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欺霜賽雪》——母親的遺物
且說南宮澤宇親眼看到兩人在菜園的那一幕,待到小蝶哭著跑出去的那一幕,南宮澤宇已經完全明白了。
上官無極並未服下忘情丹,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讓黛凌愧疚而使下的計策罷了,或者只不過是為了兩人能夠自然相處。
南宮澤宇無論如何也不肯惡意揣度上官無極,只因除了祛毒這件事之外,上官無極並沒有做什麼危害兩人的事,即便醫毒這件事南宮澤宇也不便去強迫上官無極的。
雖身為皇子,但南宮澤宇少年的經歷使他修養極高,不會對人肆意為難。只是怎樣才能使上官無極救凌兒呢?
南宮澤宇站在黛凌門前遲遲不肯入內,他知道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起上官無極的怨念,到時反目成仇反而不美。上官無極是世間罕有的神醫,不是自己的部下,肯來幫忙恐怕不止是王揚的關係這麼簡單,恐怕更多的是因為黛凌本身的原因。
然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黛凌讓出去的,這上官無極應該也能明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持這種溫和謙讓的態度。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這解毒之法恐涉及到夫妻之禮,不然上官無極也不會這樣不甘。南宮澤宇倒是想得明白。
站了半天理不出個頭緒來,也只好賭上一把,若是上官無極對黛凌存在半分情分也不該讓她受這種苦的。
且等等看吧,南宮澤宇這樣想著,打定主意不將此事告知黛凌。深深呼出一口氣,南宮澤宇調整了心情,走向屋裡去。
待到黛凌醒來,已是半夜。冰毒已將她折磨的身心俱疲了。
黛凌睜開眼,果然見南宮澤宇坐在旁邊,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我睡了多久了?」黛凌虛弱開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不是很久,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痛?」南宮澤宇問,「餓了沒?想喝粥嗎?」
黛凌弱弱一笑,「想喝水。」笑他幾次了,還是這樣緊張。
似乎有些激動,南宮澤宇端著杯子的手竟有些不穩,心裡暗下決心以後再不讓她受這種罪。
黛凌躺在床上,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似乎有什麼人在等著自己,雖然看不到,但黛凌就覺得有人想要找自己似的,這是一種直覺,黛凌相信了。
南宮澤宇剛想喂黛凌喝水,黛凌便道,「又不想喝了,我想喝粥。」
「好,我讓小翠給你端來。」南宮澤宇無奈搖了搖頭,感覺她生病了倒有幾分孩子氣了。
「不,我想吃你親手熬的粥。」黛凌撒嬌。
「好,都依你,不過你剛剛醒來,我讓小翠過來陪你,嗯?」南宮澤宇哄道。
「不要,我再睡一會兒,等下醒了就可以喝了。」
「好。」南宮澤宇順從的出去了。
果然南宮澤宇走後,一人便翻窗進來了,正是歐陽赤雲無疑。
「凌兒,好些了嗎?」歐陽赤雲道。
「無礙,只是歐陽伯伯深夜造訪,可是有事嗎?」黛凌心中疑惑。
「凌兒,你過得可好嗎?幸福嗎?」歐陽赤雲猛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著實讓黛凌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歐陽伯伯,這……」黛凌不知從何說起。
「南宮澤宇那小子算是情痴了,但他的處境太過於危險了,我見你幾次三番受傷,實在於心不忍,你當真不用再好好考慮一下嗎?」歐陽赤雲勸道。
「歐陽伯伯。」黛凌似有為難之色,「嬤嬤還在歹人手裡,我如何能獨善其身呢?況且『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當初我不過將軍府人人得知的丑顏千金,眾人皆避我如蛇蠍,唯有他為娶我情願傾盡家財。如今他有難,我怎可置他於不顧,行這等不仁不義之事?」
「也罷,自來痴男怨女,也怨不得你,只是南疆這地方我入不了我的眼,如今你母親也早早去了,宋元那老匹夫也不是什麼好鳥,有他無他也沒差,若是哪天你受了委屈,伯伯便帶你離開。」歐陽赤雲道。
「好,如今嬤嬤已被歹人捉去,我能依仗的不過歐陽伯伯一人了。」即便心裡認為不會有那麼一天,但無論如何長者的疼愛,黛凌總是不忍拒絕。
「好了,我知你心裡並不放在心上,這個後來再說也無妨。今天還有一事,事關你母親。」歐陽赤雲道。
見提到母親,黛凌的心也跟著一緊,也不言語,只等歐陽赤雲往下說。
就見歐陽赤雲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凌兒,這是你外祖家傳的《欺霜賽雪》,傳女不傳男,你母親離開時,本以為自己極難受孕此生再無機會將此傳下去,特意將其交給我保管,現在將其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凌兒尚不知有幾天可活,便由歐陽伯伯保管吧。」黛凌見歐陽赤雲說得如此慎重,自然知道這《欺霜賽雪》絕非凡品。
「凌兒,你要知道,這門心法之所以叫『欺霜賽雪』,正是因為它可以使修鍊之人減緩衰老,單這一點便可以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雖說只有女子可以修鍊,但這樣也足以讓江湖上的女人們為之瘋狂,更何況它的殺傷力絲毫不遜於任何一門頂尖心法。你好生保管。」歐陽赤雲一語道破這心法的價值。
「歐陽伯伯……」黛凌欲再勸。
歐陽赤雲擺擺手制止了,「凌兒,你福大命大,斷不會像你娘一樣,早早夭折了,你且放心收了,這本是你娘留下的東西,留下做個念想也是好的……」
聽歐陽赤雲這樣說,黛凌再不推拒,母親的遺物被嬤嬤變賣了不少,這次來南疆又甚是匆忙,母親留下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
見黛凌收起來,歐陽赤雲便也放心了。「你好好歇著,不要費神,有事盡可來尋我。我自會為你周全,記住,凌兒,你母親去了,我便將你當女兒了。」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黛凌一人淚流滿面。
南宮澤宇一人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別看他應的痛快,但對這廚房甚事,真是一竅不通……