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淺淺這一吻——定心
一屋子裡的人聽了王揚的話,久久不語。是了,怨得了誰呢!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恐怕喪母之恨更是如此吧,換了任何人也不見得會做得更好了。
「王爺,雖是如此,當前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時候。雖說辰楓的確有苦衷,但作為好友,作為知己,更該讓他懸崖勒馬啊!」黛凌思忖了一會兒道。
「談何容易?倘若他肯坦白跟我說,事情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曾幾何時他對我以命相護,竟如何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呢?」南宮澤宇心裡顯然沒有表現出來這麼平靜。
「那就這樣放縱不管嗎?到時遭殃的就是百姓了,王爺三思而行啊!」黛凌苦口婆心道。還有比黛凌更為著急的一人,那就是王揚。
「王爺,當今皇上暴虐無道,大興土木,廣進美女,圈佔良田,實非百姓之福啊!而今又有沐公子喪心病狂,飲血止渴,且如今北疆已無王爺鎮守,朝中將軍多已在朝中修養多年,只知勾心鬥角,無可用之將。王爺,放眼天下,已無統帥之人啊!!!王爺!」說罷,王揚跪倒在南宮澤宇跟前,「王爺,請王爺為江山社稷著想,為百姓安危著想啊,王爺!」
王揚這話可謂聲淚俱下,其中不難看出王揚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情,當真心繫江山社稷,百姓安危,跟黛凌顧好自己不同。
「你且起來吧,容我再想想。」南宮澤宇聲音很是低沉。
王揚也知適可而止,不敢逼得太緊,趕緊起來了。
「黛凌,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你早點休息。」看得出來南宮澤宇心情著實談不上好,在這時候還能想到黛凌已是不易,說完就匆匆回去了。
又是十五,黛凌心裡千頭萬緒,不禁想起在京城時與妃煙一起撫琴舞劍的日子,更覺孤寂。「璃沫,去院子里溜達溜達吧。」
璃沫知道黛凌心緒不佳,也不多話,只跟在黛凌的後面。「璃沫,明天拿銀票兌了銀子,買個院子吧,既然決定在這裡住了,總在客棧也不是辦法。」
「是,小姐。」
說是溜達溜達,卻也不徑直朝前面店里去了,小二正在打瞌睡。
「小二哥,來壇酒!」黛凌說著也不等小二答話,放下一小角銀子,拿起一壇酒就走。
「公子,找你錢啊!」店小二醒過神來道。
「給你當賞錢了!」黛凌一邊說一邊走一邊往嘴裡倒酒。
「小姐……」璃沫一時忘了趕緊捂住嘴,「公子……公子,你身體還沒好,不可以喝酒啊!公子……」一邊喊璃沫一邊追。
黛凌一時心中愁苦,只想著醉了才好,哪裡管後邊璃沫的呼喊。千杯不醉的黛凌不過一會兒便有幾分醉意了,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哈哈……這月色真美,璃沫看你家公子給你舞一曲。」黛凌歪歪斜斜地走到後院里,腳步虛浮,她後來竟頑皮的直接從欄杆上飛過去了。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啊!」可憐的璃沫哪裡趕得上黛凌的腳程。
「哈哈,快點來呀,來追我呀……」
璃沫追到後院里,黛凌已不知何時抽出軟劍舞起來了,只是這次似乎跟以前都不同,她似醉了,像個頑皮的孩子。
時不時將酒罈高高拋起,又用劍尖堪堪接住,她腮邊兩團紅暈,嬌笑著竟讓人迷了眼,繁花紛紛被劍氣所逼,在空中亂舞。
南宮澤宇心裡想著白天的事,難以入眠,出來走走,正巧看到這一幕。仿若又看到了十二年前,那個笑著叫自己烈哥哥的小姑娘。
出奇的溫馨,竟覺得所有的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所有的煩惱都隨這一舞散去了。微微一笑,從袖子抽出玉簫吹了起來。
黛凌像是和著音符跳舞的精靈,像是誤入人間的仙子,到比平時多了幾分女氣,煞是可愛。拋開所有的煩惱,只是為了舞劍而舞劍。
南宮澤宇也不想太多,只是給她伴奏罷了。她像個孩子,玩弄著酒罈子樂此不疲,還時不時的喝上幾口。看著竟讓這看著的人也覺得醉了,這景,這舞,這人……
忽然,黛凌玩心一起,將罈子高高拋起自己便飛身想要追那罈子。到底還是醉了,身形不穩就要掉下來。南宮澤宇只盼她能飛得高一些,匆忙飛身救人,堪堪在她即將掉下來的時候接住了。
南宮澤宇突然輕笑出聲,「心都被你弄得七上八下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說著便要將她放下。
哪知,黛凌並不肯撒手,「烈哥哥,是你嗎?哈,我又做夢了……」
一瞬間,南宮澤宇呆愣原地,也不出聲,只覺得心如擂鼓,幾乎要跳出胸膛。
「烈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在怨我嗎?怨我狠心嗎?」黛凌似乎陷入夢境中,自顧自地說話,「烈哥哥,我多麼想這樣抱著你啊!」說著她便抬手去摸南宮澤宇的臉,「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一邊自己幸福,一邊看著上官痛苦。烈哥哥,你不要怨我哈!」說著說著黛凌就流下淚來。
南宮澤宇心跳如雷,竟是不知如何應對,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該死,凌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多麼誘人嗎?還說這種話,當然南宮澤宇憋了半天也只說了句,「凌兒,你醉了……」
「嘿嘿,我沒醉……嗝,人家沒醉嘛!嘿嘿,人家只不過是在做夢而已!誒?烈哥哥,你怎麼不一樣了?」黛凌醉言醉語道。
這話倒把南宮澤宇駭了一跳,莫非黛凌夢到的竟是別人不成,趕緊出聲問道,「哪裡不一樣了?」
「嗯,就是不一樣了!你怎麼沒有親我呢?你每次都親我的!你怎麼不親我呢?你不喜歡我了!」黛凌竟然嘟著小嘴兒撒起嬌來。
一時間南宮澤宇這鐵骨錚錚的漢子刷的紅了臉,想著自己莫非經常在黛凌夢中非禮她不成,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見他好久不說話,黛凌竟調皮地摟著他的脖子不斷靠近,啵的一下,「嘿嘿,嘿嘿」黛凌便嘿嘿傻笑起來。
只見南宮澤宇瞬間呆若木雞,軟軟的濕濕的唇印過來彷彿枕上了雲朵,心裡軟軟的,酥酥的,任憑黛凌在那裡笑,南宮澤宇久久回不過神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南宮澤宇想說些什麼,黛凌已在他懷裡睡著了。
夜涼如水,南宮澤宇嘆口氣道,「真拿你沒辦法。」可是那高高翹起的嘴角早已將他出賣了,「此事不可與任何人提起。」南宮澤宇沖著驚呆了的璃沫說道。
「那小姐呢?也不說嗎?」璃沫問道。
「你說呢?嗯?」南宮澤宇竟有心情嚇唬她一下。
「噢,我知道了,姑爺!」璃沫啪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趕緊改口道。
南宮澤宇面無表情地抱著黛凌走過去了,姑爺嗎?璃沫自是沒有看到,南宮澤宇勾起的唇角。
只道是無人看見這一幕,恕不知這溫馨的一幕幾欲刺瞎某人的眼,某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