不經意的喊出聲來看來麻煩了。這時候的小四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但是他沒有這麼做。畢竟事情在自己面前還是要解決的。「我我不是水您，我是說」小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個小小的打雜居然批評起鏢局武師的劍術，這怎麼都不會得到一個讓武師的答案。武師恨恨的走向場中，挑了一把劍，射向小四。

小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接住了這把劍。但是當劍在小四手中的時候，劉成洋才發現自己眼前不是個人，就是一把劍，發著森森的寒氣的劍，彷彿要迫的他喘不過氣來。這時的他根本就不敢拔劍，也不願拔劍，或許他一拔劍就不知道自己的頭顱會飛向哪裡。小四的樣子完全變了，彷彿此刻的他已經不是小四，是另外一個人，是一個用劍的武林高手。

劉成洋還是出劍了，他強迫自己出了一劍，毫無章法的一劍，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劍毫無章法，但是他想自己怎麼都不至於敗在一個打雜的下人手上把。

等到小四齣劍的時候，他才知道他錯了，錯的多麼厲害。

劉成洋根本就沒看見小四齣劍，小四彷彿一動不動的望著他，但是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腕腳腕都中劍了。

劍是破劍，用劍的人更是破人。

劉成洋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這破劍破人弄傷。他寧願相信自己身上的傷是自己不小心掛傷的。

傷並不重，卻傷了他的心。

劉成洋頭都沒回，也沒看自己的傷，嘆了口氣，離開了這個叫做虎威鏢局的地方。

小四拿著劍，依舊是小四，卻又彷彿不是小四。等他回過神來，看到自己手上拿的依舊是那把長長的掃地的東西。他希望剛才發生的事是個夢，但是他看見地上的血跡，他就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處理掉練武場的血跡，小四跑到總管那裡推掉了練武場的工作。

虎威鏢局的人一天都在談論劉成洋的不辭而別。所有人都沒去注意小四。

因為小四隻是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